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敘意  第五章 從天而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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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一直下著傾盆大雨,屋簷上落下的雨水一刻也沒有停止,院落裏已經積起了不小的水潭。奶娘比平常似乎要更忙碌些。大理石地板返潮,表麵浮了一層水汽,還要清理檢查外麵的排水,以免水潭越積越多。
    我望著窗外,那些雨水落下而在路麵泛起的漣漪,好美。
    忽有一輛車子,犁開一道道水痕,出現在溟落殿院落。一個婢女撐開手中的傘,放在車門口,一個穿著華麗,風姿綽約的女人從簾中出現,那是母後。我想,她是有目的而來。
    果然,她一進門,就向我提到,希望我能夠盡快地幫助邃娑國度過這場浩劫,如果再不作法的話,將會有更多的百姓淹死在渾濁的水中,更多的房子被衝垮。
    “母後,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我也一心想要獻出自己的力量,隻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唉……”母後歎了口氣,“除了能夠幫你召喚你的神獸,其它的我就無能為力了,你身體裏蘊含著的力量,隻有你自己,才可以讓它爆發出來。”
    這天,帶到母後離開後,我獨自一人在書房裏呆了好久。我翻閱書籍,希望能從裏麵找出些什麼,卻許久沒能夠找到答案。偶爾推開窗欞,看著灰暗的天和大滴大滴雨,覺得茫然。
    “篤篤……”有人敲動虛掩著的木門,“海若,是我。”是奶娘。
    “進來吧,奶娘。”我放下手中的書,向奶娘苦笑一聲。
    “海若,奶娘知道你現在心情很惱火,但我想我有些話可以跟你說,也許對你有些幫助。”奶娘碎步走來,額頭的發絲有些濕了,地上也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她在我麵前站定,然後娓娓道來:“雖然我不是王家的人,但在這宮殿裏呆了也有些年頭了,也目睹過一些駭人聽聞抑或是重大的事。當年王,也就是你的父王成為少年的時候,我也在。那時候恰逢連降鵝毛大雪,整片皇都被皚皚白雪覆蓋著,所有的人都無能為力,隻能夠望著滿天雪花飄落下來。是王召喚了他的麒麟獸,拯救了整個邃娑國。所以,先王原本打算讓你父王的哥哥,也就是烈霈將軍繼承王位,因為這件事,就把國家交給了現在的王。”
    我在奶娘身邊側耳傾聽,我知道奶娘是想告訴我,我有父王一樣不可退卻的使命。
    奶娘從袖口中取出一塊綠鬆石放在我手心,“海若,這塊玉石已經跟隨我很多年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眼前這塊綠鬆石細致地雕著花紋,顏色均勻,奶娘一定很珍惜。我原本想推脫,但奶娘硬是放在我的手中。我一定要不負眾望。
    我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奶娘,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說罷,我跑出門外,雨還在下,我拿起一旁奶娘剛才來時撐的紅傘朝瀲灩池的方向奔去。不知何時,那隻神獸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瀲灩池
    水光瀲灩,漣漪點點。我撐著紅傘走在池邊,紅鯉還在遊動。岩石圍在我周圍,隻留下一小方的天,灰蒙蒙的天。
    我將紅傘折好,放在一邊。
    我感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力量在我身體裏漲起來,我感受到血液的奮力流動。
    雨水很快將衣服打濕,神獸的身上的羽毛也黏在了一起,它呼喊了一聲,空靈的聲音在這裏久久回蕩,雨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它又將自己的羽翼展開,不知為什麼,我的雙臂也伸展開來,然後歇斯底裏地對著天空喊著。
    我的身邊開始出現藍色的光圈,落下來的雨點被一一排斥在外。手中還握著奶娘給我的綠鬆石,當我鬆開手時,它居然飄在了空中。
    我聽到有一種聲音在我耳邊,是青蔓的聲音。
    “郡主,你需要爆發力量,讓神獸變得強大。”青蔓的聲音在,然而卻不見她的人。
    “青蔓,你在哪裏?在哪裏……”我喊著,並四處尋找,卻不見青蔓的聲影,而她好像也聽不見我說的話似的,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繼續說:“郡主,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件物品,請好好利用和保護。”
    果然有一支一米左右長的魔杖出現在我麵前,我緊緊握住綠鬆石,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魔杖。魔杖的頂端是一顆藍寶石,反射著光輝,閃耀無比。握柄上雕刻著與我的專屬神獸一模一樣圖案,正仰天長歎。
    神獸跳過來,落在我的肩膀上,它再一次呼喊,一束奇異的光從瀲灩池池底反射,反射到魔杖的藍寶石上。我被這些驚住了。藍寶石忽然轉動了,那束光線繼續被反射到了黑壓壓的雲層中。
    須臾,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雨漸漸變小了,周圍明亮起來。
    我聽到很多人在歡呼:“雨停了,雨停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從剛才到現在我的身體仿佛都不是在自己在控製的。當我從瀲灩池出來的時候,雨停了,還有陽光照射下來。神獸不見了,我的手中多裏一枚魔杖。但我看到現在的這些場景,我還是笑了。
    隻是,頭好像有些眩暈。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溟落殿了,素色的帳邊坐著母後,奶娘正在一旁用熱水搓洗著毛巾。我想要做起來,卻全身無力,又躺了下來。
    恍惚間,我看到母後嘴唇翕合:“海若,難為你了。”她又用手撫摸我的額頭,淺淺說著:“好好休息。現在天下太平了。謝謝你,海若。”
    我知道母後是在指那件事,我想說這是我該做的,但身體無力,說話也困難,隻好點了點頭。有光線從外麵照進來,母後和奶娘的影子印在大理石地麵上,親切溫暖。
    我想,我做到了。
    奶娘把擰幹的毛巾遞給母後,母後翹著蘭花指為我抹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母後第一次這麼做,大部分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我救了邃娑國,而不全是因為愛我。我眯縫著眼,模糊地看著母後,心想: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她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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