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緣修道笑天機 第2章 少年讀書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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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興奮了一夜,鍾霆在天色漸亮的時候才睡著。章夫子去廚房熬好了青菜粥,才把睡的昏天黑地的鍾霆叫醒。
鍾霆頂著熊貓眼,打著哈欠,開始迷迷糊糊的喝粥,小小的腦袋還時不時地點點頭。章夫子失笑道:“霆娃兒,吃完早點回去再補補眠吧。”
鍾霆搖了搖頭,一大碗的熱粥喝下肚,人也有點精神了。兩人吃完飯,鍾霆和章夫子一起收拾了桌子。
現在正值三月上旬,離章夫子的私塾開業還有七天,乘著今天天氣晴朗,章夫子便把家裏的書都搬出來曬一曬。
章夫子有好大一個藏書房,裏麵滿滿都是書,鍾霆一進屋內,就聞到了書本特有的混合著黴味和墨香的書香味。在章夫子的指揮下,鍾霆一小摞一小摞把書捧到外麵的小院,一字排開,讓那些陽光灑在書上,驅除書上的黴味兒。
滿院子大大小小的書,鍾霆看著都有點咋舌,他坐在石凳上,一整杯清茶被他好不愛惜的咕咚咕咚喝下去。看的一旁章夫子大為惋惜。什麼叫牛吃牡丹,今兒個算是見到了。
鍾霆抹了一把嘴角的茶漬,饒有興趣的開始瀏覽他家夫子的藏書。
原以為夫子就是個酸秀才,沒想到他的藏書種類繁多,包羅萬象。鍾霆用他那不甚可靠的認字能力一一辨認過去,有不少書是道家的,還有些是兵法,甚至鍾霆看到好幾本話本。
章夫子順著鍾霆的目光望過去,正好看到一本《良辰記》的話本。
章夫子摸摸鍾霆的後腦勺,解釋道:“若要做學問,必定要讀聖賢書,但是隻讀聖賢書,確是做不了人的。”
“恩。這就是古人常說的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鍾霆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目光從一堆書名上劃過,停在一本書頁有些發黃,封麵的右角也缺了一大塊的古書上。這本書看上去平平無奇,隻有書名有些特殊,藍色的書皮上寫著《道門初窺》。
想了一下,鍾霆走過去,把那一圈的書揀了四五本,其中包括這本《道門初窺》。他樂嗬嗬的走回夫子身邊,說道:“夫子,可不可以把這些書借我?”
章夫子倒是豪不扭捏,也沒有好奇鍾霆的意圖,他很大方的點頭同意:“你拿回去看便是。”
鍾霆道了聲“謝謝”,便把書帶回他的臥室。
吃過午食以後,夫子回房午睡去了。鍾霆也回房了。他爬上木床,把今天拿到的那一堆書整齊的放在麵前。瞄了幾眼那本《道門初窺》,鍾霆卻沒有拿起他,反而拿了本放在一邊的《說儒》。
鍾霆拿著那本不僅滿是繁體字,而且還豎著寫,從右往左讀的書認認真真的開始閱讀。
鍾霆基礎太差,才看了幾頁,就滿是問題。鍾霆大略算了算,竟有3處不認識字,10處不理解意思,7處有歧義。鍾霆也不急躁,把幾處問題記下,然後才去翻那本他真正想看的《道門初窺》。這一番問題更多,鍾霆連一頁也沒有堅持。
下午夫子睡醒,來鍾霆的房間看望他。鍾霆這廝乘機把兩本書的問題拿出來,虛心等著夫子回答。
夫子聽完鍾霆的問題,很是耐心的一一解釋給鍾霆聽,包括那本《道門初窺》裏的問題。
這是鍾霆第一次聽夫子講學。這位章夫子很有學問,也很有教學經驗。艱澀的問題都被他講的深入淺出,十分易懂。鍾霆很是受教。
末了,章夫子還出了一次屋子,回來的時候隨身帶來一本書。章夫子把書遞給鍾霆,說道:“霆娃兒,這本《蒙學》很不錯,你有空可以多學學。”
聽名字就知道是本基礎教學書,鍾霆大喜過望,再次謝過夫子。
等到鍾霆把《蒙學》啃了大半,章夫子的私塾也開學了。
一大早,章夫子帶著鍾霆去了村口的學堂。說是學堂,其實,總共才隻有一間破舊的草屋而已。
