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寧他們回到操場上集合的時候，便看到一貫冷酷的楊炎教官，牽著一個漂亮至極的小娃娃，一臉的黑線。
    幾人麵麵相覷，這天是要下紅雨了麼，這是什麼狀況啊，為什麼他才上山一趟，回來就全變了呀……
    “教官。”
    雖然心中訝異，可是他們也沒有忘記規矩。
    楊炎依舊如往常一般，點頭，麵無表情，可是在華寧看來，教官卻是尷尬極了，心中暗自發笑，原來教官也不是沒有情緒的嘛。
    “哥哥，小鴛的爹地才是教官，炎叔叔不是。”
    羨鴛奶聲奶氣地道。
    “原來你叫小鴛啊，真是可愛的名字，那小鴛知道你爹地叫什麼名字麼？”華寧蹲下，溫柔問道。
    羨鴛心中暗自撇嘴，麵上卻還是帶著一臉的純真“爹地就叫爹地啊。寧哥哥，你真笨。”一臉鄙視的樣子。
    華寧心中鬱悶了一下，竟然讓一個奶娃子鄙視了……
    “小鴛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爹地說‘那個明明是毒蛇，卻硬要裝成兔子的家夥’，那不就是你啊……”羨鴛學著趙麟曦的聲音道，至於他是不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華寧滿臉的黑線，這什麼跟什麼啊，他有這麼假麼……
    這邊正熱鬧著，紅秋紅豔兩姐妹也帶著一幫子人趕了回來，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手中或多或少地拿著些草藥，同樣經曆了和華寧差不多的過程，讓羨鴛‘打擊’得不行。
    隻有霜，和羨鴛相處得算不錯。
    “之前我怎麼會覺得他可愛來著，臭小鬼。”紅秋一臉怨念地喃喃。
    紅豔輕笑兩聲，安撫了自家妹妹幾句。
    “你們~在~說~什~麼？”
    幽幽的聲音從紅秋身後傳來，讓她渾身一個激靈，轉身就是一拳，再一個飛踢。
    “誰，敢裝鬼嚇人。”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趴在地上的身影軟綿綿、濕漉漉的，顫巍巍地舉起右手“~是~我。”才說了兩個字，手便癱了下去。
    “唔……東方盼？”紅豔輕聲問道。
    “是~我啦~”東方盼有氣無力地回答。
    華寧聽到聲音，走過去，翻過人一看，他怎麼這樣狼狽呀，不是去取蜂蜜麼，再怎麼樣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吧。
    “晚上好。”趙麟曦施施然地走了過來，仿佛沒有看到他們一身狼狽的樣子，溫和淺笑。
    眾人隻覺得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若是楊炎教官不在，他們說不定很難控製自己想要揍他一頓。
    看東方盼帶回來的兩瓶蜂蜜，趙麟曦笑道“隻兩瓶蜂蜜，你怎就驚動了蜂群。”
    見他一副不滿意的樣子，華寧他們隻覺得這人真是欠揍……
    “爹地，小鴛要吃……”羨鴛撲過來，抱著趙麟曦道。
    他忽然發現，看別人變臉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呢……
    羨鴛貌似與趙麟曦有些共同愛好了……
    趙麟曦掃過眼前的人，掏出一張紙遞給楊炎，道“炎，教他們按照上麵的方法做出‘蛇羹’，紅秋他們帶回來的草藥，讓胖師傅按上麵的方法做好，呃……”想了想，道“這兩天就先去南麵山上的瀑布捉魚吧。”
    楊炎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放心吧。”對於趙麟曦的不按理牌，他早也習慣了，這個人，他從小就沒有猜對過他的想法。
    趙麟曦的忽視懶散，看在華寧他們眼中無疑是一種挑釁，竟然無視他們到這樣的程度，這樣隨便的安排他們，又是將他們當成什麼了。
    提起蜂蜜，招呼了聲“小鴛，走了。”
    拉著羨鴛的手，晃悠悠地離開。
    走了幾步，轉頭“唔……華寧，是吧？！胖師傅的蛇羹我可是懷念得緊呢，這幾天抓蛇的工作就交給你了。”頓了頓，又道“告訴東方，明天抓隻鹿給小鴛玩。”
    華寧覺得自己的修養正在宣告瓦解，怎麼會有這樣讓人生氣的人啊。
    “華寧。”楊炎冷冷喚了聲。
    “是，零教官。”華寧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隱忍的怒火好似要將趙麟曦淩遲了。
    趙麟曦回了個溫和的笑容，離開。
    “嗬嗬嗬……你的心境修為，太差了。”
