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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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年邊聽邊點頭,目不斜視。魏茶撥弄著頸枕,神色無辜,“我隻在圖畫冊上見過賓利,我們那種二流的修車行難得有輛好車,你知道的。”
“等等。”容年擺手,蹙起眉頭,“你是說修車行?當初我介紹你去的那家?”
“對呀,修車行我隻在那家打工過。”
容年無力,竟然是在他介紹的地方認識的,扶了扶額頭,“沒事,你接著說。”
“那會兒他的助理開著車去機場接他,恰巧在我們對街出了個小車禍,不算嚴重,但是車肯定開不走了,當時趕時間就把車順道交給我們修理,他先去接莫莫,然後等車修好了抽空來拿。”
按照容年對魏茶的了解,見到隻再畫冊上見過的車一定要想辦法摸一摸,果然魏茶下一句就為他揭曉了謎底,“我當時剛學會了開車,一時手癢,就趁晚上和師傅值班的時候偷偷開了出去,師傅在睡覺。”他吐了下舌頭,搓搓手笑嘻嘻的,“我想肯定不會被人發現。”
容年挑眉,“結果呢?是不是被發現了?”
魏茶哈哈一笑,“你怎麼知道,還真被發現了。”
“要是沒發現也不會認識莫莫了。”
魏茶打了個響指,“你猜怎麼著,開著賓利在路上兜風的感覺簡直棒極了,風馳電掣的,然後巧合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我恰巧經過他公司樓下,而他恰巧加班到那個時候。”
“所以你們碰上了?”
魏茶似在回憶當時情景,“被人當街攔下的感覺很不好,我隻覺得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帥極了可是簡直莫名其妙,所以我就態度很惡劣的對他說,大半夜的你幹什麼,他就對我笑,說,你這個車挺不錯的啊。”模仿著莫逢葉當時的語氣。
容年完全可以想象那副場景,想必最終結果也是以魏茶的窘迫而告終。
“我說我的車能差嘛!他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知道的,那個眼神,太怪了!我後來有問他那個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不論我怎麼問他就是不說!”魏茶氣憤的拍著椅背,“我趕他下車,他卻賴著不動,我看他穿得人模人樣的也不敢太過分,況且車真不是我的,所以隻能憋屈啦!”
容年好笑,“那他有沒有繼續問關於這個車的問題?”
魏茶撇嘴,“他這麼陰險的家夥能不問嘛,他故意說,弟弟,你是不是趁爸爸睡著了偷偷開他車?你看,他占我便宜!故意說他自己是我爸爸!”
容年抿著嘴,笑著嗯了兩聲。
“我說這是我爸爸送我的!是我自己的……”
許遲班上有幾個女同學十分喜歡他,堅持要以為慶祝許遲回歸班級為理由請他吃飯。他平時也不算是孤僻冷漠的人,輕描淡寫的說不必,可幾人都不罷休,站在許遲身邊等他收拾書本。
再次檢查了一遍包,確保每本要用的書都拿上了,許遲這才直起腰來,神色淡淡的對她們說,“我有約了,實在抱歉。”
“是女朋友嗎?”其中一個女人問道。
學習中文的多數都是外國人,因此這個女人的發音也不甚標準,許遲皺了下眉頭才理解她說什麼,既不反駁也不認可,撥開她的肩膀就要走。
他在班級裏偶爾也會和大家說笑,但距離並不是很近,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因此當他再次被擋住去路時許遲真的惱了。
“還有什麼事?”
剛才主動的那個東亞女人瑟縮了下肩膀,有些被許遲冷硬的樣子嚇到,可瞄向他俊美的眉眼時又鼓起了勇氣,“查理,我們隻是想請你吃飯,畢竟你好長時間沒來上課了。”
許遲將包換到另一個手上,挑了挑眉尖,“那又如何?”
