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大漠孤煙直 第八十三章 初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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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鷹一路上風風火火,在回薩仁的路上說等安全了再好好休息,可是等到回了薩仁也不過隻讓我休息了一個晚上就拖著我趕緊回鹹陽。這個軍令如山我理解,可是我問他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著急要趕回去他居然也支支吾吾的不回答,實在是逼急了,就跑去和護衛兵在一起,連飯也不一桌吃。
嗯,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必須的。
有著蒙家軍的護衛,一路上基本沒出任何問題,除了某一天我吃麵條噎著了以外。看來秦國的境內治安真的沒話說,我剛過來的那天真的是人蓄意安排的。這次回去以後,除了要查清楚趙飛鷹以外,還要多花些功夫來查探清楚樂妹的下落。如果真的是有人要抓走夏初的話,應該不會傷害樂妹。
“終於又快回到鹹陽了。”綠衣掀開了馬車的幕簾,我順著空隙看出去,已經到了那條筆直的馳道。兩列馬匹在黃土的馳道上揚起一陣雪沫,偶有路過的村民趕緊閃到了一邊,眼睛卻還望著掀起一個角的地方看,好像是要搞清楚到底來人是誰。
綠衣放下幕簾的一瞬間,馬車停下來,“馬車裏的是誰?”
是守城士兵的臨檢,“混賬,沒看到這是蒙將軍家的馬車麼?你也敢攔,要是誤了大事你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是,末將知罪。”隨後響起了戈矛碰撞在地上的聲音,幾乎是立刻,馬車立刻轆轆的前進,一秒鍾都沒有延誤。
因為城內的大雪都被掃開了,馬車壓過街道青石的聲音變得十分的明顯。我好奇的又掀起幕簾去看兩邊的街道。
白雪厚厚的在屋頂上堆積,已經完全看不到了青黑的瓦,甚至灰白的瓦當也不明顯。如棉花一般的白雪好像隨時都會掉落下來,卻又在屋頂傲嬌的晶瑩剔透。
“鹹陽的冬天最好看了,國師大人你說是吧!”
“嗯。”我沒有過多的應答,隻是專注的看著外邊。我走的時候正是秋天,再一轉身已經是白雪皚皚,還真是有幾分再回首已百年身的感覺。
等等,這條路不是去驪山,也不是去秦王宮,更不是回將軍府,這是要帶我去哪裏。看著道路兩旁我不熟悉的房屋,我出聲換來黑鷹,“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你好大的膽子!”
“國師大人去了便知。”有其他的人在,黑鷹尊我一聲國師大人,我倒是不好意思發火。
這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剛才護衛軍責罵城門守衛的是,若是耽誤了你有一百個腦袋也耽誤不起。我本來以為這不過是仗著自家主子壓著別人的一句虛話,現在想起來,或者本來守城的士兵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知道蒙將軍府的護衛不遠千裏接回來的人是我。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單單不告訴我是有急事發生呢?
這個疑惑像一團烏雲,一直籠罩在我心頭,在馬車停下來,我踏上腳凳的那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嗬,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你蒙恬死都要瞞著我了。
“參見國師大人。”
早早就守候在門口的淳於家的老家奴一見我下馬車立刻就不顧冰雪寒冷跪下了,我接過綠衣遞過來的披風,抬手慢慢的係好帶子。
“你這麼跪著我可不敢當,畢竟我不是你的主子。”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人的反應,我徑自向前走去,到了府門口才發現紅鷹也守在門口。隻不過是在門的內側陰暗處,我下馬車的那個角度剛巧看不到。
“怎麼?你家將軍叫我回來還怕我真給這偌大個府的主子一個貨真價實的下馬威,讓你在這門口陰暗處盯著我?怎麼,看到我居然連老人家都不放過,還不趕緊跟你主子報告去?”
