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溜的毛頭小子和小丫頭排排站在雲木闐麵前，震懾於雲木闐的強大氣勢，一個個都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呼一聲。
    雲司祈一板一眼地站在父親身邊，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時地掃過站在麵前的一大群大孩子。雖是隻有三歲年紀，這明麵上的功夫卻是和他那父親學得十成十。
    雲落塵站在一大群孩子當中，這群孩子也都是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身量都是比他高上了幾公分的，而且這衣服也是暗淡顏色，混在這中間，還真讓人無法注意到。
    “司祈，好生看看，看重哪個，就告訴爹。”雲木闐一邊和兒子說著，自己也打量著一眾孩子，這些都是雲府的孩子，個別幾個還是他親生的。不過，雲府唯一承認的少主是雲司祈，是他最滿意的兒子。
    雲府的這項規矩曆來就有，為的就是被選中的人不會背叛他們的主子。
    雲木闐視線落在其中的幾個孩子身上，這些孩子的資質倒也不錯，將來定可以成為司祈的助力。默不做聲地，雲木闐的視線突然落在其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孩子身上。
    雲落塵心如擂鼓，他感覺到那抹冷冰冰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都抬起頭來。”雲木闐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無法違抗的力量，雲落塵不自覺地就抬起頭來，不期然地撞上雲木闐遞過來的眼神。
    噗通、噗通、噗通……
    雲落塵不敢喘氣，感覺自己如墜冰窖，寒意從尾錐骨升了上來。
    在一群孩子麵前，雲木闐的表情明顯好讀了不少，雲落塵看著他略帶失望了掃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不再關注他。
    雲落塵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猜測著剛剛雲木闐那個失望眼神背後的含義。
    “父親，不若讓他們介紹自己的姓名年紀，司祈才可判斷他們適合與否，光看這模樣，也不知是否合心意了。”雲司祈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大人，說起道理也是有模有樣，哪裏像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
    “隨你。”雲木闐對這個優秀的兒子有了更多的寬容，雲司祈像他，不管是外表，還是心性，“就選兩名侍讀和四名侍衛吧。”
    一群孩子規規矩矩地報上自己姓名和年紀，雲落塵也混在中間，學著他們畏畏縮縮的姿態，不敢拿眼睛直視坐在上頭的父子倆。
    “你……”一雙繡雲的純白小靴子落在雲落塵麵前，雲落塵一驚，猛地抬頭於雲司祈亮晶晶的眸子對上，“叫什麼名字？”
    “回少主子的話，小……小可……”雲落塵想了兩秒，不知道他這庶子身份該怎麼自稱，稱小可應該是比較穩妥的，不顯得高傲，也不會卑微，“雲落塵。”
    見雲司祈沒有露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雲落塵猜想自己這樣回答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站在這個當堂的人何其之多，這小孩兒怎麼會惟獨挑中他來問話！
    雲司祈圓圓的大眼睛盯著故作鎮定的雲落塵，覺得十分的有意思，他挑中他是因為在這些人之中，隻有這個人穿的灰不溜秋，眼神中也沒有看到那種讓他討厭的諂媚和害怕。
    要是雲落塵知道僅僅三歲的雲司祈竟然有如此眼力，估計他會仰天長歎——小孩子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啊！
    “幾歲了？”雲司祈開始對這個長得醜醜的男孩子感興趣，看到他眼底的掙紮，心情就格外的好。
    “……小可今年十歲。”拜托你快走吧！他都已經感覺到雲木闐那雙鐳射光一樣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了！他還不想成為眾人的槍靶子啊！
    也許上天還是眷顧雲落塵的，問完這個問題，雲司祈轉身離開，又相繼問了幾個孩子，沒有再為難雲落塵。
    “父親，司祈已經挑選好了，就剛剛被問話的六個吧。”
    雲木闐對兒子的選擇沒有異議，他這個兒子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年紀雖小，但是比起那些比他大些的孩子，一點都不差，幾乎是雲府這些年來最出色的繼承人。
    “剛剛被問話的六人留下，其餘都可以離開了。”
    雲木闐這句話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而雲落塵絕對屬於焦急這一類人的。
    “他們六人，那兩個做你的伴讀？可有決定好了？”雲木闐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在雲落塵的身上停留了半秒鍾的功夫，又自然地移開。
    “就雲落塵和雲煥，其餘四人就隨雲師父習武。”
    “就這麼安排吧。雲天，把這六人的資料記下，帶下去交代一下規矩，然後安排在司祈的院子，過兩日就開始跟著司祈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站在雲木闐身後的男子雲天走了出來，將六個孩子領了出去。
    雲落塵走在最後麵，心情萬分糾結，感覺前途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