一時竟沒人敢回答。
許遲站在樓梯道上仰視這幾個女人,冷笑了下轉身便走。
容年從搖開的窗戶裏瞧著這一幕,身邊是趴著的魏茶。
“他確實很帥氣,高高的,精瘦精瘦的,像是秀場上的模特,而且氣質很特別,像是……像是,華麗的冷兵器。”魏茶眯起眼評價道。
“說話文鄒鄒的,當寫作文呢。”
許遲一眼就鎖定了路邊的車,表情瞬間溫柔起來,三步並兩步來到容年身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Hi~”魏茶主動和他打招呼。
許遲係上安全帶,從鏡子裏瞟了眼魏茶,“哦~我記得你,上次打架被抓的小朋友。”
魏茶嘟了下嘴,“如果你換個說法我會更高興。”
容年掃向路邊那幾個猶疑不定的女人,“你同學?”神色曖昧。
許遲掐他腰眼,“死纏爛打,是這麼用的吧?”擺擺手,“趕緊開車。”
“可以。”容年一下子笑了出來,“晚上想吃什麼?自己做還是出去吃?”
看著容年白淨臉孔上露出的笑容,許遲忍不住湊過去親吻了下他的下巴,舌尖一裹便舔到了他的嘴角,聲音低低的,“怎麼樣都好,聽你的。”
容年的臉色瞬間變得和魏茶一樣紅。
“你、你們……”魏茶指著許遲說不出話來。
許遲這才有空將包丟到後座,漫不經心的說,“怎麼,你和你對象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麼做的?”隨即曖昧一笑,扭過頭上下打量他,“看你年紀這麼小,大概還不到十八歲吧?但你們應該能做的都做了,我說的對不對?你那對象看著可不像是心慈手軟的人。”
容年當要喝止他,魏茶就尖叫了出來,“不要亂說!”捂住臉根本不敢看他。
許遲還在為自己又用了一個成語而高興,容年瞪他一眼,“他一個孩子,你逗他幹什麼。”
許遲哼哼兩聲,“你這麼大的時候可還沒有這種經驗。”
“許遲!”容年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額角也是一跳一跳的,“能不能不要再外麵亂說!”臉色尷尬極了。
許遲嬉笑,聳肩說,OK啊~
想起收到的喬伊的短信內容,許遲試探著說,“那天你答應我說陪我去看戲的,還記得嗎?”他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容年的臉色。
容年眼神一閃,鎮定的回道,“記得。”可手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方向盤。
許遲點點頭,“那還記得你答應帶我去哪裏看嗎?”
容年潤了潤唇,“市戲劇院。”
“對的,你弟弟曾經工作的地方。”喬伊暫時回不來,可他認為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是試探容彥真實情況的最好時間,容彥麵對許遲的心防比麵對喬伊這個專業心理醫師的心防低多了。
從沙特回來這段日子,許遲也想相信容彥的借口,相信他確實完全好了,容彥和容年成了一個人,可事實說明其中還有隱情。就拿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容彥和容年的筆跡就不一樣,在幾次去容彥事務所的時候許遲就發現了,這兩種筆跡在喬伊離開後仍是交替出現。
魏茶忽然插嘴說,“容彥哥你什麼時候有個弟弟了?我怎麼不知道?”
容年隻是衝鏡子裏的魏茶笑了下,沒回答,臉色卻泛白。
“晚上吃完飯把這個小東西送回去吧,然後我們倆去看,怎麼樣?”
容年不置可否,隻是說,“我答應了魏茶讓他晚上睡在我們家,不能食言,你說怎麼辦?”
許遲摸了摸他新理的板寸,“這樣啊,我有點失望啊……”
“喂,你是什麼意思啊?”魏茶不滿了,“虧我很樂意認識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許遲趁著紅綠燈的功夫湊過去攬住容年脖子,親了他一下,愉悅的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明天你親自唱給我聽,咱們就不去你弟弟的劇院了,你唱得我更喜歡聽。”
容年喉頭有些幹澀,勉強才問出口,“你不想去看看容年工作過的地方嗎?”
許遲垂下眼來,輕笑的表情卻顯得有些落寞,“你我都清楚,他並沒有真正在那裏工作過。”
這句話是許遲對容年這個人的徹底否定,無關於情愛。即使容年知道許遲同樣地愛著容彥和容年,但聽到這話仍免不了心頭一痛。
他將車停在路邊,望進許遲的眼裏,“許遲,你相信過我嗎?”
許遲想起了中文老師講的重音,意識到容彥強調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