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如果那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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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官配的出現真的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FLOWER組合的人氣攀升極度迅速,甚至憑借著人數優勢而產生的每個人的人氣,和早於他們將近三年出道的偶像歌壇的神話special幾乎相仿。
    常流從忙得昏天黑地的通告裏解脫出來之後,肖樂清神秘地拉著他非要帶他去公司附近的廟宇求簽,說是能夠保佑他來年平安。
    “樂清哥,哪有那樣迷信的事情啊?”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還不如信一回呢。”和外表不符的,本人十分迷信的肖樂清硬生生扯著常流,非要帶他去爬上登上那座寺廟,常流禁不住肖樂清的軟磨硬泡,隻能被迫戴上帽子墨鏡,兩個人瞞著公司鬼鬼祟祟等高求簽。
     無非就是小時候常流也抽過的簽而已,拿著簽找寺廟所謂的“得道高僧”解簽,常流覺得自己不信這個,但是基於基本的禮貌,他還是裝做自己聽得很認真。
    “大概在明年的一月份。。你會有最重要的人出現。。”
    昏昏沉沉的常流隻是隱隱約約聽見這麼幾句話,他模模糊糊地想著,明年一月份?那不就是兩三個月之後麼?
    一語成讖。
    隻不過那時的他還不知道,有時候這些在他眼裏所謂的“迷信”,真的有成真的時候。
    兩個月以後,FLOWER組合出道時間將近一年。
    當經紀人帶著一個年紀和他們相仿的少年走進練習室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並未察覺,他們剛剛被告知要學習新的舞步和曲子,為下一張專輯做準備。
    常流認認真真坐在練習室靠窗的地方看著自己的歌譜,手指在電子琴的鍵盤上飛舞,李天和站在他身邊,看著曲子輕聲哼唱。
    言寧飛和林遠銘在這次專輯裏有很多領舞部分,正認真地練習著,所有人都隻是專注於自己的事情或者輕聲談論著什麼,直到輕輕的咳嗽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常流一眼看見了站在經紀人身邊的少年。
    修長,但是清瘦,有點卷曲的黑發略微有點長,長相毋庸置疑的英俊,看起來似乎安靜少言,並不活躍,可是不知為什麼,那樣的神情裏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似乎是個和外表有些出入性格的人。
    而且常流總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眼熟。
    “FLOWER要新加入的成員,他的名字是文星遙,去年十月公司的歌唱大賽的銀獎。”
    聽見經紀人這句話的常流有點錯愕,他呆呆看著站在門口雖然神色努力鎮定卻依舊顯得緊張的少年,似乎與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自己重合了。
    他記得那時的自己的緊張不安,有多麼害怕排斥,也記得那個時候,第一個向他露出微笑伸出手來的言寧飛。
    幾乎毫不猶豫的,他站了起來,搶在還沒有弄清情況的哥哥們之前,擋住那些質疑的,驚愕的,排斥的,好奇的眼神,向著文星遙露出了笑容:“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常流。”
    文星遙握住了那隻主動伸出的手,因為緊張而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溫熱的手掌,溫暖順著手臂的脈絡遍布全身,似乎微微緩解了幾分僵硬之感。
    他微微低下頭,對上少年清澈的,幹淨的眼睛,一如初次相見。那秀氣的像是女孩子一般的臉,卻有些和他不相上下的緊張。他突兀想起看電視時看見的那個場景,FLOWER的隊長白少卿摟住這個少年單薄的肩膀,笑得溫柔而寵溺:“我們的老幺常流,是個天使呢。”
    的確是天使。他這樣輕聲告訴自己。
    “我是文星遙,請多指教。”
    不怎麼恰當的比喻,小雞會把從蛋殼出來時看見的第一件事物當做媽媽,類似的情況,其實也會出現在人身上。
    即使不是在之前就已經注意到常流,文星遙也會把那個時候第一個向著他伸手的常流看做最重要的人。
    因為剛剛搬到宿舍還沒有地方住,較為寬敞並且屬於兩位老幺的房間就暫時成了文星遙的的住所,白少卿履行兄長和隊長的責任,和何遠塵二人從外邊訂了一架還算舒適的彈簧床來,放在常流的床旁邊。
    兩張床並在一起的樣子被裴絕和齊焰笑話是雙人床。
    常流一向是個睡眠質量很高的人,但是自從文星遙來到之後,頻頻被文星遙騷擾的他無奈之下不斷抱怨為什麼文星遙老是打擾他睡覺,文星遙的解釋是看見常流可以睡得那麼香,覺得很不公平。
    那時的他們,忘記了文星遙所麵臨的處境。
    早在當公司放出風聲,在FLOWER組合添加一個新人的時候,遭到了激烈的唯10fans們的抗議,她們成群結隊堵在TL公司門口,舉著標語和牌子進行示威,還有很多fans查出了FLOWER組合的住所位置,擁擠在樓下不斷對文星遙的出現進行攻擊。
