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有人曾在忘川河上等待愛人
    一等便是千年
    直到支離破碎的魂魄
    再也撐不住
    生死蒼茫
    有人曾在三生石上刻下雙名
    一筆便是千年
    直到無比尊貴的仙根
    再也撐不住
    生死蒼茫
    與你生生世世的相遇後
    我才明白，我與你
    不談情，不說愛
    空有誤！
    【千年念晴】
    陰暗潮濕的冥界內，有一條河，河的兩岸邊紅褐色的土壤上種滿了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火紅色的花朵從未停止搖曳，妖冶的紅色巨浪，似乎要把每個在冥界逗留的亡魂淹沒。
    但是念晴不怕，因為她現在正在身處忘川河內，那裏同樣又血紅，不過沒有彼岸花魅惑的香味，隻是散發著惡臭罷了！滔天的紅色巨浪把她的容貌汙濁的肮髒不堪，每次她掙紮的從巨浪中起伏，都充滿了期待，期待她所愛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她看他匆匆忙忙一次又一次經過忘川，卻不曾向忘川河掠過一眼。曾經幾何？她一次次的叫喊聲被其他亡靈的呐喊吞沒，被一波又一波的紅色浪頭打濕，最後隻能再次看著他飲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
    看了他不下數十次，念晴絕望了。紅棕色的土壤，血紅色的彼岸花，再見！忘川。孟婆湯既為忘情水，她原本極是不願意忘記他的。
    念晴在飲下孟婆湯前，最後悲戚的想，你我之間，大概也就隻能是這樣的了吧！我等了你千年，在忘川河上看你對孟婆湯飲了又飲，竟覺得像是在飲酒那般甘甜！所以我也就忍不住了！
    三生石上，沒有你我的名字。
    忘川河內，不再會有等你的我的影子。
    這缺了一口的碗便剛碰到嘴唇，耳邊就傳來嚴厲的嗬停聲。
    “蘇念晴，即日起為月下月下老人，掌管姻緣。”來人風風火火的把事情通告一遍，她傻傻的站在那裏，一時間停止思考。
    “蘇念晴？”
    迷迷糊糊中，自己就成了半個神仙。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她曾對那人說，若是有一天我成了月老，一定要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兩相誤】
    雨雪初霽，水君站在三重天上向人間望去，層層的薄雲下，湧入眼簾的滿是自然清新的清爽冷冽的味道，不知不覺，人間又是入秋了。
    隻要是有水的地方，他都可以從水鏡裏看得到。他掌管水源千年，從未出過錯。可惜為了一個小丫頭，一時間妄害了三千蒼生，被貶入凡間曆經十世情難。其實犯了這樣的錯，死不足惜。但是水鏡還未找到新主人，又不能斷了水源，才勉強讓他活著。
    被水鏡選中，無疑是令人震驚和興奮的，現在他模模糊糊的還能記起來，千年前一個自由快活的儒雅王爺，突然從河水中看到他剛剛死去的妃子的麵孔，那俊逸的臉上是多麼的高興！
    可是神仙首先做的便是絕七情，滅六欲！
    他突然間有些想去冥界了。
    忘川河上，三生石安然的架在灰白理石砌成的拱橋上，水君此時再見了覺得他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魔，讓多少人深信不疑，癡情一生。修長的手指從上到下按壓著橫橫豎豎的痕跡，那或清秀或飄逸又或是歪扭的字體，紮的他的眼生疼。
    他突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震驚之餘，剩下的就是悲哀了，究竟是活的太長了！
    忘川河邊，土壤被紅色的河水浸的生出一種黑褐色，散發著一陣惡臭。幸好隻是顏色不同於一般的河水罷了，如果裏麵真的是血水，那要流多少新鮮的血液。忘川河內有不遠喝下孟婆湯的魂魄，但是凡事沾染到這忘川河水的大多都已經支離破碎了。冥界有秩序的很，不會讓那些不願意喝孟婆湯的魂四處遊蕩，能去的地方，隻有忘川河內。如今已不見有飄在上麵堅強的遊魂了！
