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 第4章 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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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淡然地點點頭,雙手扳著床沿,身體也向床邊靠攏,之後一下子從床上摔下來,情不自禁的痛苦的叫了一聲。我有些不忍,擺擺手說:“算了,還是讓給你吧。”他卻邊喘著粗氣邊說:“免了,睡床是你在家中應享的權利,你必須睡那兒。”我瞪著他“梁丘,安刃。你給我聽清,是我房子,不是我家!”他無所謂地說:“當我沒說,當我不存在,你一切照常就可以。”我聽後轉身離開。
我肚子的確有些餓,吃過一個煮雞蛋後覺得好多了,便開始做夜宵。雞蛋無一幸免,全都碎了。我暫時將它放到一邊,剁了大半隻雞,切幾塊土豆,便燉了一鍋雞湯,而這在一年前我想都不敢想。三點四十,安刃終於爬到沙發上,而我的夜宵也擺在茶幾上,開始就一個早上吃剩的冷饅頭喝雞湯。安刃識趣地縮在一角,我一抬頭,才發現他盯著我。想喝就直說啊,我從茶幾下抽出一個碗,倒杯雞湯給她,他搖搖頭說:“當我不存在。”我無奈地說:“你是個活物,給你喝你就痛快的喝,羅嗦什麼?我又沒下毒!”他有些尷尬的接過去,捧著卻沒喝,頓了一下問我:“你最近怎樣,工作……”“又找了,酒吧招待。”我低頭吱吱地喝著湯“酒……酒”他顯然很吃驚,那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最起碼很多人這麼認為。“酒吧!”怎麼這樣了?你梁丘安刃大少爺不是很厲害嗎!
他開始低頭喝湯,很輕很輕地啜著,我一邊啃雞腿一邊看著他,那是什麼表情?我欠他什麼嗎?皺著眉頭,盯著雞湯,愣一會神,喝一小口。我瞪大眼睛,一滴淚順著他長長的睫毛滴進湯裏,我愣了。安刃這個地地道道的混混居然會哭?“安刃,你。”我艱難的咽下一大口雞肉,輕聲問:“怎麼了?”安刃低頭喝了一口湯小聲說:“沒什麼。”我用油乎乎的手摸摸他的頭,他沒躲,盯著那碗雞湯看。“柳一,我。”他頓了一下,我則好奇的等待下文“我想我媽了,已經五年沒見到她了。”他說完,便把雞湯咕咚咕咚一口氣幹了,我倆瞅著茶幾上不停旋轉的空碗發愣。
我暗中咬了一下食指,怕自己不爭氣就會哭,迅速將東西收拾好,躲到臥室裏發泄,拚命地流眼淚,嗚嗚的哭。安刃敲敲門進來時,天邊已經微微發白,他身體恢複的很快,蹲在床邊,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勸道:“一一乖,一定要堅強,啊,好好哭一場,哭夠了就睡一覺,把過去的都忘了。”他出去了,我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早晨十一點,或許應該叫中午,起床吃飯。安刃收拾茶幾,本房子最大的好處,一沒電腦二沒電視三沒電冰箱四沒電空調,一年不知要省多少錢。可安刃受不了,我悠閑地背著英語單詞,安刃則不停地做家務,他借口說自己不想在網吧過夜,要在這再這一宿,明天就走。我有一個拿膠布纏的像木乃伊的MP3,隨手扔給他一個耳機,說:“歇會吧!”他把耳機塞進耳朵“什麼歌?”他太白癡了,我一翻白眼:“《火影》片尾《wind》”他笑著搖搖頭,把耳機扔回來:“外國貨我不感興趣。”
我剛要反譏,門鈴卻響了。誰?怡薇嗎?她不應該老老實實打工嗎?我開了門,是敬愛的郵遞員叔叔。“請問是韓柳一小姐嗎?這有一封信,請簽收。”一張標準業務臉,我刷刷地一簽,關門,開撕。“你以為撕了就會忘記嗎?白癡!”我剜了一眼,又將信拚在一起。看過後,我失聲大叫道:“天啊!我爸要再婚,還有兩個月。”
一下午過的迷迷糊糊。“一一,你別裝憂傷。”梁丘安刃一臉認真,我則一臉惡心:“滾,別肉麻,一姐我現在要去酒吧。”安刃立刻激動:“哪家?”“青春放歌。”“莫風哥那兒?”“恩!好了,我走了。”我揚揚手走了。“等我一下!”“沒時間了,我得趕公交。”
