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水起 第二十九章 盒子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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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二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看這滿地的凶器問悶油瓶,“你剛才說要個趟雷的什麼意思?”
“這機關有消息鎖,激發裝置在地上,消息鎖在這磚牆上頭。”
吳家兩位爺是土夫子出身,潘子和胖子也是正牌的土夫子,這裏麵的道道自然懂得。有消息鎖的機關如果要開解也很好開解,“隻要一個人在前麵趟雷,踩了那機關,另一個人尋了那機關的消息鎖,解了鎖,這機關就算失效了。不過,這要求趟雷的必須膽大心細,解鎖的也必須有過硬的本領,二者缺一不可。
聽悶油瓶這麼說,潘子就自告奮勇要去趟雷。吳二白一手抓了他的手腕搖搖頭,然後扭頭看吳三省。吳三省給他一看就明白,這吳家的二爺是要他去趟雷。
看看身邊的這幾個人,潘子雖然跟了他多年,但勇有餘智不足,小武是個二把刀的土夫子這事他幹不了,至於胖子,這人雖然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給人驚喜,但也總給人十分的不靠譜的感覺,吳家的二爺是個動口不動手,紙上談兵的主,現實中的經驗有些匱乏,這思來想去,唯一適合的人就隻有自己。
卷了袖子吳三省就走過去,“小哥,我給你打下手。”
悶油瓶點頭,看著身後的其他人說,“出去。”
這些人給悶油瓶這麼說先是一愣,但緊接著潘子和胖子就都明白了,悶油瓶是怕萬一消息鎖破不了,飛出來的弩箭什麼的傷了他們,雖然不甘心就這樣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想了想,吳三省扭頭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吳二白說,“我要是死了,把我埋在吳家祖墳吧。”
吳二白聽他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忽然一酸,沉默了片刻,湊過去低聲說,“你死了我給你陪葬,咱們倆合葬。至於埋在吳家還是謝家都無所謂。”
聽吳二白這麼說,吳三省直接嗆了口風心說這個時候這老不死的還占我便宜。不過給吳二爺這麼一攪和,剛才那有些悲壯的氣氛蕩然無存了。
吳三省往前走了兩步,看吳二白還站在身後,就說,“你上去。”
吳二白溫和的一笑,“我說了,你死了我給你陪葬。”
吳三省從未間他笑得如此的溫柔,一張老臉頓時漲紅了,“你他娘的才會死呢。”說完就往墓道裏麵,悶油瓶還未清理的那段走。
吳二白看著吳三省的身影暗自好笑,心說他和吳邪還真像叔侄,明明都多少年的感情了,每每在這種時候,還會臉紅。
不過他說要埋在吳家,這倒是讓他有些吃驚又有些感動。多少年了,他總算把自己當成了真的吳三省,總算安下心來要做吳家的人了。以後的日子,他會輕鬆很多吧。那擔子壓在他身上太久了。
雖然那通過套管針注入靜脈的藥汁能過讓人產生幻覺,但是卻對吳邪絲毫不起作用。他一直保持著清醒。他想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自己的父母,想他的二叔,還有他那個正牌的三叔和陳文錦,想那個浪跡天涯的黑眼鏡,想現在大概還在四九城的霍老太太,他甚至想起了死在屍鱉王手裏的大奎。想從魯殤王墓到現在的所有經曆。想那個極度不靠譜卻又身手敏捷的王胖子,想潘子,想自己現在的三叔,謝連環。想著想著悶油瓶那張帥氣的臉就定格在他的腦海裏。
吸了吸鼻子忍了差點流出來的眼淚,張起靈,你他媽的還不來,小爺我撐不住了啊。
隨著一聲機關響,正對了吳邪的那扇門給推開了,一個六十開外的老人推進來殷師爺的輪椅。抬頭看那輪椅一點點向自己移動吳邪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眼前這個給悶油瓶挑了腳筋的殷師爺又怎麼可能錯過看自己慢慢死去的情型?
