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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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彥早上起床,發現秦念已經幫他把新的洗漱用品都整理好了,倍感貼心,坐在床邊微微笑。到了廚房一看,秦念正穿著一個豔紅的圍裙在做早飯,“很早就起來了?”
秦念沒回頭,隻是愉悅的嗯了聲,“我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一直睡不著,索性就早點起來給你做早飯了!”
“這個理由還真是可愛。”容彥揉揉鼻子,湊過去看,“太香了,是煎蛋吧?”
“對,其他的都已經弄好了,就剩一個煎蛋,你先坐會兒,這些馬上就上桌了。”秦念快速的扭頭看他一眼,又趕緊回過頭關注的雞蛋的生熟程度,時不時給它翻個身,“餓不餓?”
容彥跑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身邊折疊好的報紙,“還行,昨天晚上吃的有點多了,現在似乎還飽著。”
不一會兒,秦念準備的早飯就上桌了,兩人就像以前一樣,相對坐著吃,時不時說些話,氣氛很好。容彥甚至將不愛吃的蛋白挑到秦念碗裏,秦念也隻是好脾氣的笑笑,什麼都沒說,乖乖吃了。
容彥在一旁看著,最終微笑了出來。
秦念送容彥回去換衣服,邊開車邊跟他哈拉,經過昨天的一番交談,兩人已經熟稔許多,說話也不怎麼顧忌,容彥也放開心懷和他談笑,不再總冷著臉。
快到容彥家的時候,秦念喊他,“小曲兒?”
容彥嘴邊的笑容仍在,歡快的轉頭看他,臉上是冰雪初融般的清麗,“嗯?怎麼啦?”
秦念被他這聲喊得心都軟了,不自覺就溫柔了聲音,軟下眉眼,“昨晚的話還算數嗎?”
容彥驚訝的瞪大眼睛,失笑,“你怎麼總問這個問題,煩不煩?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然算數。”
可秦念還是決定再問深入些,因此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深深的看進容彥的眼裏,握住容彥的雙手,“我之前那麼傷害你,你……也肯原諒?”
昨晚兩人一直聊到很久,其實主要是秦念在說,容彥在聽。他說了很多很多,容彥覺得那些話更多的是懺悔,心態平和下來,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秦念的愧疚與心痛,他在為容彥的自殺自我折磨。
容彥清楚的記得過年那天看到的秦念,他不屑裏帶著點壓不下腦袋來的驕傲,雖然眼裏有關心,可也有限,但幾個月過去秦念瘦了許多,雙頰都凹了下去,在他的眼裏再也找不到高高在上的味道,有的隻剩懊喪與祈求,這讓他溫柔敏感的內心全都暴露在容彥的麵前,容彥沒有辦法不動容——秦念受到了懲罰,這已經足夠了,不該苛求他更多,這對他不公平,愛情是雙方的,他沒有理由為了容彥的單相思失去這麼多。
容彥望著秦念緊張渴盼的神色噗嗤笑了出來,“阿念,你上次這麼緊張的時候是不是在高考啊?”
秦念的心驀地鬆了下來,咧嘴一笑,狠狠將容彥抱進懷裏搡了搡,惹得容彥嗷嗷叫,“你小子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這是那件事情後容彥第一次叫他阿念,與容彥笑鬧著,秦念卻止不住心口泛酸,嗅了嗅鼻子。
容彥在他懷裏掙紮,特別怕癢癢,左閃右躲的可還是被秦念撓了個夠,等他鬆開時,容彥眼裏已經是一圈的淚水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坐他身邊直喘。
他嘴唇嫣紅,濕潤而單薄,嗔怒的掃了一眼秦念,撫住心口斷斷續續的說,“笑、笑死了,你就糟了……”
秦念楞在當場,覺得自己在瞬間魔怔了。
容彥去書房裏拿檔案袋,眼角瞥到桌上那本日記本,露齒一笑,坐了下來給容彥回信,一一回答了他提出的問題,甚至還細心的告訴了他與秦念之間和解的細節以及他對秦念的感觸,希望容彥能理解秦念。
他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非要將這事說這麼詳細,可隻要一想到秦念臨走時揉他頭發的神情,他的手就控製不住的寫了更多,結果等他把整件事情敘述完的時候才發現,篇幅已經大大的超出預計,無奈是簽字筆寫的,擦也擦不掉,索性不去理會了,另外一個PS:新辦的網銀卡密碼和你所有卡的密碼一樣~,落款卻是“小年”二字。
金寧問容彥,最近有沒有接什麼公益性的案子,容彥搖搖頭說沒有,沒空,這才想起許久沒去看魏茶了,然後回過神問金寧怎麼了。
金寧說他可頭疼死了,遇到的這個案子打不下去了。
容彥抬頭問他,“什麼樣的案子?”
