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青澀待成年 第01章 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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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宋禹是唐穆家旁係的旁係的遠房親戚,起初並不大來往,隻不過後來因為兩家房子買在一起,關係便跟好了起來。兩家人住對門,平時串串門,過年過節都並在一起過,圖個熱鬧。不過大人們交情好,並不代表兩家的小朋友就能相處和睦。
唐穆和宋禹同齡,連產期和產房都是相鄰,但遺憾的是唐穆要比宋禹晚生了一分鍾,但就因為這寶貴的一分鍾讓唐穆失去了‘表哥’寶座。聽兩家大人說,宋禹和唐穆自打從醫院就開始針鋒相對,不但爭產期,還爭誰比誰哭得響亮,爭誰先出手揪對方的頭發,誰比誰先招來漂亮的護士姐姐。稍大一點後,兩人大有相看生厭的意思,看動畫片時為自己支持的動漫人物大打出手,飯桌上更是如同台風過境風殘雲卷,狼吞虎咽,就是看著誰把桌上的菜先掃完,就連進出個門都要爭個先後,他給他一肘子,他使他一腿子。
因為這兩隻的帶動下,小區裏的孩子也自然而然分為兩派。一派由唐穆打頭,另一派則是宋禹為頭目。兩派經常在一起玩沙堡,一有什麼不順手就直接用武力解決,兩派人打得哀叫連連哭嚎震天,直到大人把孩子分開,各自各家做閉門教育。而唐穆和宋禹一般是放在一起教育的,但因唐穆認錯態度欠佳而且頑固惡劣,所以往往要被罰得更重些。而宋禹在大人麵前扮巧扮乖順的無恥天性下,他一般都能順利躲過責罰。唐穆恨他恨得牙癢癢,暗自罵他叛徒。
宋禹趁著大人在閑聊時溜進書房看麵壁思過的唐穆的笑話,像個小大人似的背著手一臉幸災樂禍,“穆穆,累不累?剛剛姑媽把冰箱裏最後一條冰棍兒給我吃了,可甜了。”
唐穆憋得臉色發紅,那是他昨天沒舍得吃專門留著今天踢完球回來解渴降熱的,他——他居然把它給吃了!
想著這些,唐穆越來越氣,捏緊拳頭像隻小獸似的撲向他,不到一會兒,兩人在書房裏就打起來了。宋禹打架一向有一股蠻勁,下拳頭的速度和力度一點都不含糊,所以唐穆一直被他壓製著脫不了身。可忽然宋禹的力度驟減,唐穆成功翻身壓在他身上拳頭揮得虎虎生威,可奇怪的是宋禹卻不還手了,而是可憐巴巴的望著書房門口。唐穆脊背發涼,下一秒唐穆就被唐爸提著領子摁在沙發上打屁-股,噼噼啪啪夾雜著唐爸的怒罵聲:“叫你小子不學好,一天不打你骨子癢是吧?整天欺負小禹,今天非要打死你這小畜生不可!”
唐穆痛得哇哇大叫,“我是小畜生,也是你生的!哎喲,痛痛痛——”
宋爸宋媽忙拉著攔著,“建國別打了,要說錯小禹也有錯。”
這時宋禹也掛著幾滴淚搖了搖唐爸的衣擺,“姑丈,其實小禹一點兒也不痛,穆穆下手可輕了,姑丈你就饒了穆穆吧。”
唐爸憤憤的收了手,摸了摸宋禹的頭:“還是小禹乖。臭小子,好好跟小禹學學!”然後牽著宋禹出去了,但就在出門的那一刻宋禹回過頭手指往後比了一個V字,臉上滿是挑釁惡劣的笑容。
唐穆氣得吐血,翻身坐起,痛得‘哎喲’跳起來。宋禹!!
到了上學的年紀,憑著兩家人的關係自然而然分在了同一班。在學校裏小朋友驟然多了起來,唐穆自然沒空跟宋禹鬥,都忙著結交小朋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折紙青蛙比賽,揪女生辮子,在膽小的小朋友文具盒裏放一些蚯蚓啊小老鼠之類的東西嚇唬人。他很快有了要好的夥伴,小胖和小毛他們。
相較之下宋禹卻要乖順討喜的多,學什麼都比其他人要快。小女生們避唐穆之流如害蟲,而對宋禹這種斯文俊秀的小公子卻喜歡的緊。每天他桌上都會堆著五花八門的零食,但宋禹偏偏不愛吃這些五顏六色甜膩的東西,最後都被唐穆搜刮了去。雖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但唐穆絲毫沒這個自覺。他一邊啃著宋禹的零食,一邊批批判宋禹虛偽表裏不一。宋禹麵上不動聲色,但桌下手卻擰起唐穆一團腰肉,生生揪出一團青紫來。
……
打打鬧鬧到了小學五年級。
從學校回小區有一段沙地。
中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唐穆領著他的小跟班逃課了,拿著小鏟子在沙地上打坑,忙得熱火朝天。煤團說:“穆穆,你確定宋禹會走這一邊嗎?”
