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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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博麟現在很不爽。
眼前這個人對著他已經說了不少時間了,好像是在說什麼“自己是冤枉的”、“那些人陷害自己”之類的東西,但是他沒認真在聽就是了。
看看手上的表,很好,還剩30秒。
手放在桌上,指尖輕敲桌麵,舒博麟一臉不耐。
該死,對麵那人還喋喋不休的,煩死了。
哼,還有5秒,4、3……。
心裏剛想數個“2”字,門就被“砰”的撞開,伴隨一聲“老大,沒過時間吧。”一個頭頂一堆雜草的方臉高大青年滿頭大汗地衝進來。
“哼,算你走運。”舒博麟不滿地冷哼一聲,表情讓雜草男頭上的汗珠似乎更增加了點。
“但是,”雜草男剛小心翼翼想把手上拿著的東西放下時,舒博麟又再次發聲:“岑唯信,你下次再用這種讓我超不爽的速度回來的話,我就把你這個月的薪水都扣光。”
被喚岑唯信的男子一聽,暗暗嘀咕一句:“老大,你就給我10分鍾,還要我跑到兩個街口外的地方給你買早餐,我能趕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什麼?”舒博麟嘴角輕揚,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岑唯信心中暗暗叫糟,臉上卻堆起堪稱為“諂媚”的笑容:“咳,嘻嘻,我確實不應該讓老大你等那麼久,還要餓著肚子接待client。”笑話,讓這個完全不能體會他生活多麼艱辛的大人扣掉他所有薪水,他還怎麼活。馬斯洛同學說過,人要滿足了基本生理需求才能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所以,自尊,誠信什麼的,還是等他填飽肚子再說。
“東西呢?”舒博麟也沒計較他那明顯是裝出來的順從,伸出手揚了揚。
“哦,對了,老大你的早餐。”岑唯信邊說邊把手裏拿著的東西小心地遞上,天知道裏麵的東西如果稍微有點變形,他這位無論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有點小潔癖的上司會對他那本來就少得可憐的薪水做些什麼。
“咖啡……”舒博麟剛從袋中取出杯子,岑唯信就搶著道:“咖啡的奶隻下了三分之一,糖隻有一勺,三明治裏的蛋是特意讓那邊做了6成熟,現在還是暖的。”
雖然從臉上看不太出來,但是看到自己那挑剔的老大似乎挺滿意的,岑維信輕籲一口氣,轉身就想告辭出去。畢竟看著那眼巴巴一直看著卻沒敢開口的client確實怪可憐的。他敢肯定,在自己沒拿早餐進來之前,他的上司大人絕對沒給好臉色這位client看過。
“岑唯信,誰告訴你可以走了?”
“耶?”疑惑的看了看舒博麟,不會吧,這位史上最麻煩boss還沒折騰夠?
“Maggie今天請假了,你來做筆錄。”隻見舒博麟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哈?哦。”本來筆錄這種工作是這位舒大人的漂亮助手Maggie做的,但是今天那位大美人不舒服請假了,岑唯信不禁在心中哀歎一句。Maggie姐,你要有良知的話就趕在我被折磨死之前回來吧。
一陣詭異的沉默。
“喂,幹嘛不說?”舒博麟狐疑的看著僵在對麵的可憐client,不耐道。
“我,我都說完了。”
“嗯?”某位本來看起來就麵色不善的男子似乎隨時有發飆的可能。
岑唯信同情地看了一眼這位還不知道自己之前完全被無視的中年男子,善意的提醒一句:“那個,我要做筆錄,還是請你重新說一下吧。”
“哦,好。”那人不知是被舒博麟的樣子嚇到還是什麼,總之很聽話的重複了一次。
這下舒博麟總算用心地去聽了。這位看起來就一副被欺負樣子的client叫胡律,是本市名企英晨國際的會計,這次被控私盜公款。但據他本人所說,是因為他偶然發現了本公司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才被暗中設計,誣陷而致。聽起來真是狗血劇情,但實際上舒博麟確實見過不少。
隻是,手上的資料顯示,對於他私盜公款的證據確鑿,情勢對這位胡會計實在不利。
“沒留證據?”舒博麟不冷不熱地問道。
“什,什麼?”看起來很沒氣場的小職員一時沒聽懂,反射性地問道。
“呃,舒律師的意思是你有沒有留下那些所謂見不得人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胡先生,現在你真的不要對我們有任何保留,不然我們很難幫助你。”看到自家上司臉上的明顯不耐,岑唯信好脾氣地代替他解釋了他的問題。
“啊?我,沒,沒有。”胡律慌張地搖搖頭。看得出來,他不是那種會想得那麼遠的人,也因此,才會被陷害。
“笨。”舒博麟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一句。岑唯信看到對方明顯耷拉下去的腦袋不禁有撫額歎息的衝動。
“舒律師,我……”胡律小心翼翼出聲,卻被打斷。
“好了,你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證據對你很不利。”
“但是我……”
“沒有但是,我認為目前最好是能庭外和解,估計英晨這樣的大公司,弄到法庭上對他們的形象沒好處。”
“如果我接受和解的話,那,是不是,說明我認了我有私盜公款?”胡律看起來有些激動,說話也不像剛才那般沒有氣勢了。
“要看雙方的條件,如果談的好,也許能同意輕一點的控罪。”
舒博麟認為自己隻是就事論事,但聽在對方耳中像是變了個意味:“不,我沒有做,我,我不會承認的。”胡律越發激動,臉上也看似由於氣憤而泛出紅色。
“冷靜點,冷靜點,胡先生,目前的情況是,控方那邊確實掌握了你盜用公款的證據,如果我們這邊不能提出新的證據,跟他們那邊是沒得打的。所以我們希望能用對你最好的方式處理這件事,而不是讓你去麵對牢獄之災。”眼看舒博麟壓根沒想過為自己的話解釋,岑唯信心中歎了口氣,也隻能代替他這位完全沒有作為一個常人該有的常識的上司解釋清楚。
“但是難道沒有做過也要承認嗎?我不懂。”胡律看來冷靜了一點。
“現實就是這樣,法律隻是個工具,要拿它怎麼用就是我們的事。我喜歡,把它當個殺人工具都可以。”舒博麟輕哼道。
“哈?”胡律頓時被嚇得不懂說話。
岑唯信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老大,有律師會像你這樣跟client說的嗎?
“既然當你的辯護律師,我就會為你爭取最大的利益。除了這個外我什麼都不保證。”舒博麟依舊一臉冷然。
“放心吧,舒博麟律師是我們這裏的金字招牌,他的專業是絕對可以信賴的。”岑唯信不厭其煩地為這位麻煩上司打圓場。誰叫他是自己的米飯班主呢。
“嗯。”胡律看起來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顯然是被舒某人的話打擊到。
警察哥哥來拉人回去的時候,岑唯信特地拍了拍這位無辜小職員的肩膀,在胡律的耳邊輕聲微笑道:“別擔心,真的,舒律師雖然脾氣差了點,嘴巴壞了點,但是,他是個好律師。”
看著岑唯信那春風化雨的笑容,胡律的臉部表情漸漸地舒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