紅鷹被我的一席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呆愣了一秒,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黑鷹,這才想起來乖乖的給我行禮,“國師大人恕罪。末將不過是聽從將軍的吩咐,監視什麼是萬萬不敢的。”
“不敢?做都做了,有何不敢?不是把我都從薩仁綁回來了麼?”我嗬笑了一聲,站在紅鷹麵前,低頭死死的盯著他。
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最後還是綠衣被黑鷹掐得小聲叫了一句,然後訕笑著接話,“國師大人,您衣著單薄,外邊這天寒地凍的,若是病了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先行進屋吧。”
“是啊是啊,外邊好冷。”黑鷹連聲附和,綠衣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手我成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的扣進肉裏麵,已經破了皮,把手舒展開,拔出指甲以後才發現手生疼。
我幹嘛要忍呢,我就該一腳踢到紅鷹身上去。
諾大個淳於府,稍微有點身份的仆人可能都聚集到這前院了,跪了一地,也不嫌雪冷。
“這是在懇求我還是在威脅我?額?”我抬高了音調,隻看著眼前這跪在雪地上的一片家奴,卻對紅鷹說了一句,“你不代表你家將軍叫他們起來?”
紅鷹回答不上話,隻能啪的一下跟著跪在地上,低著頭。
“請國師大人救救我家小姐。”
“請國師大人救救我家小姐。”
“請國師大人救救我家小姐。”
……
突然的變化驚得我說不出話,隻是跪著的眾人突然起身說到,每句話之間都夾雜著五體投地的跪拜。
“你們行這樣的大禮也不怕折了我的壽?再說,我夏初何德何能能夠救得了淳於小姐。”
淳於家是世代士族,要真是淳於淼泠生病了,就是要秦王宮的醫正前來,也不過走個形式,上報而已。何來需要我這個冒牌的國師,我是誰別人不清楚,他蒙恬還能不清楚?
居然派人千裏迢迢把我弄回來也不怕別人聽起來笑話。
“夏初。”
我正跟眼前這撥人僵著,回廊那邊卻傳來了一個溫潤的男聲。許久沒有聽過蒙恬叫我的名字,我發現我有些想念,卻也有不習慣,我甚至更習慣蓮華朵依用別扭的聲音叫我。
“你們都起來吧,這麼大冷天的集體跪在雪地裏,難不成真是想威脅國師大人?”
蒙恬口氣不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以進為退,蒙恬借口發火給我們一個台階下。本來跪著的其他人也是極其聽蒙恬的話,向我一拜,很快散去。
“蒙將軍這淳於家的姑爺倒是做的順當啊。”
甩開了隨行的三人,隻有我和蒙恬兩個人繼續向內院走去。行到回廊轉角,一個側身之時,我終究是忍不住的仰起頭譏誚的諷刺。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酸的厲害。
“夏初,我跟淼泠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兒。”
“嗬,蒙將軍說笑了。你我不過是同僚,我怎敢妄加猜測和非議蒙將軍的私事?”
蒙恬突然伸出手一把把我擁進懷裏,“夏初你心裏介懷我和淼泠的過去,我其實是應該開心的,因為這樣證明你心裏有我。可是,你能不要叫我蒙將軍了麼,我說過你這樣讓我很難過?”
毫無疑問,蒙恬的懷抱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麵很溫暖,一瞬間就足以把我溺斃在裏麵。這是這份我以前求而不得的溫柔卻是灌入我四肢百彙的寒風,吹走我心頭殘留的那一絲溫暖。
我伸手推開他,又再向後保持距離,“蒙恬,你不覺得你這樣說很可笑麼?”
“……”
他沒有答話,隻是略微的低了頭,順著眉眼,甚至連看我都不敢。嗬,我想不到頂天立地自詡行的端站得正的蒙恬大將軍也會有心虛的時候。
“難道不是麼?你知道我去了薩仁,對我不聞不問,沒有給過我隻言片語。我在哪裏望眼欲穿,甚至幾次遇險等來不過你的一個命令。”想到那天的情景,我輕微的搖了搖頭,笑起來,眼淚漸漸蒙了上來,“你這樣對我憑的是什麼呢?憑的不過是我愛你。就因為我夏初愛你,你就可以這樣對我?我愛你所以我就那麼卑微,任由你蒙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劃過臉龐,落到腮邊便冰冷刺骨,連帶著心都一陣疼痛。
“我隻是怕傷害你……”蒙恬上前再次把我擁進懷裏,輕輕擦掉我眼角滾落的淚水,“我隻是怕傷害你,我隻是不知道怎樣對你。我想告訴你淼泠的事情,我卻又怕你誤會我。我是那麼怕你離開我,所以我情願你討厭我厭惡我,我把你綁回來也可以,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蒙恬柔柔的聲音編織成了一張細密卻又結實的往,即使我是一頭暴怒的怪獸,他也輕而易舉的把我網住,套牢,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