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家破人亡
    冬日元謀豔陽高照，山林蔥翠，村莊濃蔭蔽日，天高雲淡，風清氣爽，乍暖還涼。楊龍飛夫妻二人一行四人，已回到苴寧。但見，村落市井，皆無人跡，院牆籬笆，亦無雞鳴狗吠；每家每戶，房門大開，似久無人住，好不冷清。步行至家門口，隻見“楊府”二字大匾已掉在地上。有刀切斧砍之痕跡，楊龍飛急忙奔至家中，四進大院皆被火燒成了殘垣斷壁，一景一物皆無完體，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木頭椽子燒焦的清香，那樓閣未燒盡還冒著縷縷青煙，楊龍飛從頭涼到腳後跟。隨後而來的歐陽一刀父女，也被眼前的景象下傻了，這不像土匪所為，倒像戰火硝煙所摧，無法跟昨日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楊府連接在一起。淒涼與失落正侵襲著三人，牆腳處隱約有一蚊蠅般的聲音在啜泣。歐陽一刀尋聲覓去，見一老者，年約七旬，正捧著楊成達楊公之靈牌哭泣，歐陽一刀上前道：“老人家，身體安康，可知這是何人所為”？
    那老者回頭敝見歐陽一刀，又見歐陽青青及楊龍飛，“哇”一聲，嚎啕大哭，楊龍飛夫妻兩此刻已是淚流滿麵，見老者抱住靈牌跪在地上，心痛萬分。歐陽一刀道：“老人家請勿傷心，還請節哀，把實情與我道來”！那老者泣不成聲，斷斷續續道：“昨夜……老朽在河邊捕魚……一隊人馬……。舉著火把……往界牌梁子而來，進村大肆燒殺搶擄，村中老小，逃的逃躲的躲，有避之不及者，均作了刀下鬼，更可狠那土匪，硬闖入楊公府上，全府上下……哇……”！老者未說完，又一聲大哭；歐陽一刀道：“全府上下則過，你快講來”！那老者道：“全府上下……無一幸免哪……”！言罷又大哭，言個龍飛隻覺天旋地轉，兩眼發黑，跌倒在地，人事不知。黃金龍此時已到楊府，見此情形，心中十有八九已知何事。歐陽一刀到附近尋了幾個壯漢，合力將楊家上下一幹人等，抬至金鍾山上埋了，隻愧於無力購置棺木。以仁義豪爽聞名元謀一帶的楊府，自此銷聲匿跡。
    翌日，黃金龍與歐陽一刀醒來，見楊龍飛不知去向，歐陽青青也沒了蹤影。兩人房前屋後轉了一遍，又村前村後尋找，正疑惑楊龍飛是不是尋那土匪報仇去了，歐陽青青跑了過來，道：“爹爹，龍飛上了天子山去了，他想一人靜靜，叫我千萬勿擾，這……”？黃金龍道：“由他罷，麵對家毀人亡，非人人能承受，他如此年輕，已是難得，阿彌陀佛……”！言罷又道：“歐陽兄，元謀土匪肆虐，武定府不問不聞麼，何以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歐陽一刀道：“仁兄有所不知，元謀十數載無官，土匪早已羽翼豐滿，若稟武定府，武定府又轉呈昆明，昆明府再上報朝廷，少則三五月，多則三五年，待朝廷準奏下來，元謀早不複存矣”！黃金龍聽了，一言未發，靜靜的站在冬風中，遙望天子山上的楊龍飛，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