第一卷 淡墨塵兮——風起渡葉之逝 第一章 葬容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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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素落秋風,
天地悲極。
落木於荒蕪,
萬期須臾。
羈世百年惆悵,
回首萬裏雲煙。
淡墨色的身影看著葉落,葉落……多久沒有看著葉落了。那些記憶,那抹悲傷,隻是瞬間的夢魘,唯有那個時候,無法下意識地拒絕那些驚心的畫麵,隻覺得有什麼在啃噬著心靈,那樣悲涼徹骨。看著繁華開盡,但映入眼簾的,似乎隻有那些許飄落。
江湖中的身不由己全然不同於“世外”的雲淡風輕。的確,這是一份沉重,而他卻徘徊在了這份沉重的邊緣。
身處江湖已有兩年了,兩年前的他,生活在與世隔絕的“世外”,當時的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是如今這般模樣。往事依然清晰,那些愛恨,那些癡迷,那些追尋,似乎曆曆在目,卻又是那樣遙遠地難以觸及。風雨,淡然了塵世間的痕跡,似乎永遠難以消逝那份記憶。
“塵兮公子,小心。”聽得這樣一聲,淡墨的身影一怔,忽感到,一人正從背後襲來,原來自己正身處戰鬥之中,卻因看到身旁的葉落分神。
淡墨身影揮劍,那人便倒在地上,右手邊出現一道口子,待那人醒來,隻聽得一句:“發生什麼事了,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方才喊著讓塵兮小心的旁人講道,“你無故傷我,幸得塵兮公子相救,我才免於被你殺死。”
“我?我為什麼要殺你?”那人驚訝道,仿佛方才動手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不知道誰知道,瘋狂傷人的人是你!”
“別吵了,他也是受人控製,如今既已清醒,就罷了吧。”淡墨色的身影說完,便飄然離去。
自從接受了這把渡葉劍後,淡墨色的身影似乎無形中背負了一種使命。
葬容?讓我去對付葬容嗎?
離開“世外”已經兩年了,在白色的身影死去後,憶潸便離開了“世外”,披上了淡墨色的外衣,束起了飄逸的長發,儼然成了一個俊美的公子,而不變的,是那依舊清澈的眼神。
在離開“世外”的第一年,憶潸以塵兮的身份在江湖遊曆,便於行事,一直是男裝打扮。
行走江湖的同時,憶潸常常扶危濟困,救人於水火,贏得了俠士之名,而江湖上流傳的,隻是“塵兮公子”之名。江湖中人皆知塵兮公子武功高強,是絕世高手,無人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隻是在解決惡人之後,留下幾片落葉。也有人猜想,落葉便是塵兮公子的武器吧。
但是漸漸的,江湖上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人,他們麵無表情,總是無故攻擊旁人,很快的,就有人發覺,這些人和幾十年前出現的“葬容”十分相似,難道葬容之人又重出江湖了嗎?
塵兮看著手中的劍,渡葉劍,如果你選擇了我,我便會完成使命,也為了將畢生功力傳授給我的渡顏。
不再猶豫,塵兮走去。她知道,這是一個孤獨的旅程,兩年前,那白色的身影,葬身於冰蓮境內腐蝕一切的落花之下,那是一個無法觸碰的邊緣,一旦憶起,便無法自拔,於是,她選擇離開世外,離開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她沒有想到,步入江湖,便是紛擾。
這幾日來,葬容的人越來越多,塵兮以渡葉之劍喚起失去自我意識的人,已有數日,覺得有些疲憊。
行走間,突然,塵兮覺得有東西襲來,伸手接住,是一顆小石子,緊接著,一掌風襲來,塵兮躲開,對上襲來之人無神的目光,又是葬容的人?
塵兮抽出腰間的渡葉劍,向來人刺去。
“等,等,等一下。”那人突然叫道。
塵兮聞聲立刻收劍,不是葬容的人嗎?
“哦,好險,差點就被砍了!”那人嬉笑道,來到塵兮旁。
“你是誰,為何模仿葬容的人?”塵兮問道。
“你是塵兮公子吧,我知道,你手中的劍每次隻是劃傷那些葬容的人,絕不會傷了他們性命,所以我才敢試探你啊,不然我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那人玩笑道。
“如果你隻是想確認我是塵兮的話,那麼可以走了。”塵兮不再理會。
“等一下嘛,公子……”那人喊著追上塵兮。
“我知道,能對付葬容的隻有你手上這把劍,好像被你的劍傷了後,他們便不在是葬容的人了,好像恢複了記憶一般,成了普通的江湖中人。”那人見塵兮不排斥他,繼而問道。
“他們本來都是常人,隻不過被真正的葬容劍所傷,便失去了意識,隻會聽命於葬容,至今我所救的,隻是被葬容控製了的普通人而已,真正的葬容之人,我還沒有較量過。”塵兮不知道為何,會對來人說這些,或許,隻是為了在那人說話的瞬間,看到了他清澈的眼神。
“哇,原來那麼危險那,我還以為你能輕易對付葬容的人,原來還沒真正遇到過,那,那我該怎麼辦呢?”那人疑慮道。
“與你無關,遠離我便好。”塵兮繼續向前走著。
“啊?!等,等一下。”那人追上塵兮喊著,“我可不是害怕哦,既然,那個,你的劍能救被控製的人,那,應該也能對付葬容的人吧,那……”
“我也不知,你還是,不要再追著我了。”塵兮淡然說道。
“那,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那我就跟著你了。”
“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長得很漂亮,而且,武功高強,和你在一起,比較安全,起碼在你身邊,應該不會輕易被葬容的人控製吧。”
塵兮一笑,繼續向前。
“你不拒絕,就,我就當做你答應咯。”那人笑著跟去了。
在雲霧繚繞處,出現了一座城,這座城橫空出世,無人知曉是何時落成的,也無人知曉在這樣一個雲霧深處的城裏有著什麼?