    華寧聽到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的一句話，忽覺空中一道青光閃過，他下意識地頭一偏，隻見他之前站的地方多了一片綠葉，沒入了地上一半，心神一震，這人……這人，他的實力竟、竟然這樣強麼……
    眾人看著那片完好無損的綠葉，倒吸一口氣，這份的實力，在國安部也是排名前幾名了吧……
    看著那遠去背影，還是一樣的文弱優雅，他們卻覺得仿佛一座山，他們隻能仰望，怎麼也無法超越。
    “你們來這裏的目標就是提高你們的實力的同時，褪去身上那份軍人的氣息，他，就是最合適的教官。”楊炎突然出聲道，若不是趙麟曦，霧穀可不知要關閉到何時，他知道趙麟曦來這裏客串教官一次是多麼難得，他怎麼也不會讓他們浪費了這個機會的。
    除了當年，趙麟曦帶著‘血契六影’來霧穀訓練，同時期的學員有幸讓他指導之後，十三局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而這樣係統地由他一手指導，還是第一次，也讓高層都充滿了期待，這一期選來的資質都會好上幾分。
    “零教官在‘龍榜’排前三有了吧？”東方盼不知何時清醒，喃喃道，聲音不高，可是在場的無不是高手，自也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了。
    楊炎細不可聞地挑挑眉，他竟然知道‘龍榜’，看來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家夥。
    見眾人一副好奇的樣子，楊炎淡淡解釋道“‘龍榜’是國安十三局內部人員的戰力排行榜。”他們通過霧穀的訓練就是要加入十三局，到時候也會經曆‘龍榜’測試，現在讓他們知曉也無不可，而過不了的，那就隻能留在霧穀，這裏，一向沒有退路。
    “那，那零，零教官排第幾？楊副教官你呢？”紅秋急急問道，再提起零，也不再是那樣不屑的口氣了。
    楊炎看了他們，冷冷道“我在‘龍榜’排名第八，至於零，他不在榜上。”
    “啊……”
    “怎麼會這樣。”
    “難道剛才那是零教官耍詐？”
    “啊……不是吧？”
    眾人紛紛議論道，剛剛升起的對零的敬畏瞬間就打破了。
    楊炎冷哼一聲，看著安靜下來的人，道“他是‘龍榜’記錄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意思呀？
    “啊……竟然會是他。”東方盼忽然道。
    扶著他的華寧聽到他的低語，問道“盼，你知道？”
    見眾人都好奇看著他的樣子，東方盼點點頭，解釋道“很少人知道‘龍榜’的排名，不是從一號開始，而是從零開始，聽說，自那人參加了一次排名賽，便有了‘零號’，零號被稱為傳奇，之後也沒有再在排名賽上出現過，但是所有人都默認了這個排名有效，而零號，則被稱為‘記錄者’，在龍榜之外，不受十三局管轄。”
    “原來‘零’是他的排名，不是名字啊。”紅秋喃喃道。
    “不是這樣。”東方盼搖搖頭“零是他的代號，據說不止在十三局，在整個軍方，他都是使用這個代號的，無論他在十三局還是軍中，認識他的人都是稱他‘零少’。”他恍若流星，光華燦爛而來，卻轉瞬即逝，留給他們的隻有傳說。
    “這個男人，是神話。”華寧聽著東方盼的敘述，止不住地熱血沸騰，這樣的人，難得一見……
    眾人意見一致地點頭，這樣的強者，自然是他們向往崇拜的偶像。
    東方盼又突然道“龍榜第一第三，都曾經由零少在霧穀一手訓練，他們的排位至今未變，所以，零少又被他們稱為‘王牌教官’，經他的兩句提點，往往實力大增，因此，霧穀眾人信服他，也羨慕我們。”
    他會說這番話，就是希望大家能認真地完成零教官吩咐的任務，雖然據說他的訓練方法很荒謬、古怪，甚至有時可以算是惡作劇，但是那些堅持到底的人都證明了，他並不是拿他們消遣。
    眾人又是一番摩拳擦掌，他們都是心高氣傲的家夥，能有提高自己實力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不管是怎樣艱難的任務他們都會努力完成。
    眾人信心十足地期待著，卻完全料錯了趙麟曦讓他們所做的事，以至於就算到他們人過中年，誰要是和他們提起在‘霧穀’的這段日子，也絕對是翻臉痛揍對方一頓。這段日子他們才不要回憶，就算這是他們人生的轉折，零少給了他們新的人生，他們也再不想回憶起這裏的日子，不想回憶起那個一臉無害，心思卻堪比‘惡魔’的男人，和那個笑得純潔可愛卻總是陷害他們給他們製造麻煩的精致娃娃。
    現在的他們卻是不知道他們即將到來的生活，依舊信心滿滿。
    就這樣開始了在霧穀的‘痛並快樂著’的熱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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