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夏花
    八月盛夏，驕陽似火。
    炙熱的陽光，使地表的空氣極度扭曲。坐在蛋糕店的蘇小雨，清爽愜意的吹著空調。陶醉的聽著流行歌曲，手指有力的在桌上打著節拍。
    “小雨，咱們中午吃什麼？”文倩一邊數著錢，一邊開口問道。
    “嗯，涼麵怎麼樣？這天氣太熱了，吃不下什麼。”
    “那個呀！好吧。你去買？”
    “啊！為什麼是我？”蘇小雨瞪大雙眼，手指指向自己。
    “嘿嘿，是你提議的啊！當然你去買咯！”文倩放好錢，關上抽屜。對蘇小雨笑得賊賊的。
    “啊！好吧！不過你請客！”蘇小雨挑眉，朝文倩努嘴。
    “沒問題。”
    此時，蘇小雨後悔不已。早知道就讓文倩來好啦，她出錢也沒關係嘛！這是什麼鬼天氣啊！一邊抱怨個不停的蘇小雨，一邊拿右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地麵的熱氣，順著腳直往上湧。不透氣的製服，讓她汗流不止。雙頰通紅，皮膚也被曬得發熱。舒了口氣，快步穿過人行道。
    “老板，來倆份涼麵。”拿起左手背擦掉額前的汗水，右手扇起風來。
    “好的，一共八元。”
    “喏，給。”
    蘇小雨看看手表，算算時間。就快到學生放學的時候了，祈禱著老板能快速點。她可不想在人流高峰時期被擠來擠去，已經很熱了好吧！
    等了一會兒。
    “好啦！”
    “謝謝！”拿起涼麵，低頭轉身離開。
    “蘇小雨？蘇小雨？”
    腳步一滯，疑惑的抬頭。被強烈的陽光閃到，眯起眼。根本沒看清，到底是誰喊她？等眼睛適應好光芒，定睛一看。心頓時一顫，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棍。耳朵嗡嗡作響，是他。
    “嗨，真是你。剛剛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還好嗎？”
    “啊，好，還好。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蘇小雨啊，蘇小雨。你怎麼這麼不爭氣，你緊張啥啊？
    “上個禮拜回來的，你在哪工作啊？”
    “就在這附近了，你看我這不是穿著製服嗎。你呢？”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我，還沒了。”
    “哦。”
    “你，應該有男朋友了吧！”沙沉的聲音傳來，可是蘇小雨並沒注意。
    “什，什麼？”突然一大撥學生衝了過來，拉開了他倆本來就不近的距離。吵吵嚷嚷，他剛說的蘇小雨壓根沒聽到。隻看見他嘴巴開開合合，唇的顏色淡得怪異。
    “我說，你談愛沒？”他大聲的朝蘇小雨喊，也不管有幾個學生正驚訝的望著他。
    “沒有。”脫口而出，蘇小雨幾度懊悔心中哀號，笨蛋。應該說有啊！一臉也變得鬱悴。
    “要不我給你介紹吧！嗬嗬！”他見蘇小雨臉色難看，以為是為此事難堪。便跟她開起玩笑，讓她緩解一下情緒。
    “好，好啊！”傻笑著點頭敷衍。
    “那好，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蘇下雨使勁揮著手，直到他沒來蹤影。頹廢的放下有些酸疼的手，歎了口氣。低頭苦澀的笑了起來，閉上眼。光線透過眼皮，一片血色，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響起，打斷了正拿手機玩遊戲的文倩。
    “小雨，你，你怎麼了？”
    蘇小雨一進來，放下東西。就往吧台上一趴，低聾著腦袋。情緒低靡，眼神幽怨。
    “嗯，沒什麼。”
    “嗬，你這叫沒什麼？跟泄了氣的球一樣，咋啦！”文倩對蘇小雨說的謊話，呲之以鼻。
    “文倩，我見到他了。”
