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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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彥覺得,他愧對了容年的努力,隻一次便毀了容年的付出。他和秦念如今已站在分叉路口,那些幼年過往已全部煙消雲散,再也回不去了。
喬伊抬起頭,看見熱氣中站著的容彥,笑了下,“洗好了?”
容彥低低的嗯了一聲,踏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濕了衣裳的秦念。
“需要為你朋友倒杯水嗎?”喬伊站在臥室門口對沙發上對麵坐著的兩人說。
容彥用幹毛巾擦了擦頭發,聞言頓了一下,“不用了,他很快就走。”
“小曲兒!”
“你先去睡吧,我頭發幹了就睡。”
喬伊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聽見他們的談話,因此點點頭,順從的進了自己的臥室,可他的第六感卻告訴自己,他大概找到了容彥生病的症結。
秦念一看喬伊進了另外一間臥室就知道自己可能錯怪容彥了,可剛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哪裏管得了這些,一時有些抹不開麵子。
容彥打破了沉默,“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我剛從布拉格回來。”秦念笑著說,”剛下飛機。“
容彥嗯了一聲,“是麼。”
“我給你帶了禮物。”他將行李箱拖了過來,打開了一陣翻找,“我記得你小時候總喜歡這些手工藝品,因此在那裏看見的時候我就買了,是那個站在許願池裏的姑娘。”他也說不全名字,隻獻寶似地將那個精美的工藝品放到容彥手邊。
容彥瞄了一眼,“謝謝。”
秦念的笑臉維持不下去了,“你不看看嗎?”
“我看見了。”
一陣沉默,“我以為你會問問這段時間為什麼不和你聯係。”
容彥扯著嘴角笑了下,“你不是去布拉格了嘛,工作比較忙吧。”
“你生氣了?剛才——”
容彥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剛才沒什麼,過去就算了,我沒生氣。”
“還說你沒生氣!是我不好,一時氣憤就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秦念急切的說。
“秦念。”容彥將毛巾丟在一邊,注視著他的眼睛,“不要改變什麼了,你以前很好,你的堅持也很正確,沒必要和我再攪合在一起,不值得。”
秦念緊緊捏著那個晶瑩剔透的工藝品,喉頭有些緊,“我想清楚了,你不用多說。”
“你——”
“還是你不愛我了?!”秦念打斷他,質問道。
容彥笑了下,“問這個有意思麼,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
“我隻問你還愛不愛我了?!”秦念吼道。
容彥垂下眼睫,低聲說,“我愛不起你。”
秦念心口一滯,“那那個外國男人呢?”
“你不是說我是離了男人活不下去的婊子嘛,那這樣很好解釋了。”站起身,他朝臉色蒼白的秦念笑笑,“回去吧,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休息了,明天要出差去,要養精蓄銳呢,晚安。”
說罷不等秦念回答就自顧自回了臥室,鎖上了門。
秦念心口一陣陣銳痛,像是被人狠狠剜著,望著緊閉的房門他身子有些顫抖,低低喊了聲,“小曲兒……”好半晌,他說,“我怎麼覺得你和之前不一樣呢,之前我們明明能心平氣和的說話的。”
次日清晨喬伊早早的醒來,他一夜都沒睡好,抽空和許遲通了個電話,隨意的聊了兩句,許遲隻肯說最近還行,但是不能講太久,還問了容彥的情況,“他這幾天沒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喬伊在床上翻了個身,側撐著腦袋說,漫不經心的調著床頭燈的亮度,“我隻是覺得似乎發現了他問題的症結。”
許遲沒說話。
“查理?”
“嗯,你說。”
敏感的喬伊立刻發現了問題,一骨碌爬了起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
“知道那個男人,嘿我告訴你,他今天晚上出現了,一個很帥氣的中國男人,不過性格不好。”
“你說的人是叫秦念吧?”許遲淡淡的問,低頭看了看受傷的手臂,紗布包著,但鮮血的鮮血仍舊浸透了出來,看著有些刺目。他垂著眼,用肩膀夾著電話,輕輕碰了碰,眉頭皺了一下。
喬伊明白不該問下去了,因此隻聳聳肩。
許遲說,“YALE睡了?”
“大概吧。他們說話那會兒我偷聽來著,後來他回房了,我估摸著心情很差,你要和他說話嗎?”喬伊問。
“不了,他需要靜一靜,這個時候我幫不上他。”
“你到是狠心。”喬伊輕笑,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容暗淡了下來,平躺下說,“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別受傷了,不然他會更難過。”
看見臉色有些蒼白的容彥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裏出來,喬伊主動打了個招呼,“早啊,現在就要出去了?”
容彥朝他笑了下,“是的,可能來不及做早餐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我隨便在路邊買些吃的就行了。”
喬伊的頭發濕漉漉的,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無奈地說,“昨天晚上失眠了,你睡得好嗎?”
“還成。”容彥將箱子放在客廳中間,剛拎起掛在門口的大衣穿上,喬伊就跑過來握住他手腕說,“嘿等等!”
容彥望著喬伊握緊他的手,沒說話,喬伊立刻尷尬的鬆開,摸了下腦袋,“對不起,我隻是有話想和你說。”
容彥笑了一下,“你現在的形象和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一樣。說吧,什麼事。”
喬伊快速的用耷拉在脖子上的毛巾包住滴水的頭發,“能給我十分鍾時間嗎?我想在你出差前最後嚐試一次。”
容彥挑起眉,“催眠?”
直到容彥擺擺手,進衛生間收拾好自己,喬伊的視線都沒從手中的血跡力拔出來,他長歎了口氣,疲憊的倒在沙發上。
這是他人生最成功也最失敗的一次催眠,可結果卻是當事人的接受能力比他還要好。他大概猜出了緣由,卻沒猜中中間這麼多經過。
“要走了嗎?”看見容彥打開了門,喬伊沒有睜開眼,輕聲問。
“謝謝你喬伊,我幫助我很多。”
“所以……你全都知道了?”
容彥苦笑一下,“有什麼知道不知道,前後的片段這次終於連貫起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喬伊點點頭,“等你回來,等查理回來,我們就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了,幫助你適應新的身份。”
這次容彥沒有回答他。新的身份?究竟是新的容彥呢,還是新的容年?亦或者是容年與容彥的結合體?是的,他既是容彥又是容年,可私心裏,他竟然希望雙方都能夠存在,誰都不要消失了。
想起許遲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希望回來時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容彥,容彥關上門,一時有些心緒難平。
秦念從早上起就一直在撥容彥的電話,可始終無人接聽,最後甚至直接關機了,他很懊惱,半天都坐立難安,工作也覺得不順心,憋了很久才決定出去找容彥。
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容彥和金寧的律師事務所,把車一停直接上了電梯,熟悉的前台姑娘卻告訴他老板今天沒來上班。
“沒來上班?!”秦念驚訝,“那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這個要問KING了,他肯定清楚。”
KINGKINGKING!又是他!秦念咬牙,可不得不去問他,難不成去問容彥屋子裏住的外國人?
容彥在外地的工作也不順利,原本計劃三天的行程近一個星期都沒完成,焦頭爛額,幾次想給許遲打個電話都忍住了,他不敢讓許遲有片刻的分心,也害怕接通電話之後他會忍不住向他傾訴。
現在許遲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了,可容彥還是想保留一個男人的獨立,盡量看起來堅強一些。
等到事情終於辦完的時候,他有了鬆口氣的感覺。
(其實我不愛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