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之然  第二章 誰是誰的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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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醺的燈光慵懶地灑在人們的身上,與周圍刺耳的音樂形成鮮明的對比。尹落一個人坐在吧台旁,靜靜的發呆。
    男服務生躊躇了半天,依然沒有上前,他忽然覺得任何一個人在麵前這位小姐的身邊都會淪為陪襯,她耀眼的令人炫目。
    “給我來一杯果汁,謝謝。”尹落低聲說道,可過了很久,還是沒有人上前,她看了一眼麵前的服務生,他才如夢初醒般走過來,“您要點什麼?”“果汁,謝謝。”“啊?您不。。。。。。點酒嗎?”尹落低低地笑開,像一朵墨蓮靜靜綻放。“你是新來的嗎?”“啊?是,才上了幾天。”她了然的點點頭。“給我那杯果汁吧,不然你可能就把工作丟了。”服務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照辦了。
     她用吸管輕輕攪了攪,看著桔色的液體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我可以坐在這裏嗎?”她聞聲轉頭,看見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她的身邊,可他眼中的貪婪與算計泄露了他的本性。“如果我說不,你就可以離開嗎?”尹落聽見他尷尬的笑了一聲。“小姐真是幽默。”尹落不再看他,繼續一下下地攪著果汁。“來兩杯威士忌。”桌上立刻多了兩杯酒。男人拿起其中一杯遞到了她的麵前,而尹落像是沒看見般拿起果汁喝了一小口。“嗬嗬,小姐真是有個性,交個朋友吧。”尹落突然覺得厭倦,想要靜一靜,便把果汁放在桌上,轉身拿上包離開。“媽的,給臉不要臉。。。。。。”她回頭,眼神淩厲,他立馬噤聲。
     曾經有人說她生起氣來,即使不說話,都會讓人緊張。尹落像是想到了這個,臉上露出的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她走回去,從包裏拿出錢,放在了吧台上,“謝謝你的果汁。”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餘下身後叫罵的某人。
     她一個人走著。此時已是深夜,寂靜的街道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她下意識的握住脖子上的水晶圓球,仿佛那樣她就不再寂寞。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尹落連忙從包裏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然”,她按下接通。“在哪裏?”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了她的心裏,她沒有回答,依然緩緩的走著。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保持了很久很久,“嗬嗬,如果我不說話,你就不說嗎?”尹落仿佛已經看到然皺著眉拿著手機的樣子,或許另一隻手還夾著一支煙。“這麼快就有人告訴你了?果然啊,這些地方都是你的地盤。”她停住腳步,呆呆得站著。“生氣了?”“怎麼會呢?你知道的,我很喜歡讓人惦記。”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那個,你今天不忙嗎?”尹落說完便又回想起前幾天在酒吧裏發生的事。“你看到了。”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她微微詫異,這幾天見麵他從來沒有提起過,她以為他不會提的。許是太久沒回答,他終於開口,“很介意?”“怎麼會!為什麼會這麼想?”“我以為你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尹落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去酒吧就是不開心?”“你通常是。”尹落淺淺的笑了,是啊,她一直知道,然什麼都知道,隻是習慣不說,也或許,是因為沒那個必要,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嗬嗬,傻瓜,然,你真是。。。。。。”“丫頭,不用這樣。”“你以為怎樣?以為我害怕了?或許那天有,但是這麼多天,我已經想明白了。”尹落的語氣很溫柔,像是可以融化心房。“明白什麼?”她沒有立刻回答,停頓片刻,才說:“然,你予我的,不會因為這些改變。”然,你給了我太多回憶,多到可以填補那些傷痕。尹落停下,感覺那邊一點氣息也沒有。“然,宋章說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才發現,我從來都是站在那裏,等著你靠近。真是個壞蛋,對吧?以後,讓我走向你,好不好?”明明是很感人的話,可她的聲音確是出奇的平靜。“嘟,嘟,嘟。。。。。。”耳邊傳來了忙音,這個人真是,居然把電話掛了。
     可她卻沒有撥回去,繼續緩緩的走在街上。突然身後傳來了喇叭聲,她回頭,看見一隻腳從車裏邁下,然後便看見了莫之然的臉。尹落笑了,格外美麗。
     他走到她身邊,開口第一句話卻是:“沒有喝酒?”“你好像從來不讓酒吧裏的人拿酒給我。”她本來還想再抗議一下,身子卻突然到了他的懷裏,他用大衣把她整個人都裹在裏麵,那一刻,腦中出現的是同樣的場景,卻是不同的人,她隻得閉上眼。“瘦了。”尹落的睫毛顫了顫,依然沒有睜開,整個人都倚在他的身上。“好好吃飯。”她悶悶的嗯了一聲。他突然又把她拉開,手指輕輕拭過她的眼角。尹落的身子一怔,連忙閃開,“我才沒有哭。”抬頭看他,他的眼中是若有若無的笑意,“恩,沒哭。”尹落氣悶,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他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車旁,打開門把她塞進去。他走到另一邊上了車。尹落看著他傾過身子幫她係好安全帶,看著他慢慢啟動車子,看著他的側臉出神。然的眼,如果不是那麼的凶狠,應該也是一個英俊的人。“然,你應該多笑的。”她看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可依然說了聲好。
     到了她家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準備開門下車。“丫頭。”她聞聲回頭,“怎麼了?”可他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早點睡覺。”“好。”說完,她便打開車門走下來。尹落衝著車窗擺了擺手,轉身上樓。
     打開房門,衝臥室喊了一聲,“蘇尹,媽媽回來了。”隨後,一隻俊美的哈士奇跑到了她麵前。尹落笑了笑,蹲下身抱住它,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滿足的歎息。鬆開手,摸摸它的頭,“蘇尹,有沒有想我?”它搖搖尾巴回應她。尹落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個罐頭,打開,倒在它的食盒裏,“吃吧。”它立馬跑過來。
     她走到窗前,看到然的車依然停在樓下,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握住脖子上的水晶圓球,很用力很用力,像是隻有那樣,才能平複此時的心。
    她轉過身,走進臥室,一眼看見桌子上的盒子裏,一枚戒指閃著耀眼的光。她不自覺的走過去,拿起那枚戒指。其實隻能說是指環,因為它的上麵沒有鑽石,沒有珠寶,沒有水晶,隻是中間自然的彎曲,成了半個心形,很簡單卻無法讓人忘記。她仔細地看著,隨後便有淚滴落在上麵。“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傻事?”周圍很安靜,安靜得讓人以為從來沒有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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