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進試衣間的冥看著手上的衣服，他們的主題是什麼，讓他想想……哦！是天使與惡魔。
    自己手上的衣服過於華麗反複，而且主打的顏色是黑色的。那麼就是大惡魔了吧……
    冥還是接過手上的衣服，耳邊還聽見傑森絮絮叨叨的念著，尤其是因為傑森是英國人的緣故，每一個字念得分外利落。像是落在頭皮上的冰雹，心口一陣不舒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冥，你知道麼。隻有向東方人那種純粹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和黑色頭發才能體現惡魔的魅惑。而且您的頭發是長發，您就是我預想中最完美的模特！”
    冥從來沒有做過模特，因為自己父母遺留下來的金錢已經足夠自己一生無憂。自己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沉浸在實驗室裏的冥在走出了實驗室坐上飛機，來到法國這個閑散舒適的國家時，自己有迷惑過。他確實是個理智的人，如今卻按照自己的思想來行事。
    “冥，你好了麼？”
    身上這件衣服下麵是緊身的，有幾條鐵鏈在那裏環繞著，一直纏繞到手腕。主打的黑色中帶著一絲絲的金色來提出亮點，衣服領口和袖口的花紋更是帶著一絲魅惑。
    冥站在鏡子麵前，像是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他微微笑了起來，冷淡妖嬈，還帶著一種獨有的憂傷。
    那個是自己麼？
    冥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一樣的臉，但是自己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笑容的。
    “冥！真的太完美了！”在長達半個小時的絮絮叨叨裏，傑森念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已經非常順口了。
    冥朝他微微一笑：“是麼，原來我還適合當惡魔。”
    獨自走出化妝廳，他看見了一個身影。白色的衣裳，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很相似。獨有的古樸花紋像是一種標誌。那個人轉過來，仿佛沒有看見自己一樣。隻是那番紅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那個是米迦勒。
    他認出了對方，似乎對方沒有認出自己，或是沒有看見自己。
    米迦勒徑直的穿過自己，肩上的蝴蝶不見了。少年的腳步有點不穩，但是還像上次看見的那樣，輕輕的點在地上，像是一隻輕靈的貓。
    “米迦勒……”冥拉住快要撞上別人的米迦勒，他像是在尋找什麼，很驚慌。
    “你是……那天的那個人。”米迦勒說話的時候甚至沒有將眼睛擺向自己，米迦勒露出抱歉的微笑。抽出了自己的手：“謝謝……”
    “你是在找什麼東西麼？”
    冥沒有怪他，因為他忽然發現眼前的那個少年雙眼亮的出奇，卻十分空洞。他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米迦勒開始緊張起來，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他的衣襟。冥習慣的握住米迦勒的手說：“看你又著急了，慢慢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米迦勒愣住了，他飛快的甩開冥的手，像是不敢相信一樣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擺。
    這個是路西法會說的話，為什麼他會知道。
    米迦勒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長什麼樣子，但是自己眼前隻有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霧，快回到我身邊來！”米迦勒開始召喚自己的蝴蝶，隻有借助那隻蝴蝶，自己才可能看見東西。
    米迦勒迅速鎮定下來，變回了原來那種溫柔卻疏離的表情。不久，那隻姍姍來遲的蝴蝶輕輕停在米迦勒的肩上。
    米迦勒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呼氣開始閉塞。但是自己不想醒過來，為什麼會怎麼像。難道……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米迦勒沒有多想，又開始在人群中尋找路西法的身影。自己現在的大腦很混亂，難道眼前的男人就是路西法飄散的半個靈魂？
    人群中，一個銀色長發的少年，推著輪椅沉睡的少年離開人群，在一邊停下：“那個小米迦勒還真是粗心，要不是我找到你，路西法，你保不定會被拐帶到哪裏去了呢。”那個銀色長發的男子有著一雙妖豔的眼睛，少有的異色雙眼帶著戲謔的笑容。
    “你是寒情？”米迦勒匆匆穿過人群，拉住了輪椅的把手。盯著眼前長的隻有二十歲摸樣的青年。在後麵趕上來的冥看的卻是輪椅上的路西法。
    沉默的少年緊閉著雙眼，玉雕一般的臉龐帶著一絲憂愁。那是鏡中朝自己微笑的自己，這個優雅的王者仿佛要化開來一樣，如此的柔弱。
    明明應該在少年身邊微笑的他，為什麼在這裏倒下？
    “他是誰？”那個和自己擁有一樣臉龐的路西法讓自己迷惑了。
    “他是我一直在等待醒來的人，他叫路西法。”少年的中文也十分流利，很溫柔卻悲傷的語氣讓冥的心裏很不舒服，但是沒有辦法讓眼前的人不難過，除非自己讓輪椅上的人醒過來。
    “寒情，謝謝你。”米迦勒感激的看了對方一樣，寒情微微的笑了，一張妖豔的臉露出的孩子氣的笑容意外的很適合。
    “不用謝我，他可是我的主人呐。”玩笑似得話語讓米迦勒笑了起來，他彎腰將路西法的衣服扣緊、理順。早在三個月前，這些繁瑣的事情是路西法在幫他做的。一直都是他在寵愛自己，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
    “路西法是我最愛的人，其實剛開始我們還隻是朋友的。”米迦勒的閑言碎語敲擊在心中很難受，冥看著少年一個人擁抱住輪椅上的他，很蒼涼，像是隔絕了所有人的幫助。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米迦勒回答了自己最想問的，就像是自己想在很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是啊，我可以看透每個人的心思。不過現在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能力也隻能僅限在對我沒有防備的人。”
    有一瞬間，冥有了一種被別人看透之後的不舒服：“你是天生有這種能力的麼？”其實每個人都有悲哀的事情，當別人對你有了一種感覺的時候自己第一個知道，是不是會很不舒服？
    米迦勒笑著搖搖頭，看著他的雙眼：“擁有一種能力的同時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原本我不能行走，用我的眼睛換來了走路的能力。同樣我以前可以走路的時候就沒有能力讀懂別人的內心。”
    “我明白了。”冥回過頭的時候看見一邊的斯蒂文和傑森正向自己招手。
    “米迦勒，你也是斯蒂文的模特吧。”冥向米迦勒伸出手，他看著眼前的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其實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但是現實太多波折，讓他忘記了自己。
    是不是永遠閉上眼，就可以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