    這還是相對而言態度溫和的fans們,有些激烈的fans們幹脆在公司主頁和官網上不斷對文星遙進行辱罵,不管他做什麼都會遭到激烈的諷刺侮辱,甚至有很多fans寄給他們許多恐嚇信,要求取消這一決定。
    文星遙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信件,負責拿信的言寧飛害怕他受到傷害,有一段時間不管收到什麼信,隻要是寄給文星遙的就統統藏起來或者交給林遠銘處理,而林遠銘的做法就是統統燒毀。
    常流趕完通告回到宿舍的時候,在門口被一個擠得太厲害而突破了保安包圍的女孩子攔住了,她幾乎有點怯生生地央求常流要把自己的禮物轉交給文星遙。
    文星遙看著她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物,眼睛居然有點濕潤,他心裏說,真好,在這麼多反對的浪潮裏,文星遙終於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晚上他把禮物轉交給文星遙的時候,分明看見了聽見他的重複,文星遙眼底亮起的微弱的光。後來常流宣布了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高興地圍過來,想要看看文星遙收到的第一份fans的禮物是什麼。
    齊焰起著哄七手八腳拆開盒子的包裝,神秘兮兮自己先看了一眼。
    隻一眼。齊焰隻看了一眼禮物盒裏的東西就迅速關上了盒蓋,臉上的笑容有點勉強:“星遙,你猜是什麼?”
    沒有他這樣的掩飾能力的肖樂清看見盒子裏的東西,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意識到不對的常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文星遙就已經從齊焰手裏幾乎是搶過了盒子打開。
    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一隻死去的鳥赫然陳列在盒子裏,羽毛淩亂漆黑地鋪展在流血的身下,瞪大的眼睛張開的喙,像是有著未知的冤屈需要訴說。
    腐爛的,淩亂羽毛的鳥的屍體,象征著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
    常流眼前似乎閃過那個女孩怯生生的,柔弱的眼神,那是能夠欺騙所有人的眼神。他狠狠拍打著自己的額頭,眼圈迅速紅了起來——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能夠不那麼大意,如果自己能夠分辨出那張純真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惡意,如果。。
    他的眼淚大滴大滴滾出眼睛,他用手背去擦,卻怎麼也擦不幹淨。李天和把他摟進懷裏,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安撫的話,他沒有反抗,眼神怔怔的,什麼也沒有聽見,似乎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相比他的驚慌流淚,文星遙卻顯得異常冷靜,他穩穩端著盒子,似乎有點呆呆地盯著盒子看了半天,才慢慢放鬆了臉部的肌肉。
    這樣的時候,他居然還能微笑起來。
    他微笑著,端著盒子,一步一步走進了房間,,門在他身後慢慢合起,發出並不響亮的“砰”的一聲。隻是這樣一聲,卻讓每個人的心頭都顫抖了一下,突然覺得渾身寒冷。
    一直到晚飯時間,文星遙也沒有從房間裏出來。
    常流把晚飯做好,等所有人吃過飯以後,拿出個小小的保溫盒,躡手躡腳推開房門,走進一片黑暗裏。
    月光透過窗戶透射進來,隻能看見隱約的黑影坐在地板上,後背倚著床沿,。文星遙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包的嚴嚴實實,那隻盒子就放在他腳邊,死去的鳥的屍體,安詳的躺在盒子裏。
    “星遙?”常流輕聲喚了一句,卻沒有得到回應,甚至連回一下頭的動作也沒有。
    常流忐忑不安地放下盒子走過去,在文星遙身邊的床上坐下,他想伸手佯裝輕鬆地拍拍他安慰一下,卻怎麼也沒有伸手的勇氣,隻能靜靜坐著發傻。
    很久很久以後,從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被子裏麵才,傳來了輕微卻壓抑的抽泣聲。
    那抽泣一聲一聲砸在常流心頭,他的心口生痛,憋得再次紅了眼睛。
    猶豫了很久之後,他慢慢爬過去,跪在床上,他緊緊把他的頭抱在懷裏,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他感到文星遙的渾身輕微顫抖著,壓抑的低泣哽在喉嚨口,呼之欲出。
    豆大的淚珠滾落常流的臉頰。
    他突然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那個送禮物的女孩子,這是他第一次對fans們產生了反感的情緒。
    過度投注的愛有時候會變成一種傷害,這是常流終於明白的事情。
    這些十幾歲的少年,他們被迫迅速成長起來,用保護層包裹住自己,以免受到那些無中生有的傷害,以免把自己最柔軟的部分暴露在那些對他們不懷好意的人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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