屋內擺放了幾張木桌和凳子,鍾霆跟著進去的時候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了幾個學生。鍾霆望過去,都是一群小豆芽。小豆芽們看到夫子來了,都安靜下來,端正地坐在位子上。小豆芽們又看到章夫子身旁站著的粉雕玉琢的娃娃,有些活絡的就開始用眼神四處交流。
章夫子瞪了一眼正在眼神亂飄的的一些人,輕咳一聲:“咳,這是鍾霆,新來的學生。”
鍾霆聞言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雙手抱拳,有模有樣的跟新同學們打了招呼。下麵的小豆芽也站起來回禮。
章夫子指了指右邊靠窗的位置,說道:“霆娃兒,你就做到李狗子旁邊。”
“是,夫子。”鍾霆作了個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期間被章夫子點名的李狗子同學隔著書本偷偷瞄了鍾霆的小臉好幾次,鍾霆雖然對此事感到無趣,卻沒有更加幼稚的質問對方。
豆芽們去年已經學完了《蒙學》,現在正在學比較高級的基礎教科書《理經》。好在這幾天鍾霆惡補了《蒙學》,再加上成年人的理解力,《理經》也不是太難,至少他還跟著上進度。
上午的課在一群小豆芽的朗朗讀書聲中度過。一節課後,即到了休息的時候。
李狗子一下課便蹦到鍾霆身邊。他坐在鍾霆邊上打招呼:“瓷娃娃,俺是李狗子,俺家就在村東歪脖子樹左邊!”
鍾霆坐在位置上笑道:“李狗子同學好!還有我叫鍾霆,不是瓷娃兒子。”
“嘿嘿。”李狗子憨厚的露出潔白的牙齒:“俺就是覺得你跟廟裏的瓷娃娃一樣好看。”看到鍾霆麵色有點不虞,他又立即改口道:“俺改就是。鍾霆,霆娃,俺記住了。”
鍾霆沒有那麼大氣性生小孩子的氣。隻不過他上大學的時候聽過一個同學關於如何避開擁有一個難為情的綽號的辦法。鍾霆記了幾條,其中一條就是在聽到有可能成為代號的代名詞的時候要立即表達自己不樂意的情緒,防止這個代號進一步擴大化。目前看來這條理論還是很經得起實踐考驗的。
鍾霆是第一次來學堂。李狗子同學很熱情的幫他介紹一些熟人,當然也包括他們的一些八卦消息比如誰誰誰愛哭鼻子誰誰誰睡覺尿床等等。
鍾霆炯炯有神的聽著小破娃的破事,但是被八卦的小破娃們不樂意了。糗事被李狗子拿來在新同學那裏炫耀,沒有人會開心。
“夠了,狗子,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呢?”有一個男孩站出來,譏笑著走到鍾霆和李狗子身旁。
李狗子被他的笑臉激怒了,他也譏笑道:“俺可沒有被樹影嚇到哭鼻子的時候,李鐵膽。”
李鐵膽氣的發抖,他怒極而笑:“幸好我也沒有一個想著攀高枝的寡婦娘呢!”
“你說誰呢?”李狗子臉色一沉。
李鐵膽也不怕他,說道:“除了你,還有誰!婊子的兒子,我呸!”
“你!”李狗子站起來要去拽李鐵膽。鍾霆聽著他們說的實在不像話,鄒了鄒眉,站起來拖住李狗子:“別鬧了!清者自清。你們在這裏吵鬧,小心夫子罰你們。”
章夫子的名字還是很有效的,兩人冷哼一聲便各自回到位置上去了。
鍾霆有些頭疼,好在下節課馬上開始了。章夫子一般上兩節課,一節講經文,還有一節是練字課。
人都說字如其人。章先生看了一眼鍾霆的狗爬字,筆畫什麼的倒是沒錯,可是每個字都歪歪扭扭,沒有筆鋒。章夫子歎了口氣,握住鍾霆的手,先學會描紅再說。
好不容易放了學,鍾霆揉了揉酸軟的肩膀,跟著夫子回家了。哪想到即使到了家裏,夫子還是布置了家庭作業——跟著範本兒描字。誰叫鍾霆的字實在是太醜了。
鍾霆苦兮兮的做完家庭作業,又自學《蒙學》,末了還把那本《道門初窺》看了幾頁。學了幾天的文言文,《道門初窺》這本書他好歹看懂了兩層。他收藏的《瓊華劍訣》也翻了,仍然是有看沒有懂。
鍾霆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熄滅桌上的油燈,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