    “他，他是誰啊？”
    蘇下雨斜抬起頭，瞟了她一眼。
    “羅，羅浩景。“文倩驚呼出聲，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嗯。”
    “他，他不是出國了。怎麼回來了，小雨，你沒事吧？”
    “沒事，他，為什麼回來我不知道。”
    “小雨。”
    蘇下雨沉默的看著窗外，表情木然。
    都市的夜晚，紙醉金迷。有絲涼意的風，吹起蘇小雨披散的長發。耳後蝴蝶圖案的刺青，若隱若現。
    回到家，開鎖。寂寞無聲，擺放的家具像是活動的黑影。蘇小雨後怕的退了一步，呼吸急促。深呼吸，揉了揉臉。進門，開燈。在門口站了良久，回身把門關上。
    空蕩的房間，單一的色彩。
    清涼的水灑了下來，濺到身上。冰冰涼涼，激起蘇下雨一陣顫栗。伸手把熱水擰開，水慢慢熱暖起來。踱步走到流水下，仰起頭。水擊打在臉上，有些生疼。順著眼角流下的是水，還是…。。。
    用手擦掉鏡麵的水蒸氣，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太長的眉毛，紅腫的眼睛。微挺的鼻梁，厚嘴巴上礙眼的牙齒印。比起以前都沒改變，變得隻有頭發和感受。短發變長發，顏色從黑色變為褐色。是的，這種褐色隻有在陽光下才顯現，就像某種情感。
    蜷縮在沙發上的蘇下雨，迷離的回憶起。初見羅浩景，那是自己作為轉校生。惴惴不安，等待。最後和他成為了同桌，坐下時他對自己的那相視一笑。彎彎的眉眼，刺蝟似的發型。晃疼的蘇小雨的眼睛，心好像被什麼溢滿。不過有一點，讓蘇小雨在往後的學習時光咬牙切齒。他很愛玩，可是每次考試都能在前十名之列。蘇小雨數學很不好，老師隻要一發問，準是他在座下偷偷告訴她。考試的時候也是，敞開卷子讓她抄。這時他總是會笑著調侃：“我要是不幫你，你不得哭死啊！”
    “切，你可以不給我看啊！不過你的筆記另請高明吧。”
    “別呀！我認命了。”
    “哼哼。”斜完他一眼，趾高氣揚的離開。
    憶到這，蘇小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有多久沒有想起了，慢慢斂住了笑容。記得他還喜歡踢足球，在大熱天裏也不放棄。不過今日見他，身形消瘦，不似以前那壯實。難道是回國還不適應？頭發散落在耳邊，癢癢的。順著耳朵手摩挲到了耳後，這裏還有個烙印，它存在的意義。
    那天，糾結了多日。鼓起勇氣，卻等到的是那樣一個結局。連最後一麵也沒見著，一句話也沒說。還未開始，就已結束。文倩一直知曉自己的心意，苦笑著感慨的說：“也許你們，有緣無份吧！”有緣，無份。
    “後來我總算學會如何去……。。”
    “喂。”蘇小雨一陣摸索。終於在茶幾上找到了手機，厚重的鼻音傳到了文倩那邊。
    “小雨。”
    “幹嘛？”
    “明天同學聚會，你來不？”
    “去吧，怎麼了？”
    “羅浩景這次也會去，你還去嗎？”文倩小心翼翼的試探。
    電話裏一片沉默，就連呼吸聲也沒有。
    “小雨，還在嗎？”
    “嗯，去。”
    掛掉電話，內心一片複雜。
    翌日。
    “文倩，你們在哪個包間啊？”蘇小雨到了地點才記起自己根本忘記了是幾號包間。
    “哦，807。快點，都等你了。”
    “知道了。”
    站在包間門前，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推開，一隻橫過來的手攔住了她。
    “小雨。”
    蘇小雨心不受控製的狂跳，原來自己沒有想象中的淡然。不經意的抬頭，展顏一笑。
    “羅浩景。”
    “怎麼不進去？”借著走道的燈光，才發現他白得有些過。青筋都一目了然，眼神雖然依舊清澈，不過似是蒙著一層薄霧。
    “啊，正要呢。”
    “一起吧。”音樂的潮流湧入耳內，蘇小雨不習慣的蹙眉。一眼掃過，來了七八個人。文倩坐在一角正喝著飲料，朝蘇小雨揮手。和眾人一一到過招呼，一屁股坐在了文倩身邊。
