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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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中午吃著食堂沒營養的午餐,想想自己這幾天的日子,吃飯睡覺鬥小三這日子過的還真有意思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掏出手是老媽的電話,奇怪怎麼隻響一聲?回撥卻沒有回應。。。。
這天的晚飯我就在醫院裏度過,白衣天使一個個的從我麵前走過,沒有一個像電視上演的那樣溫柔親切的關心我,一直挺直的脊梁終於在長廊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塌下來,看著亮著紅燈的手術室,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簽字的手在顫抖,明明剛剛還那麼堅定而且冷靜
“媽?”偷偷抱了抱自己,“沒事兒的,我不會倒下,也不會哭的!”
回到家打開門,我沒有和平常一樣看見老媽努力料理家務準備晚餐的模樣,昏暗的房間裏隻看見媽媽倒在地上,怎麼呼喚也沒有動靜,把老媽扶到沙發上,做急救,打電話給120,準備換洗的衣服,都是那麼有條不紊,沒有一點慌亂連急救的醫生看見我這麼一個小姑娘居然沒有被嚇到手足無措,都覺得稀奇,隻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有多害怕,隻是更明白除了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我,就算在害怕都沒有任何用處,所以這一切我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也習慣一個人承擔了,嗬嗬,誰又能替我分擔呢?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老媽慘白著臉被推了出來,我沒有哭叫什麼隻是默默的跟在護士背後把媽媽送進了病房,我站在床頭看著護士拎起母親瘦弱的手,將冰冷的利針紮進母親的手背上,回血,貼膠布,調壓,一個個小小的細節我都看在眼裏,可以說是無動於衷的看著,連那個小護士都忍不住用白眼白我,大概我的態度實在是太冷淡了吧,他覺得我不會是什麼好人。
“你好,你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是高血壓造成的腦出血,看起來病人平日裏的情緒應該不太好,這一次應該是摔倒引發的腦出血,做子女的平常也要照顧一下父母的感受多陪陪他們,這麼晚才送過來你這個女兒怎麼做的?”醫生喋喋不休的教訓著我,我沒有放抗任由他教育,是了,這是我的錯,我種的因,苦卻讓我媽吃了,我這個什麼女兒啊,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看不見周圍人的情況,被人罵也是活該。
“謝謝醫生,請問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我媽她有沒有什麼危險了?”雙手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不可以還害怕,不可以逃跑,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他們可以恣意尋找幫助和依靠,你不可以你要自己撐起來,把自己當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能讓舅舅和弟弟知道,不然他們會發瘋的去把何政給殺了的,深吸一口氣,穩住。
“你媽顱內的血是止住了,這幾天給你媽用點藥把血壓給穩定下來,然後才可以動手術把腦袋裏的血引出來,這幾天你媽媽可能會一直昏睡不行,吃住都要人照顧,你要不要找個護工?”醫生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在他手裏的檔案上寫寫畫畫的,那種態度完全是把我當成了不孝女,很想生氣,卻沒有理由,看著倒在病床上的媽媽,我的確是不孝女啊。
冷淡的看著那些人忙來忙去,商量著該怎麼用藥,該怎麼治療,連續兩天了,被叫到辦公室商討了無數次治療方案,我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連醫生都已經看我很不順眼了吧,我知道,我隻是不敢,不敢脫掉這層強硬的外殼,隻怕一個軟弱的求饒表情,我就撐不下去。
真的很累,要照顧媽媽,還要到處東奔西跑配合醫生做什麼檢查,做什麼治療,不敢怠慢跑上跑下,好多事情都不懂,不知道哪裏可以交費,不知道哪裏去做B超,不知道哪裏可以找到那些專家,好無助,真的很害怕,尤其在醫生讓我去找什麼奇奇怪怪醫院裏沒有的藥,一定要到疾病控製中心才可以拿到的藥,那時候我是多麼的彷徨無助,我什麼都不知道卻要硬著頭皮上,我說不幹了,我說不玩兒了,我敢嗎?誰又能幫我呢?
老媽睡了三四天都沒醒,醫生說情況還好,血壓好像已經控製住了,不醒隻是血塊還沒消,過段時間就可以準備手術了,並且很委婉的和我提起過醫藥費的事情,我媽媽是一個典型的家庭主婦,她甚至連醫保都忘記上,以至於一切費用都要我們自己承受,家裏的錢不多,都靠我媽做一點小生意一點點攢下來,不多,卻正好夠醫藥費,雖然還有幾萬餘款,想想未來的日子,於是五天來我第一次離開了昏迷的媽媽身邊,我回到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我知道沒有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我不確定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比較學校和媽媽,我選擇後者,站在教學樓前的空地上,回頭再看一眼學校,這是告別吧,眼睛幹幹的,是想哭吧,那麼就掉眼淚了,隻可以兩滴哦,無比珍貴的兩滴。眼前突然有點發黑,身體搖晃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血糖太低好像身體有點虛,一步三晃的回到醫院的時候,門一打開就看見了那些要命的親戚。
“舅!”今天還算穿的正常的舅舅瞪著虎眼氣呼呼的看著我“你是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抗?你當舅舅是死的還是怎麼樣?你一個女孩子小孩子家家的遇見事兒不知道找大人嗎?!你是在掘什麼你以為這樣很厲害?你以為這樣很了不起是不是!”
記憶中我從來都沒有被舅舅這樣吼過,舅舅是莽夫不知道什麼叫溫柔和紳士對我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和善了,表麵上雖然凶卻比其他的那些叔叔嬸嬸要對我好很多,很多,這一次為什麼要這麼吼我?我難道真的做錯了嗎?我隻是不想麻煩他們而已,我隻是覺得這是我和我媽媽的事情不想讓別人覺得煩惱,感覺我和媽媽是很麻煩的人而已,不想被人覺得怎麼那麼可憐在博取他們同情而已,我哪裏錯了?我不想認輸,不想示弱,不想依靠別人都有錯嗎?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