城內一個渾身紅衣的妖嬈的女子俯看著身邊的人:“籬兒,我的籬兒,我失去了你那麼多年,終於,終於再一次找到了你,籬兒,但是,你為什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呢,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看著睡著的人漸漸蘇醒,紅衣女子起身。
“你……”銀色的身影看到眼前的人似乎有點不對勁。
“籬兒,你醒了?我知道讓你練葬容劍法十分痛苦,但是,為了我們葬容,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紅衣女子說道。
“你放心我會的。”銀衣男子說道。
“籬兒,雖然兩年前我找到了你,但是,你卻已經不記得任何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重新教的你,包括你的武功,你的葬容劍法已經到了最後一層,練成之日,便是你繼承葬容之時,那時,你便超越了我,我沒有實現的願望,隻有你能幫我實現。”
銀衣之人看向手中的葬容劍,原來葬容劍一直在手中,他看著葬容劍,這把他不能拒絕的劍。他的過去一片空白,他隻知道,他醒來那一刻,第一眼見到的,是這紅衣之人,她教他葬容劍法,她說她要重回江湖,她說她要報仇並奪回失去的一切,她說隻有他才能幫助她實現。不再遲疑,銀衣之人便走向外麵,繼續練劍。
“主人,被我們控製的人越來越少了,據說江湖上有個叫塵兮公子的,輕易就破了我們的葬容之毒。”來人向紅衣之人彙報道。
“塵兮公子?哼,隨他去吧,他救的隻是去擾亂江湖的被我們控製的人,隻要我們葬容的人沒有損傷,其他無礙。”紅衣之人說道。
現在顯然不是應該出擊的時候,籬兒的葬容劍還未全部練成,輕舉妄動,隻會功虧一簣,上天把籬兒還給我,我的大計才可實行,塵兮公子嗎?哼,紅衣女子臉上閃過狠毒的笑容。
“曉風,躲開!”
“啊?哦。”
渡葉劍出鞘,三兩下便解決了那些被葬容控製的人。
離開那個打鬥的地方。
曉風繼續跟著塵兮走,後來塵兮才知道那人叫曉風,曉風一直忍著沒有告知塵兮自己的名字,但是因為塵兮從來不問,他氣急了便大聲喊出自己的名字,非讓塵兮記住。
“塵兮公子,你,不會怪我礙事吧?”曉風賊一樣地問道。
“方才若不是你,那個小女孩,可能不會輕易得救。”塵兮淡淡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沒有發現呢,原來,你在打鬥的過程中還看到我救下了慌亂中差點掉下山坡的小女孩啊,哈哈哈,所以嘛,我跟著你也是有好處的。”曉風大笑道。
“別得意。”
“哦,是。”
一切恢複平靜,隻有風吹過。
曉風邊走邊怔怔地看著塵兮,他沒有見過塵兮的笑容,隻是覺得塵兮淡漠的神情,似乎總是波瀾不驚。但從他的眉宇間,曉風能感覺到塵兮絕不平淡的過往,有時候看著塵兮,總是覺得這淡墨色的身影不屬於塵世,仿佛一眨眼,那人便會飄然離去。
“啊,救命,救命……”尖叫聲打破了平靜,曉風回過神,卻發現塵兮早已朝聲音方向奔去。
“剛解決又來啊,唉,塵兮公子,跟著你還真是累呢?”曉風不情願地跟去。
渡葉劍出現,兩人倒地,曉風在塵兮之後到達此處,曉風趕到時,看見一個身著奇異服飾的人正與塵兮對峙著。一旁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女子兩旁倒著被塵兮所傷的兩個人。
“你倒是膽大,光天化日,竟敢強搶民女啊。”曉風見狀,便知發生了什麼,向那穿著甚是奇怪的人喊道。
“小心,他是葬容的人。”塵兮知道自己方才所傷的是被控製的人,而眼前這個人不同,眼神並不是呆滯的,顯然是真正的葬容的人。
“啊,他,他是真正的葬容的人?”曉風說著便退後了一步,躲在塵兮身後。
“不愧是塵兮公子,能瞬間傷了兩人,並且認出我是葬容的人。”那人笑著道。
塵兮不再猶豫,劍直刺那人。
卻在瞬間,被什麼東西擋住了視線,煙霧過後,那人已不在,回頭,那女子也已消失,莫非他有同謀?
曉風上前卻見那人已經消失,看向塵兮:“他這算是逃跑了嗎?好奇怪,而且他的穿著好鮮豔,深怕引不了別人的注意似的,難道他葬容都是這麼打扮的嗎?”
“但是他已經帶走了那女孩,看來他不想和我正麵交鋒。”塵兮說道。
“他的目的就隻有那女孩嗎?那女孩長得挺漂亮的,好像見到過,啊,那女孩,不就是跟你有幾分相像嗎?”曉風驚奇道。
“和我?”塵兮方才傷了挾持女孩的兩個人卻沒有注意女孩的長相。
“對啊,雖說她是女孩,但到是和你有幾分相像,如果,你是女兒裝的話,絕對比她還好看。”
塵兮不再停留,立刻找尋那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