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021章 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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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簡陋的屋內隻有兩張瘸腿兒的凳子,一張木板拚湊而成的桌子,還有一張硬板床,真是如寒窯一般。
床上,躺著一個麵黃肌瘦的漢子,高大的身材,隻剩下骨架了。放下藥箱,柳絮又望又診,最終低頭沉吟。
秋蓮本就對小郎中沒有抱多大希望,這會兒雖然麵色淒然,但也不是很失望,抱著孩子默默站在一旁。
掌櫃的等了一會兒,終是開口道:“小郎中,此人突發疾病,請了無數大夫都沒有看好,這恐怕是天降罪,小郎中你也不必為難了。”
像被驚到一樣,柳絮刹那間回神,溫和的笑了笑:“我再看看。”
說完,他將病人側過身,指尖冒出瑩瑩的白光,按在了病人的脊椎上。
“嗯……”一直處於昏迷中的病人突然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惹得秋娘頓時兩眼淚汪汪,他家相公有兩日都不曾出聲了。
輕輕放下病人,柳絮雙眼一亮,閃動著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輝,那模樣,就像小狗看見了肉骨頭:“世間果然有這種病。”
掌櫃的畢竟比秋娘見多識廣,一聽柳絮的語氣,就明白了這位小郎中查出了病因,連忙開口問詢:“小郎中,張大壯到底得的什麼病?”
“風濕關節病,脊柱發炎了,這種病狀發生率極為罕見,單憑望聞聽切是查不出來的。”
柳絮的精神亢奮,這種症狀他隻在藥王穀的獨家醫書裏看見過,沒有想到能碰見實體病人,這不是讓他大展身手麼?
雙眼閃亮的如同陽光下的黑琉璃,清澈又明亮,柳絮眉飛色舞的道:“此病對人們的危害極大,它主要的侵襲對象是青年人,一旦發作就會使患者渾身無力,痛苦不堪,每時每刻都要忍受病痛折磨。”
秋娘雙眼射出希望的光芒,沒有一個大夫能診斷出相公的病,她其實都快死心了,這會兒聽見小郎中說的一點都不差,雙腿一軟,就跪下地了:“求神醫救救我家相公,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神醫的大恩大德。”
“別!”柳絮飛快的閃到一邊,讓一個年級比他大的人磕頭,這不是存心要折他的壽嗎?柳絮哪敢接啊。
不過自別人嘴裏聽到神醫二字,還是讓柳絮有些飄飄然,所以,他飄飄然的站著,飄飄然的說道:“我這就開方子,你去抓藥,這病還得輔助我的針灸才能痊愈。”
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從中來,秋娘抱著孩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柳絮小心肝一揪一揪的,也跟著難過了起來:“這……這是怎麼了?”
掌櫃的眸色複雜,最終長歎一口氣,道:“秋娘,你別哭了,藥錢我出,等你家相公好了,就做工還錢吧。”
掌櫃的確實是好人做到底了,一個商人能做到這一地步,著實是難得。
秋娘止住哭聲,嗚咽著轉動膝蓋,對著掌櫃的又要磕頭,這一次,掌櫃的生受了,他也確實當得起這一磕。
開好方子,秋娘去抓藥了,孩子被掌櫃的喚下人帶走了,屋裏隻剩下柳絮與好奇的掌櫃的。
讓掌櫃的幫把手,將病人翻過身,柳絮褪下了他的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後背。針包打開,柳絮這一刻神情嚴肅,如玉的麵龐散發淡淡的光澤,捏起一根銀針紮入病人的脊椎骨縫隙裏,引起了病人痛苦的呻′吟。
瑩白、修長的手,宛如神人最完美的傑作,根根透出晶瑩,柳絮手指舞動,一根根銀針紮進肉裏,每一根銀針都要及時轉動,及時輸入靈遊內勁,使得他雙手如同穿花蝴蝶,快速舞動。所以,時間不長,柳絮光潔的額頭就冒出了細碎的汗珠。
掌櫃的在旁邊如看稀奇古怪一般睜大眼,他還從沒有見過郎中醫人渾身會冒光的,被淡淡乳白光芒包裹的小郎中顯得聖潔、祥和,出塵的就像個仙人。
等柳絮收針的時候,病人一聲悶哼,內陷的眼睜開,渾濁的眼睛黯淡無光,艱難的啞聲說道:“謝謝……”
掌櫃的被病人這兩字喚回了神,視線從柳絮的身上轉開,當看見是多日不曾說過話的人開了口,還睜了眼,不由喉結上下滾動,片刻才呢喃一句:“真乃神醫啊……”
秋娘端著煎好的藥,一進來就發現自家相公睜著眼,淚水又嘩嘩的流了起來,這次卻是是喜極而泣了。
“這藥一日兩頓,針灸每日一次,半月後,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相公。”心情大好的柳小神醫,安慰人的話也是輕快無比。
收好藥箱,在秋娘一口一個神醫的恭送下,飄飄然的柳絮,邁著飄飄然的步伐,飄飄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