昨天唐穆踢球不小心砸了教導主任家的窗戶,當時他們嚇得魂不附體,撥腿就逃。膽顫心驚的過了一天之後也沒見教導主任追究這件事便以為僥幸逃過了。誰知道宋禹那廝一狀告到唐爸那裏,唐爸一怒之下提著他耳朵到教務處道歉寫檢討,之後把他關在書房裏抄了十遍[誡律]。
“當然。快點快點,再挖深一點。”唐穆隻要一想到宋禹四腳朝天掉坑裏的模樣就特別興奮。今天非要整他一整不可,不讓他長長記性,以後他在學校有一點風吹草動豈不會全傳到了老爸耳朵裏?還讓他混不混了都!
唐穆拖著事先準備好的草料,等坑挖好了就鋪在上麵,再鋪一層沙,然後做上標記,天衣無縫。他們幾人圍在坑前沾沾自喜,個個樂得跟隻大尾巴狼似的。
“走走,快下課了。”幾人踩著點往學校後門衝,擰開早就如同虛設的鎖,溜到操場集合。整隊時唐穆偷偷地瞟了一眼另一頭的宋禹一眼,嘿嘿奸笑了兩聲。
下課唐穆帥領著他的小跟班埋伏在沙堆下麵等著宋禹。唐穆計算的非常好,宋禹是課代表,下課後他還要收作業又要去跟老師烈彙報工作什麼的,所以肯定會遲他們一小會兒才能走。而平時跟宋禹在一起的那幾人會抄近路回家,不會跟他同路。所以……嘿嘿。
在太陽底下毒曬了十幾分鍾,宋禹終於珊珊來遲。唐穆的眼睛頓時亮得跟一千瓦的燈泡似的,盯著宋禹眼睛一眨都不眨。
小胖突然咕嘟了一聲:“穆穆,宋禹手裏抱著的不是你的遙空飛機嗎?”
唐穆定眼一看,頓時炸了,他的遙空飛機怎麼會在他那?那可是他死摳著零用錢,然後在老爸老媽麵前打了無數個滾才換來的寶貝。他激動得跳起,煤團忙拉住他,“穆穆,小心暴露行蹤,有陷阱!”
如今他的愛機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哪裏管得了什麼暴露不暴露的。他胡亂的擺了擺手,“我知道我知道,陷阱那做了標記,難道我會傻到自己往坑裏跳?”
“宋禹!”唐穆氣勢洶洶的衝過去,“誰準你——啊!”嘭!掉坑裏去了……
宋禹走上來蹲下身疑惑的看著他,“穆穆,這是你的新遊戲嗎?真像一隻髒兮兮的小狗。”
唐穆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掘給宋禹的墳墓怎麼住進去的是自己?他明明看到那標記還在前麵!他滿頭滿臉都是沙子,呸呸吐了幾口,大吼了一聲:“小胖!這是怎麼回事?!”
小胖如同吊喪鬼的嗓子晃悠悠的說:“穆穆,我也不知道啊。”
宋禹心情非常好的朝他伸出手,“來,我拉你上來。”
唐穆灰頭土臉自覺在宋禹麵前丟盡了麵子,一心想著也讓宋禹也出醜。他頑劣的一笑,“好啊。”然後拽著宋禹的手一使勁,宋禹倒沒先下去,那碩大的遙空飛機倒是先砸了下去。唐穆慘叫一聲,但那慘叫隻到一半,就迎來了更慘烈的慘叫聲,“宋宋宋禹,痛啊!!!”
最後小胖他們費有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們從坑裏拖出來,唐穆額上腫了一個大包,他心愛的飛機折斷了一個翼,心疼的他淚眼嗒嗒,小眼神如刀一般飛向宋禹。
唐穆自作孽不但把自己給中傷了,還弄壞自己心愛的遙空飛機,心裏委屈的不得了。但這等烏龍事件又不敢跟父母講,隻好將怒憤發-泄在宋禹身上,一會在他屁-股上留下一個腳印子,一會擰他一把。宋禹卻不反抗,而是閑適的說:“今天我爸媽出差了,所以晚上要去你家住,如果你不怕姑丈問起這些烏紫的來曆的話,你就繼續擰吧。”
唐穆悻悻的鬆手,鼓著腮子:“小人!”
“你挖個陷阱害我就不小人?陰濕鬼!”
“你怎麼知道……?”唐穆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難怪那標記無緣無故移了位,原來是你動的手腳?!”
“是我又怎樣?是誰主動往坑裏跳的?我有逼你嗎?自作孽不可活!”
“……”唐穆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漂亮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