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青澀待成年 第26章 人類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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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E,毒藥。名副其實。隻是越毒的東西才越加讓人泥足深陷。
相較於陳程的獵奇心態,唐穆是真正的無所事從,極不自在。一眼望去全是雄性生物,而且勾肩搭背不規矩的人大有人在。他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極力避免和他人肢體接觸。但唐穆和陳程外貌上都是頗出色的人,說不引人注目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們一找位置坐下,就有人上來搭訕。唐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公斤黃膽,陳程不知死活的取笑他:“我說唐穆,你幾時變得這麼玩不起了?”
唐穆憋屈的很。誠如陳程所說,他唐穆幾時玩不起過?就高中那會,怎麼刺激怎麼玩,不要說GAY吧,就是龍譚虎穴也照闖。幾時變得這麼瞻前顧後,小家子氣了?
為了不在死黨麵對出窘,他擺出大無謂的精神,聲調也調到了同一個頻率,“誰說老子玩不起的?我隻是擔心你小子,經不起誘惑,一個把持不住被人給掰彎了,你爹娘還不哭死?”
“去!我又不變態。說實話我真挺好奇的,倆男人同一構造,摸上去還不和左手摸右手差不多感覺麼?”
陳程不屑的說著‘變態’時,唐穆心裏是非常不舒服的。雖然當初丁蕭跟他坦言出櫃時,他腦子裏第一個闖上來的字眼也是這倆字。
這時又有一個男人走過來,長相和衣著品味都不錯,就那眼神讓人不大舒服。
“介意一起喝一杯?”他一隻手半撐著吧台,舉杯示意。
當然介意。他一大男人被同樣的男人用勾搭女人的方法搭訕,隻要是一個正常男人心裏都會不痛快吧。但陳程沒給他拒絕的機會,“Sure。帥哥,兩杯whisky。”
男人叫Forin,一掉錢眼裏的洋名。雖不能用一個名字就認定這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但或多或少映射一個人價值觀。單單這一點,唐穆就無法對他產生好感。他交朋友一向隨性而定,合則聚,不合就不招惹。所以當陳程和Forin吹得天花亂墜時,他都是一幅置身事外的狀態。
BANE內部是複式的兩層,一樓是設有扇形的吧台、舞池和展示台。二樓從外部雖看不到全貌,但圓弧的走廊鑄花鏤空欄杆前倚著三三兩兩的人在那聊天喝酒。走道上來來去去的人也不少,所以上麵應該設得是包廂。他正思忖著就見上麵有一陣騷動,然後就見一個醉薰薰的男子跌跌撞撞衝出來,手舞足蹈笑得極其放縱。唐穆下意識的皺眉頭。但看到他趁著酒興撲在來往路人身上還恬不知恥露出挑逗的表情時,唐穆的不喜直接上升到厭惡。
他別開眼沒興致再看下去,卻聽到陳程驚詫的聲音:“咦?那那不是宋禹嗎?他怎麼在這?”
唐穆一口酒嗆在喉嚨裏咳得驚天動地,Forin忙給他遞水。他顧不了那麼多,順著陳程的視線看過去,臉頓時青了。
宋禹竟眾目睽睽之下攬著剛剛那恬不知恥的男生大喇喇從眾人的視線中離去。
Florin吹了一記口哨:“看來Peri找到了今晚的入幕之賓,在場的男士可得失望了。”
“Peri?”古希臘神話中的妖精?
Florin驚訝的挑眉,“你們不認識Peri?對了,你們是第一次來BANE。Peri是這兒的名人,情史能譜寫一本史書。他的嗯……技術很好。”說著還有一點意味深長。很顯然,那位Peri先生冗長的入幕之賓的名單上應該有他的大名。
如果是平時,唐穆一定會奚落Florin一番,但今天他的腦袋像被炸開來一樣痛。陳程也是一副吞了鴿子蛋的表情,忙喝酒壓驚。隻是陳程驚訝的是宋禹竟然也好這口,一貫的好形象徹底巔覆。唐穆則驚惱於他的隨便,竟然找人玩419!
陳程在絮絮叨叨說著什麼,他完全沒有聽進耳。陳程扭頭要了一杯酒,身邊的座位就空了。他嚇了一大跳,問Florin,他指了指門口。
陳程大概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原本想追出去,但想想又作罷,畢竟這種情況有個外人在場,總不大好。現在的唐穆心裏肯定不好受,如果那天他褲襠交的兄弟忽然跟他出櫃,估計他也會發瘋。
唐穆追出去的時候,宋禹已經扶著那人進了出租車。他也攔了一輛車跟過去,然後咬牙切齒跟司機說:“跟上前麵的車。”
司機被他陰沉狠厲的神色嚇得臉色泛青,戰戰兢兢的跟緊前麵的車,不敢多廢話一句。
唐穆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問他,到底要作賤自己到那種地步才甘心?!