    “你怎麼和他一起呀！”湊過來的文倩對蘇小雨一頓擠眉弄眼。
    “剛在門口遇見的啦！”
    一幹男生聊得起勁，隻有羅浩景一人安靜的低頭坐著。蘇小雨看著，心中疑惑記得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那時…。。，甩甩頭，蘇小雨命令自己不準再想。
    無聊之極的蘇小雨昏昏入睡，鄒然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著什麼。迷糊的睜開眼，赫然發現羅浩景坐在了旁邊。
    “想睡覺了？”羅浩景見蘇小雨醒了過來，微笑著拿手揉亂蘇小雨的頭發。
    恍惚間，蘇小雨以為回到了學生時代。他也是這樣喜歡揉自己的頭發。每次自己都會奮力的躲開，不過最後還是讓他得逞。怔怔的望著他，問出了一直纏繞在心頭的疙瘩。
    “為什麼會離開？”
    蘇小雨明顯的感到他揉著自己頭的手一頓。朝自己望過來的眼神，像是絕望快要幹涸的海水。收回手，扭過頭。
    “那時我有急事，對不起。很遺憾沒來及急跟你說。”
    “好吧，想要補償我。就請我去一次遊樂園吧！”
    “好。”
    遊樂園。
    “先玩什麼了？”蘇小雨咬著手指，看著這些遊樂設施拿不住主意。
    “那樣好啦！出發咯！”
    羅浩景含笑不語，跟著前方蘇小雨的身影往前走。盡管，他的身體已經負荷不起。
    “那倆一起玩這個吧！”指向一個三百六十多旋轉的，回頭揚起洋溢的笑容。
    “好。”
    “啊！啊！啊！”蘇小雨大聲的喊叫，也不管自己的喉嚨有多疼，有多麼沙啞。周圍的景色扭曲旋轉，那種把自己要甩出去的力量，蘇小雨感覺自己上了癮。一側的羅浩景糾結著眉頭，卻還是睜大眼睛看著旁邊叫得歇斯底裏的蘇小雨。
    “你，你沒事吧！！”下來後的蘇小雨注意到他慘白的臉色，滿額的汗珠。蘇小雨不知為何心頭劃過一絲恐懼，可沒有去深究。伸手扶住他，拿出紙巾擦去汗水。
    “沒，沒事。我們繼續吧！你還想玩什麼？”無力的笑著，看得蘇小雨一臉驚懼。
    白色的襯衣，配上這像是淒慘的笑容。一股寒顫從脊椎直衝頭部，頭皮一陣發麻。不明白他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差勁了，怔怔在望著他。
    “怎麼，是不是我這個樣子嚇著你了？”羅浩景緊張的問，眼神不著痕跡的閃躲。
    “沒，隻是你身體怎麼這麼差了？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可能我今天不太舒服。”
    “那你跟我說啊！我們就不來了！”
    “答應你的。”坐下的他，一字一句的說。
    掏出礦泉水的蘇小雨，把水瓶遞給他正好聽到這句。拿著水瓶的手一鬆，水瓶應聲而落。
    “啊哈，你別動，我來撿。”阻止羅浩景彎腰的動作，快速的撿起遞給了他。
    “你還玩嗎？”他並不想壞了她的興致。
    “不玩了，我們去吃東西吧。我請你。”
    “好。”
    倆人便在冷飲店可口的吃著冰淇淋，脫離的外麵那個炎熱的世界。舒緩的音樂，香甜的味道彌漫在空中。蘇小雨享受的大吃了一口奶昔，慢慢的在口中融化的。
    “下次我們去騎腳踏車吧！”
    “我們嗎？”
    “嗯，今天沒讓你盡興。可以嗎？”
    “好啊！”
    蘇小雨其實心裏還是高興的，又有點傷感。傷感這些為何來得這麼晚，如果他沒有離開。會不會這一切自己早已擁有。
    “我送你吧！！”
    “不用了。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車子駛離開遠，羅浩景依然站在原地。口中呢喃：“小雨，還能見到你真好！”一滴淚從眼眶滑出，笑著抹去。久久凝視蘇小雨離去的方向，轉身。
    “哎呀！你是白癡嗎？連腳踏車也不會？”羅浩景嫌棄鄙視的看著愁眉苦臉的蘇小雨。