    現在的忘川，猶如弱水，輕羽可沉。
    “孟婆，還是不見她來投胎嗎？”水君飲著孟婆湯，很是關心的問道。他每次來冥界都是要喝一點的，說實話那味道實在是好得很，很具有人情味——雜合了人生百味的特別感覺。
    “沒來沒來，我還要忙呢！你小子???”孟婆粗糙帶著褶皺的手接過那缺了一角的瓷碗，不耐煩的回答道，“現在正忙著呢！快過去！”
    沒有掙紮著的亡魂在的忘川河異常的平靜，除去顏色和氣味，就真的和一池河水一樣沒有差別了。突然間有些思念以前會掀起波浪的摸樣了——那是亡魂掙紮的形狀。
    水鏡永遠是純淨的，即使在這渾濁的忘川中。水君走到河邊心裏念著水鏡，那水鏡就浮現在渾濁的忘川中了。橢圓形清澈幹淨的樣子兀自圈出一個範圍，與周圍的水源格格不入，像是濁世中尤為純潔的一麵。水君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身影，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心裏想的人沒有出現。
    這讓他有些懊惱，然後收了水鏡就出了冥界。走的時候不忘記摘了一朵彼岸花，妖異濃豔得近於血色的花朵，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他聽百花仙子說，曼珠沙華可以喚起前生的記憶。
    如今他把自己都給忘了，唯獨沒有忘了蘇念晴。那三個字，好像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他活著，她就在；他死了，她亦是同樣在。就允許他在這最後的時刻，想起自己，然後和她同樣在一起吧！
    【憶相逢】
    水君原是夏王朝的懶散王爺，喚作夏鏡吾，因為和皇上是同胞兄弟所以沒有受到太多皇位的波及，被封到了一個偏遠的江南小鎮中做個封王。他倒是還真沒在京城呆過，自小就被送到深山老林終，然後還沒來得及見他老爹一麵，就被又送出了京城。他也懶得說些什麼，有幸到北方來協助朝廷和北方商家的利益。
    朝廷的收入主要是靠各個商家的稅收了，其中又以北方為大。而那些商家們若是能競標得到朝廷的官銀流通權那就是至高無上的事情了，但是得先拿出錢來給朝廷，那個利益多，朝裏就選哪個。這他懂，但他這次來隻是跑龍套的。因為朝中有人上訴他太閑了！
    這裏的人幹淨利索，男子骨子裏麵表上都帶著一股大方的粗野勁，而女子則是多了幾分英氣，手腳麻利。連小孩子都是讓他這個在江南水鄉呆了二十年的掛名王爺提出了不盡的新鮮勁。
    紮著兩個牛角辮，三三兩兩個孩子赤膊站在大大的太陽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提蹴鞠，汗滴縈繞在蜜色的皮膚上，無端給幼小的身軀上增添了一種健壯感。景吾在槐楊樹的陰影下挽起自己淡藍色的錦袖，看了看自己白的不能再白的皮膚，很沒形象的咧嘴就笑了。
    “到底是江南水鄉裏養出來的人，與我們就是不一樣！”背後輕蔑的女聲傳過來，清脆的聲音像古道駱駝身上的搖鈴。
    “有你這麼對客人說話的語氣嗎？”鏡吾扯下來袖子，卻又覺得這天氣煩悶得很，太熱了！
    女子抬頭，跳起來踢向像這邊飛來的蹴鞠，“一個小官而已！”卻對上鏡吾轉向她的臉，光影斑駁都映在那張臉上，眉目含笑，俊美異常，一時間慌了下步子，滾圓蹴鞠就錯過她的腳尖，她收回腳一臉的尷尬。有些木訥的站在他旁邊。
    “唔。挺好。”他點頭，依舊是含笑的唇角，微彎的嘴唇，蘇念晴覺得他是在看她笑話。心裏無端的就生氣起來。瞪了他一眼，掩住心裏的慌亂，然後咬牙切齒的跑開了！
    鏡吾立馬解釋起來，一步不離的跟在她後麵：“姑娘你別誤會，我是說你長得挺好看！”
    身後的小童們立刻鬧騰起來了，蹴鞠放在一邊也不踢了。“念晴姐姐想男人了！”“怎麼這麽說？”“你們誰看過念晴姐姐踢蹴鞠的時候出過錯？”“我娘說這個時候代表有少女情思！”“哦~”然後便是一陣齊聲的大人般的語調。
    泥土混合著雜料的土房子載著一群孩童，一棵槐楊，還有一對離去的人兒，在燦爛的眼光下融合成了一個美麗的夢。牆角下偶爾可見青綠的雜草，倔強的生長在那裏。一簇簇的蒲公英忽的被風刮起，嘩啦啦就掀起了油傘的天堂???