看到兩人相互扶持的進了賓館,唐穆僅剩的理智全燒沒了,簡直雙目泛紅。他一腳踢開那扇房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揍在宋禹臉上。唐穆完全是紅了眼,又喝了酒,力氣驚人。宋禹左頰瞬間紅腫,鼻子流血,倒在地毯上疼得縮成一團。唐穆一把扯起他往外拖,一直拖回宿舍,甩手扔在床上。敢巧是放假,宿舍裏隻有唐穆一人。
宋禹的腰骨撞在鐵架上,痛吟了一聲,臉色發白。他微微睜開脹漲不堪的雙眼,唐穆的眼珠子黑幽幽的,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胸膛激烈地起伏,目光狠厲,仿佛他一有個什麼動作,他就會撲上來將他撕成兩片。
宋禹掀了掀嘴,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費力坐起,便下床要離開。哪知唐穆倏得將他壓在床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聲音怒岔的幾近嘶啞:“王八蛋!混蛋!竟然敢去招惹那種人,你嫌自己命長是不是?既然那麼想被人X,何必便宜別人!”說著已經撕開了他的襯衫,一口惡狠狠的咬在他脖子上。
宋禹的臉色由白轉青,使勁的抵製住唐穆粗暴的侵犯,“唐穆你瘋了,你會後悔的!你這混蛋!”
“我他媽的早就瘋了!都是你!毀了!他媽的什麼都毀了!語氣中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身體被大力翻轉,傷痕累累的軀體已經沒有多少反抗的力氣。宋禹知道接下來要發現什麼,他自嘲的笑,苦澀無比:宋禹,你的尊嚴和驕傲呢?都哪去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在這份感情麵對,他永遠是一個卑微之極的角色。即使是傷痕累累,也不願放棄傾刻的溫暖。渴望的一切觸手可及,即使明知道最後會被紮得鮮血淋漓,也不忍心推開。這就是求而不得、恨而不能的悲哀。他真正是犯賤。
雖然沒有實踐過,對這方麵的認知還是有的。但卻了解甚少。再加上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根本無暇兼顧其它。沒有做什麼措拖的強行擠入,毫無節製和技巧的衝撞。
宋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後麵被撕裂,流著血。除了痛和冷,什麼感覺都沒有。但耳廓與頸卻是熱的,唐穆的氣息留在是上麵……
唐穆像做了一場混亂的夢,醒來時,隻剩下他一個人。被單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紮傷了他的眼。
有的時候,記憶是很可怕的。昨晚的一切,他竟記得清清楚楚,毫發畢現。一閉上眼,宋禹隱忍的呼吸聲似乎還在耳邊。
他慢慢將頭臉埋進膝蓋,覺得自己畜生不如。
一向自信心膨脹的唐穆第一次承認自己的懦弱。宋禹說的沒錯,他就是膽小鬼。如果沒有經曆昨天,或許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宋禹強烈的獨有欲。昨天他是昏了頭,但隻是因為生氣嗎?承認吧唐穆,你是在嫉妒,你痛恨別人可以理直氣壯的呆在他身邊。你喜歡他。戀人的那種喜歡。為世俗所不容的那種喜歡。
溫可一開門,狼狽不堪的男生就倒在他房門口。宿醉昏沉的大腦刹那清醒了大半,忙托著他的身體進臥室,“宋,你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弄成這樣?”
溫可一脫下他的衣服,瞳孔縮了縮,然後落寞地歎了口氣,什麼都明白了。他昨天雖然醉得不清,但沒到不醒人事的地步。他隱約知道宋禹和人發生了爭執,但沒料到會帶著滿身傷回來。
處理這方麵的傷口溫可還是比較有經驗的。但看到還在汩汩流血的那處,呼吸仍是一窒,恨不得將作俑者千刀萬剮。隻是宋禹那麼驕傲的一人,如若不是情願,誰又能這麼傷他?
宋禹迷迷糊糊燒了兩天,好了些溫可才說:“你為什麼不跟他解釋清楚呢?偷雞不成反惹一身騷,冤不冤?”
“沒什麼好解釋的。”解釋了他會聽嗎?即使聽了,又能怎樣?什麼都不能改變。
“都怪我,明知道自己品行太差,還叫你來趟這渾水。”
“有些事遲早要麵對的。他潛意識裏並沒有完全接受我是GAY這個事實,現在也好,什麼都清清楚楚,也不必為了迎合誰而遮遮掩掩。”
溫可頓時說不出話來。和宋禹比起來,自己簡直就不是個東西。Peri的花名在外,臭名遠揚,一個完全墮落無可救藥的廢物。所謂百足之蟲死而僵,那些惡習已經如同附骨之疽早已深入骨髓,想抽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羨慕宋禹的克製與自愛,像他這麼一個人,就不該被圈子那些烏煙嶂氣所玷汙。隻是,喜歡一個直人……注定無法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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