    “我又沒說我會！”蘇小雨也很想弄明白，自己怎麼就是不會騎。
    “算了，我敗給你了！上來吧！”羅浩景坐好，朝後座一指。
    “哦。”蘇小雨笑得諂媚乖乖的上了腳踏車。
    “出發。”蘇小雨一聲令下，車子‘唰’的衝出去。
    蘇小雨此時覺得微風吹來，好像沒有那麼熱了。徐徐微風還帶來了，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仔細一聞，是沐浴露的味道。
    伸手環住他的腰，臉貼著他冰涼的後背。等等，。。冰涼…。似是不相信，又那手摸了摸。倒吸了口冷氣。
    “你，你的被怎麼那麼冰？”
    “啊，可能是出了汗，被風這麼一吹有點涼意吧！”
    “真的？”
    “是啦，是啦。”
    看他這麼肯定，再次環上。前麵的羅浩景也咧開了嘴唇，加快腳力。綠蔭大道，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浪漫的男女主角，美麗時光。
    夜晚，繁星滿天。一顆顆如鑽石般耀眼的星辰，灑落在黑色的曼布上。蘇小雨和羅浩景倆人放鬆的躺在草坪上，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小雨，你說人死後會變為天上的星星嗎？”
    “也許吧！這隻是活下來的人給自己的念想。”
    “是嗎？”
    “怎麼了？問這個幹嘛？”
    “沒什麼，看見星星就想起了這句話。”
    蘇小雨不再理會他，閉上眼享受難得的感受。身下是柔軟又有點紮人的草地，涼爽的風從腳往頭部刮過。雙手放在腦後，舒服的用臉蹭了蹭。
    “小雨，你有喜歡的人嗎？”快要睡著的蘇小雨被這句話嚇著了，猛的睜開眼睛。
    “你，你問，幹什麼？”結結巴巴的扭過頭看著別處。
    “有嗎？”
    “你，真要我說？”
    “嗯。”
    “有，我曾經喜歡過你。”淡淡的說出深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頓時內心一陣輕鬆。
    “嗬嗬，那現在呢？”
    “羅浩景，你什麼意思？”狐疑的看向他，坐起身來。
    “沒什麼。蘇小雨，不要喜歡我。”從一開始羅浩景就沒看蘇小雨一眼，始終直視著前方。略長的留海，遮住了雙眼。
    “你，誰喜歡你啊！！”蘇小雨霍的一下站起，惱羞成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誰喜歡你來著。哼，才沒有。深深的望著他，蹬著腳跑掉了。
    “小雨，你不可以喜歡我。”空曠無人的草坪上，傳來一聲似沉重，似悲哀。似絕望，似解脫的話語。
    一連一個月，蘇小雨始終沒有聯係羅浩景。羅浩景打來的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會。不過今日心神不寧，好幾次都找錯了錢。心裏慌慌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自己遺忘了。呼！終於到了休息時間。想著自己這樣會不會太小氣了，決定下班給他打個電話好咯。揉了揉太陽穴，扶著牆壁坐在了椅子上。突然口袋裏一陣震動，拿出手機一看，屏幕顯示文倩。
    “喂，文倩幹嘛？”
    “小雨，你在哪裏？”
    “上班啊！怎麼？”一下子，蘇小雨有了不好的預感。
    “小雨，羅浩景回去了。”
    “什，什麼？你，你在說一遍？”蘇小雨都能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羅浩景回英國了，今天下午3點的飛機。我……，喂，喂，小雨。”文倩拿下已經被掛斷的手機，呆呆的看著。小雨，你會找到他嗎？你一定可以的，文倩雙手合十祈禱著。
