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天龍帝恍惚吐癡語 鍾公子假戲掩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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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宮
“風帝今夜留宿秋心宮,請鍾公子沐浴更衣,恭迎聖駕。”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該來的,總會來的。”鍾願祈認命地苦笑著。
夜晚
盞盞宮燈,掩去了夜的黑暗,卻掩不去深深宮殿裏的淒淒冷冷,隻在世人的亦悲亦歎之間。
風帝站在金玉打造的宮殿裏,怔怔地望著眼前穿著一身青袍的鍾願祈,乍然之間,恍如隔世:“你還是喜歡穿青色的袍子。”
又是這種探尋的眼神,他黝黑的眼底,似有一團跳動的火焰,炙熱的令人心悸。明明剛毅冷漠至極的一雙眼睛,此刻竟會閃動出溫情,又像帶著濃濃的悲傷。
鍾願祈討厭風帝這樣看著他,似在尋找另一個陌生的自己,那種感覺讓他心生恐懼,有種莫名的情愫仿佛要一湧而出。那種目光讓他的心猛然一疼,卻不知痛從何來,隻覺得內心的仇恨快被這段痛楚瓦解了。不想再去揣測這種詭異的情緒,鍾願祈直直跪下,避開了那個讓人心亂的眼神:“願祈是個不祥之人,願祈有罪。”
是什麼,被人冷冷地打破了。
“流言蜚語,豈可當真,你無須在意。”風帝彎腰扶起鍾願祈。
鍾願祈峨眉深鎖,淚光閃閃道:“雪域消逝,戚國戰敗,現在皇子也••••••也許我真是命帶煞星,請您將我打入冷宮,我不想再害了風••••••眾人。”
感覺被握住的手腕,明顯一緊,鍾願祈心中暗暗付道:看來這個“風”字,發揮的效果很不錯。
風帝道:“如此說來,朕滅去五國,殺人無數,豈不是命數更硬,還指望老天快些收了朕,免得害了萬物蒼生。”
鍾願祈聽聞此言,心中大驚,不過自己的一場戲罷了,他又何苦詛咒自己。即使如此,這出“苦肉計”,我也不能為施先敗。鍾願祈故作驚恐地跪在風帝麵前,顫聲道:“您快別說了,願祈知錯了,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說罷,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風帝俯身溫柔地攙起鍾願祈,留戀地看著他,仿佛對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隻是眼中的情緒變換得太快,讓旁人不曾讀懂,已經消失,好像流星劃過天際。風帝忽然緊緊地抱住鍾願祈,力量太大,仿佛要將他揉進身體裏,好像一放手,抱住的人便會永遠離開自己:“冷宮遍地白骨,你真的想去嗎?”感覺道懷中的身體明顯一晃,風帝又軟語說道:“朕絕不會讓你去的。朕問你,你去冷宮,是為了黎民百姓,還是為了朕。”
鍾願祈道:“我••••••”
見他良久沒有答複,風帝道:“算了,不答也罷。願祈,朕不管天下人怎麼講,也不在乎你會不會毀了朕的江山,朕隻想護著你。誰要敢傷你,朕隻有讓他生不如死,就算天地容不下你,朕也會逆天而為,保你周全。朕從來不信命,隻信自己。”暮然,風帝將雙唇貼近鍾願祈的耳畔,柔聲道:“願祈,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太過親密的動作,太過動人的誓言,總會使人放下戒備,不經思索的言語,脫口而出:“風帝這番話,可對影貴人講過?”鍾願祈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可惜覆水難收,為時晚矣。沒有回答,隻換來風帝有些戲謔的眼神。
又是在這個男人身上不曾見過的神態,鍾願祈覺得有些煩躁:“影貴人是怎樣一個人?”必定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為帝王生下龍子的女人,她,究竟有什麼不凡的本事?
風帝鬆開了擁住鍾願祈的手臂,與他麵麵而視,臉上似有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一抹淺淺的微笑:“他的性子很像朕的一位故人。”
明明炙熱如火的神情,為何在這一刻不見了?很快另一種情緒又熊熊燃起,是一種赤裸裸的欲望。
一個尖細的生音,打破了曖昧的氛圍:“皇上,奉先殿失火。”太監說道。
風帝冷目一轉,似在盤算著什麼,幽幽問道:“火勢如何?”
太監道:“火勢不大,現已熄滅,隻是••••••隻是••••••”
風帝麵色微寒,冷言道:“隻是什麼?”
太監道:“稟皇上,文武百官正跪於天龍殿,皇太後請您速去慈寧宮議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風帝轉身看著鍾願祈,寵溺說道:“今天可能去得很晚,你先歇息吧,朕改日再來看你。”說罷,輕輕親吻了一下顧惜朝的額頭,離開了秋心宮。
秋心宮外
夜空被火光染成一片血色,鍾願祈望著奉先殿上空冒起的滾滾濃煙,陰沉的眼中似有一團怒火無法平息,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霾:好一場不解風情的妒火!
“獨守空房的滋味不錯吧?”瑜妃不知何時來到了秋心宮前,此時正盛氣淩人的看著鍾願祈,傲慢的口氣,仿佛在斥責謾罵一個奴才:“今天隻是個教訓,想和我鬥,爬上龍床再說吧。”
鍾願祈輕蔑的看著俞妃,這個驕縱愚蠢的女人,她可以為了權力而瘋狂,也終將淪為權力的祭品,永遠埋葬在曆史的長河裏。這個皇宮裏麵,究竟有幾個人能夠擺脫這種可笑又可憐的命運。
鍾願祈悠然地走進秋心宮,不想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