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無敵，你可回來了！”
    寒煙適才聽聞男子的聲音隱約的從廂房傳來，便匆忙的趕來了。才進門，便見了瑾墨無邪的高挑身形與一旁的青衣大哥，立刻便笑開了，笑著跑上前去，挽住了無邪的手臂道：
    “小無敵，小四好想你啊！”
    何等親昵，兩人雖已長大，卻仍似幼時那般親密無間。
    “四兒，”說著，手掌撫上女子黑緞般的發，“我也很想你。”言語間滿是寵溺。
    那一句又一句的對話，透過窗欞傳來，是歡欣是寵愛，有相思有愛戀，然後那個匆忙躲起的人，隻能緊咬著牙關，狼狽離去。
    廂房之中，冷澈看著小四與小五親密的樣子，卻是微微歎息。
    誰人不知，在瑾墨府中，最是兩小無猜的，便是這四小姐寒煙與五公子無邪，他們是公認的青梅竹馬，他們是最完美的金童玉女。起碼，在六兒出現之前。六兒，你的出現，是對是錯？
    “哎，”寒煙與無邪敘了一會舊，便開始左右張望起來，“怎麼不見箬寒？”
    話才出口，無邪眸中的笑意便減了三分，淡淡道：“方才說還有些事尚未交代，許是在忙罷了。”
    微微一頓，看著寒煙略是深沉的臉色，道：“你適才進來的時候未看到他？”
    “沒有，”收斂起神色中的寞落，笑著道：“不妨。好久沒有見你了，你得陪我好好聊聊！”
    說著話，便興衝衝地拉著無邪的手走到了矮幾上坐下，福伯見狀，道了聲退出了廂房，而冷澈見左右無事，便出去尋小七去了。
    院中的梅花開的極盛，冷澈心下莫名，不知今冬的梅怎的開得這般的早。轉念，想到今冬亦是早寒，梅花便是早開了，隻是這盛極的梅花，怕也應是早落罷了。心下突生些許感慨，邊賞著沒，邊漫步在回廊之間，尋找心上的人。走著走著卻遇到了似乎久佇於雪中的男子，白衣上有落花，似雪地上的墜梅，如處子落紅般美得殘忍。
    “六兒，”低沉的男音打破了這靜止的時間，雪中站立著的男子轉過身來猶在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然後畫麵便生動起來。
    “大哥，”男子聲音輕揚，隻是帶著疲憊，“怎的不在房中，跑到這院子中來？”
    冷澈笑了笑，不以為意，走下遊廊，對著箬寒道：“小四與小五在房中敘舊，不好打擾他們，便出來尋爾純來了。”
    箬寒聞言，眼中暗了暗，指著遊廊的盡頭，“小七適才過去了，當是在蓮花池處，大哥早些去吧，她臉色看著不大好。”
    冷澈心下明了，怕是一路上未有顧忌到她，有些不樂了罷，便道：“無妨，不急著著一時半會的。”微頓，話鋒突轉，“倒是你，怎麼的在這發呆？”箬寒欲言，卻被接下的話打斷了由頭。
    “你們都是大哥看著長大的，有些什麼大哥怎麼會看不出來？嗬，就是唯獨你，對什麼事兒都淡淡的。隻是大哥知道，你若是難受，便喜歡對著些東西發呆。大哥說的可對？”
    “今日是祭祖之日，箬寒緬懷先祖，自是傷悲了些。”
    “別拿這些話來搪塞我，我不是那小四十，怎麼會這種理由騙了去？”
    箬寒默然。
    良久，冷澈重新開口：“我才在想，你剛入府的時候，爹娘是把你當女孩兒帶回來的。看了以後才知道是個男兒身，隻是我仍是‘六兒六兒’的喚……”
    “爹娘究竟該不該把你帶回來？若是你當真是個女孩，四兒和小五，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樣子。”
    “我終究不該……”
    “隻是若不是你，也會有其他人罷了。”
    “不，隻是因為我。”隻是因為我，無邪說過。四姐是愛他的，隻是因為我。
    “若不是我，四姐與五哥，就還會像曾經那樣，像你想的那樣。”
    那樣幸福，那樣美好，如同他想要的那樣。
    “四兒很喜歡你。”
    “我知道。”
    “小五很愛四兒。”
    “我知道。”
    “喜歡和愛不同。”
    “我知道。”
    “所以，六兒，你……”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隻是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愛你，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