待我風風火火地趕到時,梁丘安刃已經在那喝了大半杯飲料,我掃了一眼,急忙趕到更衣室。板哥正指揮著幾個人打扮,一見我便高呼:“我的小祖宗!咋才來啊?阿嬌!給她化妝!”我忙去取黑色小裙子,卻被板哥一把奪去,塞來一件白色露肩裙,胸部有兩朵傲然的白玫瑰。一隻黑色的右手長手套,將手指顯得纖細,一條黑腰帶勒得我喘不過起來,阿嬌說這才能將我一尺八的小腰顯得更細,下麵裙擺還未及膝,反而給了我一雙漂亮的高跟靴,脖子上係著一個月牙飾品,好像是DOG,要命的是頭發,在頭頂盤起又從耳垂引下一撮兒,像《武林外傳》裏的老板娘。其他姐妹也過來看看,你畫下眉,我描下唇。最後齊心協力把我推了出去,給我噴了大量的“冷水”,她們說這才能顯出冷美人的氣質。
“一姐,唱一個!”一出場便聽到這幾乎可以將我打垮的聲音,接著此起彼伏的叫著。莫風哥看到我的尷尬,迅速上台拿起話筒說:“很抱歉,一姐今天並沒有充分準備,不如讓雲姐為大家……”“下去!”一位觀眾大叫:“今天老子就聽一姐唱的。你他媽別狗拿耗子……”一串優雅的吉他聲將他的話打斷,子布上台救場,他一臉淡淡的微笑道:“希望未忘記。”台下立刻有人高喊:“青春的首席!”“郜子布,來一個!來一個!”人群陷入瘋狂,我混在黑暗中送飲品。郜子布說道:“有請我的搭檔。”“老虎!老虎!”老虎?我向台上一看,安刃站在上麵,霸氣四射。他們在台上配合得很好。唱了一首又一首,最喜歡《秋天不回來》,雖然老了點,但特別有感覺。安刃唱出的那種憂愁,讓人不得不去驚歎。
高潮過後,人們的矛頭又指向我。這點我早有準備。走上台用較童真的聲音說:“一姐臨時準備了一首,送給我的朋友,送給我的過去,送給所有沒有家庭溫暖的人。”台下人安靜下來,伸出手準備鼓掌,但他們的手卻漸漸放下。莫風一臉淡然的欣賞,安刃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我唱的是《世上隻有媽媽好》。他不出我所料竄上台,一拳將我撂倒,被莫風、大寶、隊長、子布四個人攔著,他邊掙邊喊:“韓柳一,你TM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我捏碎你喉嚨最好。我給你麵子,你活到現在,要不你TM算老幾?老子玩你……”“半年前,我也沒媽了!”積壓了半年的情感全部湧了出來。我朝著安刃歇斯底裏:“你狗屁老子?你有錢、有父母。他們不過暫時離開!你就這熊樣啊。可我父母是離婚,我被判給了父親,他眼裏隻有那個BZ,四個月前,我母親再婚。我父親兩個月後也結婚,到時候我TMD算什麼我都不知道。我的麵子,不是你梁丘安刃!是我柳一努力半年得的。我對天發誓,那1600我柳一一分沒動過,你要捏碎我掙錢的工具,好!你捏!我眨一下眼睛就自殺!”他瞪著我,我也瞪著他。我邊說邊流淚,到底怎麼了?或許是壓抑太久的緣故吧。
莫風見安刃平靜,而我又要發瘋。快步過來安慰我,我一下子撲進他懷裏,開始不停的哭,我不願在別人麵前顯出軟弱,可這次卻控製不住了。婁雲也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我,在不久前,她還以為我是一個冷傲的女孩,便也上前安慰。後來,我和安刃都下了台,台下一片叫好聲,都是喝倒彩的。我坐在吧台邊,看婁雲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安刃又要喝酒,莫風死活不給,我則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看表演。莫風勸不住,大寶便捅了我一下:“一姐,去幫下忙,小安每次都像玩命似的喝酒!他……”大寶馬上意識到說錯了話,停了下來。我看了安刃一眼說:“別喝了,後天還要打架。”安刃瞪我一眼,拿著酒瓶狠灌了一口,但最終還是放下了。
晚上怎麼趕安刃走他都不走,我隻好把臥室鎖死睡。第二天早晨去打理武館的事,又碰到了,還認識了兩個人,劉質奇和崔琦,劉質奇是劉莫風的弟弟,勤奮積極樂觀向上好學。但有些大條,不拘小節,和他哥哥簡直判若兩人。插一句莫風的事,莫風今年23歲,開學就是大五的學生,婁雲原本沒考上大學,灰心的去了酒吧,碰到了莫風哥,之後,雲姐就學了高護。關係自然非比尋常。回來說,質奇和莫風的審美差距也很大,怎麼說呢?雲姐是那種纖弱型的小女人,而崔琦則是那種強壯剽悍型的,一聽說我認識安刃,便友好地拍了我一下,我覺得我的五髒六腑都快要出來了,她還極其大方的說:“小一甭怕,以後我給你撐腰。”我微微一點頭。另一個給人印象深刻的是袁月,表裏不一的厲害,短發、笑起來很平靜和藹,聲音爽朗動聽,像一串風鈴。28歲,是這兒的教練,摔起人來,膽小的人都不敢看。我隻能用厲害這兩個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