    蘇念晴，當初那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槐樹葉照下來的時候，不止照到我一個人，當初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站在樹下。你那略帶高傲的美麗臉龐，還真是讓人離不開眼呢！
    可惜被隨來的官員瞧了去，雖然他再三警告過不要像皇上提及這個插曲，但是他是為聖上服務，不是為他。一紙詔書，她就成了他的妃。
    與蘇念晴的嫁禮舉行的隆重，畢竟是奉旨成婚。鏡吾雖然是很想和她在一起，但他考慮的更多是蘇念晴的感受。他牽著她的手行跪拜禮時，摸到她的手猶如冰塊一樣，一片冰涼。心裏有些欣喜，還有些擔憂。
    敬過酒後，鏡吾匆忙來到婚房，想要解釋清楚整個事情的原由，卻還是晚了一步，結果生死相隔。那時，除了紅，他眼裏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什麼顏色了。
    【水君鏡吾】
    紫鸞殿內，氣氛壓抑。
    “水君，你可知罪？”天帝高高在上，聲音威嚴。這個水君膽子突然大了些，竟然擅自修改了忘川河上千百的靈魂。還自損修為，提前找到下一任的水君。
    “臣自認為無罪。”他垂頭回答，聲音溫雅卻又透露著堅定。“我願意，用我的一切，換她重生。”
    “罷了，既然也是夏氏一族的血脈，想必水鏡也不會拒絕，就隨了你吧！但你可知，這麼做你的後果？”
    “臣，清清楚楚。”他抬起臉來，目光堅決。“忘川亡魂已經盡數消盡投胎，忘川也已經洗幹淨了。隻等待又一個輪回。”
    “既然都這樣了，那退下吧！”
    南天門外。
    “你們天庭的人，大抵都是騙子吧！我尋了她那麼久，憑我的能力都找不到。你們說有水在的地方，我都可以看到任何東西，她在忘川呆了那麼久，難道忘川不是水嗎？”水君站在雲海之上，最後說的很淡然。
    “忘川，忘川是罪惡。”太上老君用特有的蒼老的聲音回答說，“問世間情為何物呦~”
    時隔千年，她已然成為了月老。圓了她的夢想。
    他心裏突然很後悔自己沒有解釋清楚，但自己已經將內丹的精魂提取了出來，現在隻是苟延殘喘了。
    不是沒有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不是沒有我愛你你愛我，現在他的情況隻能說，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隻不過我們擦肩而過。
    雲海深處，有小兵帶著蘇念晴走來。
    “我還能看到他一眼，就已經很滿足了。”鏡吾虛弱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扯得很艱難。“我做了神，卻還是沒能找到你。”
    念晴冷哼了聲，不屑的想我在忘川等了你那麼多長時間，你看都沒看我一眼。如今又說什麼甜言蜜語！想著，就隨著帶路的小兵前往紫鸞殿麵見天帝。
    “對不起，我又做了傻事。”他自語著悲戚的看著遠去的身影，卻驀然覺得一陣刺痛，像是一根鐵釘突然砸進心裏，他知道他已經死了。最後記起的隻是她那句“我蘇念晴誓死不入帝王家！”然後他就藏起了身份，純粹的和她相處。
    他最最渴望的，就在眼前，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
    到最後，那人似乎看都沒看他一眼。
    再見，念晴。
    【吾記起，念卻忘】
    “蘇念晴，你可是想好了？”太上老君替天帝發問。
    蘇念晴高傲的抬起臉，冷漠的說：“是，我不要情。”
    太上老君聞言驚異的看了她一眼，古怪的神態讓念晴覺得極其不舒服。
    “好了！老君你帶她下去吧！”
    太上老君立馬稱是，那個少年剛剛為了他的女人魂飛魄散，現在這個女人卻說她不要情！
    【月淒迷】
    人間，水君祠堂。
