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隔麵誰會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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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三月中旬,還有整整一個月,便是昔昔出閣的日子。昔昔想著自己這麼快就要嫁人了,亦覺得自己的這份緣分來得不可思議。
“爸爸、媽媽,你們在天國過得可好?你們的女兒就要嫁給自己的意中人了,你們開心嗎?”昔昔想著,眼睛紅了一圈。
“小小姐,你怎麼了?”了了關心地問:“要不,我們回府吧?
“嗬嗬,現在還在大街上呢,我怎麼給忘了,還哭,多丟人哪!”昔昔這才想起今晚是祈緣節。每年的三月十五,周國的男女老少都會彙聚到大街上。尤其是少男少女們,更是喜歡這個節日。因為傳說在這一天如果向意中人表白,會在月下老人的幫助下,成功幾率大增;如果是單身的人,則可獲得良緣。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但是因為節日的關係,京城的大街上卻是繁華不減。四處張燈結彩,各戶的屋簷邊掛著精美的燈籠,黃金做成的馬車在大街四處穿梭。街上小販的呼聲此起彼伏,有賣珠寶首飾的,有賣胭脂水粉的,有賣香囊畫扇的……昔昔身著廣袖榴仙裙,手裏拿著一個糖葫蘆在嘴上啃著,樂滋樂滋地走著。忽而,昔昔的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了一個賣麵具的攤子麵前。
“老板,我就要這個了。”昔昔手指著一張畫著可愛的赤麵小鬼的麵具,將一枚銅錢遞與了老板。
此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名手拿玉折扇,身著白衣的男子的身影。那名男子伸手朝著身邊的侍衛指了指前方的昔昔,說道:“去買一張跟她手中一模一樣的來。”
買了麵具的昔昔就好像小孩子吃了蜜一樣高興。她打量著摩肩擦踵而過的各色行人,發現沒有一個人帶著跟她一樣的麵具。
“嘻嘻,看來這些人的審美眼光統統不行呀!”昔昔對身旁的了了說。
正說著,忽見了一張赤麵小鬼的麵具迎麵而來,竟是跟自己臉上戴的一模一樣。隻見那人一襲白衣,翩然出塵。昔昔不覺看呆了,恍恍惚惚,再向前走,“啊”地一聲,竟撞到了那名男子的身上。男子身上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味,十分好聞。
男子溫柔地扶住了昔昔,兩人相視無言,都凝視著對方。昔昔頓覺恍如隔世,心底泛起絲絲漣漪。人生在世,人來人往。雖然穿梭在茫茫人海之中,但是在意你的人或許卻隻有等待你的那個他。那一瞬間,昔昔心想:人生若永遠守得這般寧靜,該多好!
昔昔正在發呆之際,男子看著昔昔身後的丫鬟了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輕咳兩聲,轉身離開,腰間所配的一枚玉佩卻在不知不覺間滑落。
“哎,公子,你的玉……”昔昔張口呼喊時,那名男子已經消失在人海。
昔昔俯身將玉拾起,玉不大不小,正好置於掌中。玉身通體晶瑩透明,在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紫色光輝。玉穗用幹淨的七色流蘇帶編織而成,看得出來,主人十分愛惜此玉。
“哪天若是再碰見他,一定要親手將玉還給他。”昔昔想著這枚玉的重要性,便取下脖子上所係的金鎖,換成這塊玉。
“了了,這枚金鎖暫時用不著了,你先替我收著。”
“恩,柳姐姐。”
再向前遊玩,昔昔變得索然無味,心頭悵然若失。
“小小姐,你是不是看上剛才那位公子啦?”了了調皮地朝昔昔眨了眨眼。
“了了你說什麼呢?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路人紛紛駐足,看著這兩位嬉笑打鬧、充滿樂趣的女子,猜想著麵具下的那名女子該是何等曼妙的容顏。
“咦,是剛剛的那名公子!”了了指著一位頭戴麵具的男子,怔住了腳步。
“呀,果然是他……”話說間,那名男子已經摘下麵具走到了昔昔的麵前。
分明的五官,筆挺的鼻梁,青峻而又不是銳氣的眉峰,如墨般深厚的雙眸一下子映入了昔昔的眼中。
“公子,你的玉……”昔昔慌忙從自己的懷裏取下剛剛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來,那名男子見了她這副不雅之態,不禁皺了皺眉。
昔昔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妥,頓時停止了動作。
“玉,你就先替本王保管吧。”男子笑了笑。
“恩……”本王?怎麼會有如此英俊瀟灑的王,難道……
“你是太子?”一聲疑問脫口而出。
“柳姑娘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本王將來的側妃。”
“啊!豔遇啊,赤裸裸的豔遇!”昔昔望著自己高大挺拔的未婚夫,如夢如幻,笑得合不攏嘴。
“柳姑娘,你的口水要掉下來了。”
“哦……額?”昔昔此時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太子這時倒是沒有那麼介意了。怎麼說呢,早就聽說了柳丞相家千金從小嬌生慣養,百聞不如一見。今天見到了,果真是這副模樣,倒也枉生了這副好皮囊。這樣想著,寒冷如冰的眼裏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不過這樣呆頭呆腦的笨女人對於自己以後的道路發展也是有好處的,隻要把她的心收攏,日後自然是夫唱婦隨、盡掌於手。何況天下女子本來就都一樣,都是男人天生的玩物。與那些溫柔賢惠的女子相比,這個女人倒還算有幾分新鮮的趣味的。
於是,周墨軒收斂起就在一秒前還停留在昔昔臉上的複雜、探究的目光,目光輾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雲似水的溫柔。
他溫柔地從懷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替昔昔拭去嘴角那不明的液體。
昔昔嘴巴張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墨軒拿著手帕的那隻手也是微微一抖,青澀一笑。
路人看著這對俊男俊女,隻覺得是神仙下凡。
就在他們身後,綻放出了五彩繽紛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