    蘇小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留下他，留下他。大街上隻看到一個女的瘋狂的跑，滿臉淚水。焦急的趕緊攔下一台的士，一路上催促著司機快點。
    趕到機場，看向手表14：55。
    在人海中穿梭，左右環視。尋找著那抹心中的身影，心卻在一分一秒在冷卻，全身也發起冷來。蘇小雨恍惚的想，是不是機場是空調開得太大了？
    他走了。像上次一樣，一聲不吭。飛機從頭上飛過，仰起頭。在蔚藍的天空下，飛機像隻巨大的白色怪鳥。好像在嘲笑著蘇小雨，你看，你還是沒留下他。
    “羅-浩-景！”大聲的喊出他的名字，邊笑邊流淚。
    三年。
    蘇小雨的生活像是從來沒有一個叫‘羅浩景’的參與過一樣，沒什麼改變。依舊三點一線，遊樂場再也沒有去過。腳踏車還是不會騎，可是卻有了男朋友。
    顏寧。一個清爽幹淨的男人，相貌平平。對自己很好，好到文倩都拿他當交男朋友的楷模。老是嫉妒自己，看自己的眼神恨恨的。這時，蘇小雨笑而不語。
    午後的時光，無聊之極。打開的電腦，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突然憶起讀書時期自己注冊過的一個郵箱，動起手來。那些日子的作業，都是通過這個把答案群發的。
    用戶名，密碼。
    登錄進去，湊近電腦。咦，竟然裏麵有一封郵件。看看日子，還是兩年多以前發的。到底是誰發的？
    好奇的打開，才看第一句。蘇小雨當場就懵了，腦子也停止了轉動。
    一段時間恢複過來，抖著手往下翻。
    蘇小雨：
    我是羅浩景，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看到這封信。你肯定很恨我吧！我又再次不言不語的離開。小雨，其實我並不想的。第一次是去英國治病。你還記得那年我突然鼻子大出血嗎？經過檢查，我得了血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趕赴英國。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很抱歉。回國以後你沒想到會遇見我吧！因為那是我專程來找你的，我問過同學你的工作地點。見到你，我很開心。你變漂亮了，也長高了。頭發變為長發，不過皮膚還是那麼黑。我的病，無法治愈。所以我請求了父母，讓我回國做我一直想做的事。小雨，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寫這封信是對是錯，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不過，我還是自私的想讓你諒解我。小雨，你知道嗎？倫敦很美！下雪的時候更美。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白白的，像我每天躺在病床上的被褥。還有，我很想你。小雨，我無法給予你的。我每天都在祈禱，讓你幸福。找個愛你的男人，開開心心的沒有煩惱的生活下去。小雨，我的祈禱應驗了嗎？
    小雨，要幸福哦！記得，不要喜歡我！
    20xx年x月x日雪
    羅浩景
    蘇小雨淚眼朦朧的盯著電腦屏幕，仿佛眼前又出現了羅浩景的笑容。
    “傻瓜，哭什麼？真醜。”
    “嗬嗬！”蘇小雨癡癡的笑了起來，任眼淚在臉上縱橫。伸手關掉電腦，雙手抱膝的蜷縮在椅子上。安靜的看著桌上，那幾天和他的合照。
    “來電話了，來電話了…。！”
    “小雨，你在家吧！變天了，上班的時候多加點衣服。還有，早上要吃早餐。還有，……。”
    “顏寧。”
    “嗯，小雨。”
    “謝謝你，從今天起，我要拋棄昨日種種。”
    “小雨。”
    少時的痕跡，終被我們藏在了一個叫回憶的盒子裏。
    八月，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