    溫潤如玉的橢圓的月亮波灑下一片清冷，給周圍建築樹木鍍上一層銀色衣衫，這樣就顯得富貴卻又淡薄起來了。
    聽完眼前女子絮絮叨叨的說完自己的夢境
    “隻是一個幻境罷了！”皎月下的老人又在紅繩上打了個結，“水君為神，又怎會過什麼奈何橋，飲什麼孟婆湯？”
    “他已經將自己的精魂提取給了你，”月老放下手中的夥計，終於抬起了一直垂著的蒼老的臉龐，望著眼前漂亮的女子，“恭喜你了，我們的新的水君。”
    “你是什麼意思？”女子急切的問他，“那原來的呢？”
    “這，我也不知道。”老人搖了搖頭，抬臉看閃耀的星星，心裏一片淒涼。見到這個女子，她就像是看到曾經的自己，極為相似的神情態度，極為相似的美貌如花。
    那女子捂嘴無聲的笑了，“沒想到你還真會開玩笑！”她覺得這老人是在開玩笑，她不過是做了一個夢罷了，又為何會有什麼水君！她隻是覺得夢中謫仙一樣的人，和她的意中人有些相似罷了，尤其是左手拇指上價值連城的翠玉指環——那是她送他的。
    老人沒有理會，繼續係著紅繩，蒼老的身體似乎要與恢弘的寺廟融為一體。
    那女子見她端正了身子，收斂了一下神態：“那我再問，我的姻緣。”
    “姑娘，你與他無緣！”老人毫不疑遲的答道，渾濁的眼睛一片陰翳，月亮剛被雲彩掩蓋，女子抬眸隻覺得眼前老人的神情就像是現在的月亮。女子氣衝衝的對她說道：“你呢！你自己的姻緣呢！不要隨意妄評！”說罷，提了裙擺下山走了，心裏氣憤的想都說靈山寺裏月老特別靈驗，什麼東西嘛！
    “蘇念晴和夏鏡吾有緣無份。”她釋然的笑了，“夏鏡心和雲景吾當然更不可能了。”然後從手上扯斷了一根紅繩，又接到其他地方去了。
    她轉過身正對寺門，裏麵有水君的石像，白玉製成，不過全身四周都是水樣的形狀，甚至掩去了麵容，不辨男女。心裏默默念說：鏡吾，原諒念晴的私心。夏氏血脈綿延千年，正統嫡係的血統，和你一樣，的確是為水君的最佳人選。你做的很對，但是和我當年一樣愚蠢。
    新婚之夜，她將自己的屍體送與他，隻不過是當時年輕氣盛，性子忠烈的很。自然沒有想到，那從未謀麵的鏡吾王爺，竟然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剛一轉身，念晴又是無奈的一聲歎息。“公子的意中人剛剛來過呢！”
    “可是她好像非常非常討厭帝王世家呢！”少年微皺起眉毛，語氣裏有些自責。
    “你就就瞞著她！”念晴毫不猶豫地說，又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景吾，雲景吾！”他溫和的說，眉裏眼見都含了微微的笑意。
    蘇念晴轉過身，背對著他想了想，問道：“你就是江南的景吾王？為何要到這北方來？”念晴許久沒有聽到回答，等到她轉過身來後，那少年已經不見蹤影了。
    時過三日，那人又來找念晴，隻不過此時他已經消瘦了很多了。原本明亮的眼中布上了些血絲，顯得蒼白了很多，又透露出了絲絲的倦意。
    “唉，她死了。”他皺著眉頭，悲傷的說，“自殺了。”
    念晴呆住，愣愣的問道：“什麼時候？”
    “就在嫁我的那日。”他突然激動起來，“為什麼呢！我隻不過是做了一個王爺罷了！”
    “她肯定是不知道那王爺就是你！”念晴伸出蒼老的手，握住了他那雙修長的手，那手指上翠色的玉指環晃花了她的眼。
    他厭惡的抽開，眼睛直直的看向蘇念晴：“你是不是曾經與她說過‘有緣無份’？你還讓我瞞著她，一定是因為這樣，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一以為要嫁的是個混蛋王爺！”
    她呆住，他竟然想要殺她？！她知道他武功很高，權力很大，但是遷怒於他人不好吧！她從未看到以前的夏鏡吾生氣過！難道輪回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身為月老，你不是說過一定要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嗎？”他看著她，語氣裏有淡淡的殺意。手裏的折扇已經抵上了蘇念晴的布了褶皺的蒼老的脖子。“所以我才聽你的話的。”