金寧頹喪的在沙發上坐下,朝門外容彥的助理喊了聲,“喂!丫頭,給哥哥杯茶!我嗓子幹的都能給火箭發射做料了!”
“是一個外地打工仔的案子,這人在博源公司上班,你也曉得,他們公司就是做機械的,這東西雖說程序化,很簡單,可還是有些危險,結果他可能是熬夜了,出了工傷事故,具體慘狀我就不說了,現在人廢了,在醫院裏躺著,醫生診斷說是失去工作能力。”
“然後呢?”容彥的眉頭皺得很緊。
“然後就是博源賠償了十萬塊要了解這事兒,之前他們公司出了這樣的狀況都是這麼幹的,可這人不願意啊,他直接失去了工作能力,殘廢躺在床上,幾天下來藥錢都快不止十萬了,還有一家人等著養活,怎麼可能同意,所以就要告他,讓他負責他家往後生活啥的。”
“這個案子值得你這麼痛苦嗎?”聽完後容彥不解。
金寧一拍大腿,“靠!要是換了別家公司或許沒這麼痛苦,可這是博源啊!我、我他娘接了個燙手山芋,摔都摔不掉!”
容彥臉色有些難看。
“你知道博源的總裁是誰吧?”
容彥點點頭,低聲說,“知道。”
“那不就得了,白奇羽是個好惹的人物?我可不想橫屍街頭。”金寧嘟囔。
“我隻知道白奇羽是博源的總裁,不知道他這麼難對付,其實這點錢對於他來說是小事啊,還能為公司改變下形象,為什麼難打?”
金寧嗤笑,“是,這點錢對他來說是小事,可人白奇羽說了,要錢很簡單,但這人不該這麼要!爺不高興了。”金寧咬牙,“那幫狗東西!”
容彥心裏有些不安,“他到底什麼來頭?”
金寧指指頭上,比了個二,“他爹是軍部總參的這個數,能不橫嗎?博源隻是他在我們市的產業而已,公子爺老根在皇城呢,這兒隻算是根據地。”
容彥忽然全身發冷,僵硬的坐在位置上半晌沒動彈。
金寧還在說,“我哪敢動他啊,我家貝貝還等著給我生兒子呢,你說我這官司敢贏嘛……”
容彥喝了口茶水,潤了下幹裂的唇,盡量保持平靜的問,“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接這個案子?”
金寧立刻捂臉,“我是接了才發現他的老底的好吧,他孫子隱藏得太深了!”他猛敲腦袋,“老師,我錯了,我上課不該不認真聽您說實在話的,我錯了……”
容彥一陣陣發虛,“那他知道你接這個案子嗎?”
“現在知道了。”金寧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怎麼也沒來阻撓你?”
金寧撇撇嘴,“人回老家去了,估計正忙著走親會友啊啥的,哪管得著這裏,況且這種事在他眼裏還不是芝麻綠豆大。”
金寧抱怨完了就回去了,容彥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說不出話來,他開始害怕了,之前所有想與之抵抗的力量忽然都消失殆盡了,他知道他報複不了白奇羽這個混蛋了,相反的,他更怕白奇羽一回到市裏就要迫不及待的來戲耍他,這樣的認知讓他全身寒毛直豎,冷汗涔涔。
為什麼渣滓白奇羽會是這種身份?!他容彥不過一個普通百姓,縱是再恨他,也是永遠屈從在皇權下的,哪裏敢翻天?
容彥默默祈求菩薩,白奇羽是個玩過就忘的公子哥,他剛想開始新的人生,不想被這個渣滓毀了好不容易重新獲得的所有。
電話忽然響了,容彥被驚得抖了下,這才抹去手上的冷汗接起電話。
竟然是秦念。
電話那頭的秦念似乎心情很好,笑嗬嗬的問他,“小曲兒,晚上要不要出來玩兒啊?”
容彥勉強笑了笑,“不了吧,沒什麼力氣。”
秦念聽出了他的異樣,趕緊問,“小曲兒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容彥苦笑了下,“沒什麼,就是有點精神不足,歇息歇息就好了大概。”
秦念聽他口氣就顯然不信,非要見到他,“下班後我在你事務所門口等你,你不要再推辭了,不然我會擔心,乖,先熬到下班。”
容彥心裏如同被溫水熨帖過,暖了起來,嗯了聲,“那你等我。”
秦念聽著他軟軟的聲音笑了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什麼等我來了再說。”
“嗯,我們一起去看看魏茶,好不好?”
“周臣?”秦念疑惑,“好吧,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