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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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國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與封晩七初遇的地方。一樣的桃林,一樣的竹樓,一樣的碧湖,一樣的,琳琅珠玉。
封晩七側臥在湖畔,青色衣衫上落了幾片落紅。他闔著雙眼,手中還拿著方才吹的玉簫。
“顧小王爺怎麼不在席間吃酒了?”
“小王今日就是為了封兄弟來的,你既然已經離席而去,小王在席間還有什意思?”顧傾國走至湖畔,在封晩七的旁邊坐了下來。
“小王爺又在說玩笑話了。”封晩七坐起身來,青衫上的落紅悄悄滑落。
顧傾國看著封晩七月色下的側臉,發現他閉著眼睛,“為什麼閉著眼睛呢?”
“對我來說,睜開和閉上有什麼區別嗎?”
顧傾國沒有回話,他靜靜地凝視著封晩七,心中突兀的流露出一絲柔軟。
顧傾國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想要遮在封晩七的眼前,越來越近……
“小王爺怎麼不說話了?”
顧傾國把手收了回來,不自然的向四周看了看。
“封兄弟今年是十七歲吧?”
“是。”
“真的?小王今年恰好也是十七。不知封兄弟的生辰是?”
“小王爺的好奇心還真是重啊!”封晩七握了一下手中的玉笛,“六月十四。”
“怎麼會這麼巧?我是六月十三!”顧傾國對封晩七越發有一種相見恨晚的痛惜之意。
十三十四,一生一世,是你的一生,我的一世。
“封兄弟,我對你本就一見如故,而且也已經兩次向你提出了結拜之邀,你都沒有回複。今晚,我顧傾國最後一次問你,你可願與我成為兄弟手足?”
顧傾國的人生信條之一:事不過三。若是提了三次封晩七都不答應,顧傾國就準備去和丞相拉拉關係,認個幹爹啥的,一樣是兄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封晩七微微側頭,睜開了雙眼,茫然的對著一處,良久,“小王爺不嫌棄晩七,看不見嗎?”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封兄弟,其實在某些方麵來說,你或許還是幸運的。最起碼,你不用親眼目睹這世間的肮髒醜陋……”顧傾國的眸子突然暗了下去,呆呆的看著湖麵微微泛起的漣漪。
封晩七笑起來,“難得小王爺如此豁達,王爺以後喚我晩七便可。”
顧傾國站了起來,“晩七答應了?”
“恩。”
顧小王爺開心了,拉著晩七跪在地上,對著一方桃林,一傾碧湖,指天發誓:“我顧傾國今日,與封晩七結拜金蘭。我為兄,晩七為弟,蒼天見證,至死不渝!”
說完,就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至死不渝?封晩七腦海中出現了三條黑線。
“小王爺……”
“哎,叫傾國。”
“但是你是兄……”
“什麼兄不兄,隻是比你早生了一天而已!”
“……傾國,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說。”
“為什麼一定要與我結拜為兄弟?”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隻是從心裏覺得,他不一樣,也不能與別人一樣。顧傾國想不出如何在自己的人生中使他變得與別人不同,隻有讓他成為自己的兄弟,或許隻有這樣,才可以。
“嗬嗬,傾國還真是小孩子的xing子。”封晩七站了起來,“傾國,不嫌棄的話,到晩七的樓中一敘,如何?”
“好啊!”顧傾國正想去扶住封晩七,封晩七卻已經一路順暢的走到了顧傾國的前麵。
“這裏的一切,都是與西郊一樣的,走了十幾年,早就記在心裏了。”
顧傾國突然察覺出一絲不正常,走了十幾年,是在西郊嗎?但是,封晩七不是剛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一位行者帶走了?顧傾國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還是,內有隱情?
“傾國沒有跟過來嗎?”封晩七停住腳步,微微向後側頭。
“啊,來了。”顧傾國甩開心中的疑慮,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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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小王爺,小王爺去了丞相府。”楊虎眼觀鼻,鼻觀心,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他努力地進行自我催眠,我看不見,看不見北平王黑煞煞的臉,看不見……
“啪!”北平王一拍桌子,“這個小兔崽子,幾天了!這是第幾天了!從丞相府回來就不正常!天天往丞相府跑,把王府當成客棧,隻知道每天晚上回來睡覺。前兩天還好,還知道回家來用膳,現在,連用膳都不回來……”
楊虎悲劇了,同情地看著北平王開始來回踱步還‘碎碎念’,其實,小王爺隻是今天中午沒有回王府用膳。但王爺不容易,一個大男人,‘辛辛苦苦’地把一雙兒女養大。說‘辛苦’,主要是因為,他家小王爺,小郡主,沒有一個安生的主。至於北平王妃,是一個謎,聽說有了小王爺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北平王妃,北平王也沒有提起過她。所有的人,在對北平王妃離奇失蹤這一件事上,都出奇的緘默。
就在楊虎認為自己即將睡著之際,一個清亮的女聲傳了過來:“爹爹,看看我的新裙子!”
來者正是小郡主顧傾城,一襲水藍長裙,更襯得小郡主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北平王看到女兒,心裏才稍稍下火,“我的女兒,自然是好看!”
“切,”顧傾城撇了下嘴,“爹爹在做什麼呢?”
“唉,傾城啊,你最近看到你弟弟了嗎?”
“果果啊,沒有。他最近好像還很忙。”
“忙什麼忙!整天就知道往丞相府跑,雖然晩七那孩子不錯,但是也不能天天去不是?也不怕給別人帶去麻煩,畢竟那孩子剛剛回來,還沒好好和家人團聚……”
“爹爹!停下!弟弟一共就去了兩天,您用得著這麼嘮叨嗎?”
“我嘮叨?”北平王悲憤了,他容易麼!
顧傾城見事不好,急忙告退:“爹爹,我去找止盈了,嗬嗬……”顧傾城跑了,其實她非常體諒自己的爹爹,但是體諒和忍受嘮叨確實是兩件完全不相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