    “你··”蘇念晴看著他瘋狂的模樣，忘記了閃躲，憑她半個神仙的身份是一點都沒有問題的。喉嚨上傳來一陣刺痛，蘇念晴微笑著倒了下去，不知道，鏡吾他是否也曾如此因她而癡狂過···
    【終】
    “浮雲別意，夏鏡吾用自己千年的修行換你重生，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輕易地就死了呢！”太上老君給蘇念晴服了個還魂丹，對著悠悠轉醒的蘇念晴憐憫的說道，“他再用自己半個內丹硬生生的在三生石上刻下你們兩個的名字，他很愛你啊！還有啊，念晴，鏡吾他早已魂飛魄散，又哪來什麼輪回轉世？孩子，不要再騙你自己了！”
    蘇念晴沒有說話，飛速流失的時光早已經讓她變得年邁無力，好像腦袋也遲鈍了起來。
    “孩子！”太上老君慈愛的勸解道，雖然看起來蘇念晴比她老上很多了，但都是因為她不願意用法力恢複容貌的緣故。
    仙鶴就在眼前優雅高傲的鳴叫著，嘹亮的聲音穿透九霄。太上老君白發蒼蒼，手裏的拂塵也是一綹雪白的雲朵。蘇念晴變回了原來的摸樣，身上的雲袖和裙擺無風自起，映著絕色的臉龐傾國傾城。
    她仰起頭，不知在看向什麼地方，尖削的下巴卻是對著紫鸞殿：“我們才是真正的有緣無分呢！彼此得到然後再永永遠遠的失去。我愛他，愛的如火，轟轟烈烈，他念我，柔情似水。最後隻能兩不相容吧！”
    老君默然，水君性子極為溫和，盡職盡責，他與他同為神仙那麼久，從未見過他臉上露出除了微笑的表情。唯獨這幾天，有了她的消息後。
    “即使我不扯斷夏鏡心與景吾的紅繩，結局也是一樣的吧！夏鏡心即被選為水君，那麼，她是必定不會和戀人在一起的！”
    “姑娘可別這麼說，這是為了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我要它來何用！”
    “我知道你眼裏隻有鏡吾，但是，他從未這麼想。他耗盡自己的法力，抹平了忘川亡魂的不甘和魍怨。防止他們化作魑魅魍魎怨害百姓，讓他們投胎轉世。包括為你討了月老的位子。他將自己的精魂與內丹提取出來贈給夏鏡心，就是為了防止萬一有事情，她沒有修為應付不過來，然後害了無辜百姓。”
    他生為王侯，所以心裏念的先為蒼生後為她，可她想要的是，他的眼裏隻有她一個人啊！所以我蘇念晴誓死不入帝王家！
    北方的女子，性子都忠烈得很！這是後悔的借口，還是前生的遺憾？蘇念晴是理不清楚了。蘇念晴撫上胸口，那顫顫的心跳聲告訴她：你我無緣。
    蘇念晴有時候站在奈何橋上，向下望濃重的忘川，想念他們初遇時，陽光燦爛。墨黑色的瞳仁映出一片淡然，似乎一開始就注定的結局，隻留念，空剩吾。
    突然轉身對蒼老的守望了奈何橋不知多久的老婆婆說：“您做的湯，味道還真是不錯呢！”
    孟婆眯著她充滿細褶的眼睛，慈愛地說著，“是嗎？以前的水君也是這麼說呢！他還托我打聽一個叫念晴的亡魂，可惜我老嘍！看不見那女子的模樣了！”
    蘇念晴放下手中帶著缺口的瓷碗，垂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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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顏是個筆者，同時也是個讀者，相比於寫其實我更愛讀。有時候看到一些很美的名字，自己也會借用一下，希望不要說我是抄襲什麼的，比如這次的忘川——滄月很有名的一本武俠小說，水君也是娑羅雙樹筆下的一個名叫淼的神的職位。我隻是借一下名詞，看過這些書的讀者千萬不要有什麼古裏古怪的想法。
    有時候心裏有些想法了就一點點積累下來，所以更得很慢，望諒解???
    最後祝大家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