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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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帶著琛兒走了半個月,才到京都。
一路上有溫絮安排的人打點,也算是平安。楊柳驚奇的是,溫絮安排的那些人,有的是馬車夫,有的是店掌櫃,有的是鏢師,有的是乞丐,甚至,還有青樓老鴇和地痞。這令他對溫絮的身份更加好奇。
終於到了京都,來到匠師的官部,竟被告知三天後才可報道。一時間無處可去,官部的人告訴他,“玉瓶閣”是官部指定的來京匠師的招待處,他們可去那裏歇腳。
“玉瓶閣”在一處幽僻的巷子裏,距宮城不遠,是官家開設的歇腳處,裏麵侍候的人,大多都是宮裏年老還家但無處可去的宮女太監,雖是年紀大點,但因在宮裏做事多年,侍候起來都是井井有條的。
楊柳抱著琛兒來到“玉瓶閣”時,天色已晚,小孩經曆這麼多日的顛簸,也是疲憊不堪,在楊柳懷裏睡了去。開門的是一個模樣慈祥的老年婦女,看見楊柳一臉疲色,還抱著小孩,立刻引他進來,帶他去後院的空房,還喚了人來幫他拿行李,又吩咐下去燒熱水備晚飯,一一安排,有條不紊。
“公子今日來的晚了,房間都已分完,隻剩這最後一間空房,由於在後院,環境不太好,所以其他師傅都不願住。您先將就一晚吧,明日再做調整。”婦人替楊柳點上房裏的燈,又替他鋪好被褥,笑著道。
楊柳看著房間雖是狹小,但收拾的幹淨整潔,後院雖沒有水池花圃,但也掃的幹幹淨淨,雜物是多了點,卻也是擺設的整整齊齊,環境不優雅,整齊幹淨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又見那婦人已幫他鋪好被褥,點了燈,還沏了茶,心裏的疲憊也消了許多,感激道:“老人家你言重了,這裏雖然沒有環境優雅,但是整潔幹淨,也不失為好處住,不用麻煩調整了。”
婦人聽他這樣講,想起前幾日來的那些匠師,一個挑剔賽一個,這麼溫文儒雅的倒是不多見,不由的對眼前這挺拔青年,多了幾分好感。“晚飯馬上就好,熱水也燒好了,公子用過餐洗個澡,早點休息吧。”話正說,飯菜已端上來。還在睡夢中的琛兒,聞著飯菜香,立馬醒了。揉揉眼睛,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哇,終於有東西吃啦!”從楊柳懷裏翻下,奔到桌前就要吃,又看到房裏有一老婦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不好意思就動手,看著老婦人道:“唔,老奶奶,我可以吃嗎?”婦人見不僅是青年人溫文儒雅,小孩子都禮貌謙和,對這師徒的好感又增加不少。笑著對琛兒說,“小朋友是餓了吧,當然可以吃啦。快些吃吧,吃完好好睡個覺兒。”
琛兒聽她講完,也不拘束,抓起筷子就要吃,但又沒下手,轉過身扯扯楊柳的袖子,“師父也吃,師父吃,琛兒再吃。”楊柳笑笑的揉揉他的發,也坐了下來,“嗯,一起吃。”
這時前院有人喚婦人,她見東西都收拾得當,便退下了。
夜裏,楊柳躺在床上,雖是很疲乏,但卻睡不著。旁邊的琛兒早已熟睡。楊柳看看小孩天真的睡顏,不禁感歎,還是小孩子好啊。
又想起,自己從小就跟著鴻鵠,也是同桌吃飯,同塌而眠,他一直對自己寵溺嗬護。自己傷心難過時,他就抱著自己,細語相哄。過去種種浮在眼前,再看看現在,分別五年,思念愈重,本想,也許這一生都難再見他了。而現在,他也在京都,和他同在一個地方,看著同一片天空,而且,臨走時溫絮還說,他心裏一直牽掛的人是自己。這叫楊柳怎麼能不激動。
也許,很快就會見到那個人了吧。楊柳心情激動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