輪椅給那老人推到吳邪的眼前,殷師爺略抬頭上上下下的看吳邪。吳邪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怎麼好。左手手背上的傷口因為凝血劑的作用一直都沒有愈合,右手手背上埋著套管針的針眼也同樣因為藥物的作用不斷的有血水滲出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無比,也同樣因為失血,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陰陰的看著吳邪,輪椅上的殷師爺忽然笑了,“吳老板,你的那個情人不是很強悍麼,你都要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看見他來救你?”
吳邪一笑,“他來了你還能這麼囂張麼?”
似乎給戳到了痛處,殷師爺的臉色更加陰沉,“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他張起靈,他挑了我的腳筋,這輩子我就算是個廢人了,這仇我隻能報在你的身上。”
“殷師爺,當初他要殺你,我真不應該阻止,你這樣的人死一百遍也不為過。”吳邪冷冷的說,可惜因為身體太弱,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沒什麼氣勢。
“是麼?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殷師爺似乎覺得很有趣,眯了眼鏡看吳邪,“就要死了,還這麼嘴硬?你求我,也許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你不覺得你很可憐麼?我死了至少會有人傷心,有人因為我哭泣,也會有人記得我。你呢?你死了會有人因為你哭麼?這世上巴不得你死的人恐怕太多了吧。”
殷師爺一愣,顯然他沒想垂死的吳邪會這樣說,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自己搖了輪椅來到那一堆玻璃器皿盡頭的那個小小的錐形玻璃瓶,裏麵依舊是一點點的液體,但是顏色卻深不再是透明的淡綠的顏色中透了點金屬的顏色,“有了這麒麟竭,我還怕什麼?你以為強者還需要有人為他哭麼?”
殷師爺的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笑聲。笑聲越來越響,透著股冷徹心肺的陰寒。殷師爺一愣,回頭看去,見吳邪低了頭,一頭的亂發披散下來,遮擋了半張臉,似乎是聽到了很有思的事情,咯咯的笑個不停。不知道為什麼,殷師爺忽然心虛起來,憤怒的搖了輪椅衝過去,略有些顫抖的聲音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你他娘的笑什麼?”
陰寒的笑聲嘎然而止,吳邪忽然抬了頭,同樣的一張臉,卻和那個有些軟弱,有些市儈,又有些狡猾的的吳家小老板截然不同,囂張的表情中透出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渾身上下帶了久經沙場的暴虐之氣。
“你……”殷師爺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一件可能會讓他萬劫不複的錯事。忍不住把輪椅往遠離吳邪的方向遙過去。
“殷師爺,”冰冷的麵孔吐出來的字也一樣的冰冷,殷師爺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你真的以為一枚小小的麒麟竭就能讓人百毒不侵體,就可以不老不死了麼?”
“你……你究竟是……是什麼人?”殷師爺的輪椅裝上了青磚的牆壁,頭一次,他感覺到恐懼,他感覺到,這原本是在自己控製下的青年現在控製了自己,自己的生死就全在他一念之間。
吳邪沒說話,冷了臉,掙紮了幾下,原本束縛住他手腕的手指款的熟牛皮條生生的給拉伸崩裂,右手手背上的套管針直接飛了出去,掛在高處的吊命的中藥和抗凝血的西藥藥袋也全部飛了出去。一陣噼裏啪啦的巨響,左手邊那一排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在同一時間全部炸裂開來,飛濺出來的玻璃碎片深深的插進青磚的牆壁。
吳邪往整間房間的中間走了幾步,垂下來的手臂從身體兩側慢慢向上舉起,隨著他手臂的舉起,大地開始震顫,地下發出隆隆的聲音。與此同時房間頂部的青磚也開始一塊塊剝落,噼裏啪啦的砸到地麵上。地上的青磚開始開裂,漏出下麵的黑色泥土,泥土開始慢慢隆起,接著,從隆起的地方,伸出來一隻隻手臂,一隻隻瘦癟幹裂,陰森森露了白骨的手臂。那些手臂掙紮著,彎曲著,支撐了地麵,一具具幹癟的屍體,從泥土裏掙紮著爬出來,泥土,破爛的布條紛紛從這一具具屍體上掉落下。
吳邪那雙毫無感情的眼鏡盯了殷師爺,右手手臂一轉,伸出來的右手食指直直的指了早已縮在角落裏,給嚇破了膽的殷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