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那個天使 第二十九章 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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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去過G哥哥家之後我就幾乎天天去他家,以練功為由,其實是想去看看他,不過說真的,比例按這位免費的師傅也太嚴格了。在練功期間為了不讓我分心,都不準G哥哥來看我。沒辦法,為了能早點見到G哥哥,我隻能拚命地練,拚命地練。什麼中國古拳法,什麼詠春拳,左青龍右白虎的,甚至連太極拳碧蓮都有教我。練武本來就是我要求碧蓮教的,所以我一直很認真學。我這人雖然沒啥優點,有時臉皮厚,犯點小花癡,貪點小便宜,重點色,拜點金,嘴賤點,人品差點,但是言而守信這一點我是做得到的,或許,這是我唯一的優點了。
也是從那次奔爸爸來訪之後,G哥哥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本來他說話就不多,一向都是他寵著我,慣著我,由我胡亂說話,而我說話時他也隻是在一旁微笑著靜靜望著我。而經過那次之後,他雖然對我始終如一,但是每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靜靜地坐在那兒,我又是撞見了也有些不忍,但又不好意思打擾。或許,他仍然在想他父親那天所說的話吧!他應該也明白了他父親對他的愛。G哥哥在我眼中一直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他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我相信,過幾日,他自己會調節好的。
可是老天爺總是讓人不放心,總讓人有憂患意識它才安心。
那日早上,我正與碧蓮在練功房練功。我們在這裏已經練了一個月的功夫了。對於那些武功的招式我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碧蓮也教了我一些簡單的防狼招式,對付一般的小色狼是沒什麼問題的。我正與碧蓮認真的討論世上是否有輕功這回事時,G哥哥竟衝了進來。一般時候,他是不被允許進入的。因此,見到他時,碧蓮的眉頭有些微皺。雖然在練功房以外的地方,碧蓮一直把我當主子伺候著,可是再練功房內,她是師傅,我是徒弟。麵對這位嚴師,我也不敢造次。不過G姑姑一向是守禮之人,這次如此匆忙地衝進來,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果不其然,G哥哥一見到我就馬上過來拉著我的手狂奔出練功房,一邊跑還一邊說:“我爸出事了,你陪我去醫院。”
本來我的運動細胞不是特別好,但是經過這幾天碧蓮的嚴加訓練,再加上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擔憂,原本被拖著走的我快速跟上了G哥哥的步伐。碧蓮本身就是習武之人,也就很容易跟上我們的腳步。就這樣,在我們上了車之後,車子就以最大的速度駛向了奔爸爸所在的醫院。塗中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或許,這是身為警探的他第一次闖的紅燈。但是警探這個角色永遠比不上兒子這個角色重要。
幾分鍾之後,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剛停下來的時候,車子尾部還劃出幾道煙。一路上,G哥哥也沒有說什麼話,但從他的表情我可以知道,他很擔心,為了不增加他的負擔,我也沒有說話。一直到了醫院門口,G哥哥才關心地說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快去看看伯父吧!”他的關心讓我覺得心頭一暖,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或許不是我,而是奔爸爸的病情,而最值得被關心的,應該是G哥哥。
下了車之後,我們一直都是以飛奔的形式到底奔爸爸的病房的,但是到了房門口,G哥哥的速度又慢了下來,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才進去的。他的嘴唇有些慘白,不知道是運動過度了,還是因為被父親的生病嚇著了。
從打開房門那一刻起,他都是以緩慢而又輕盈的步伐進的屋,一來他不想打擾父親休息。二來他也不想讓父親知道他是多麼著急地趕來。他就是這樣的人,苦,從來都不和別人分享,而那份關心,那份愛,明明很深,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如此安靜,也沒想過自己的心情可以隨一個人的變化而變化。我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靜靜地走向G哥哥,我知道,他很痛苦,他需要我安慰。我走到G哥哥的麵前,他是坐著的。我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他的發絲。
他的臉色是慘白的,身體因為害怕而顫抖著,但是他很堅強,他沒有哭,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維持這個動作將近半個小時,碧蓮也很安靜的站在一旁,門口的兩個保鏢從剛開始就沒有動過。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就靜止了。
而打擾這份安靜的是奔爸爸的咳嗽聲,他無力而又緩慢地咳著,好像是因為生病太久了喉嚨沒有進水而幹燥了。G哥哥馬上用棉簽沾了些水往奔爸爸嘴裏送。
“馳狼,你來了。”奔爸爸看了一眼G哥哥,又看了一眼我,露出了第一個微笑。
“爸,我知道了。你得了帕金森症,為什麼不告訴我?”G哥哥的聲音有些壓抑,有些沙啞,他在極力忍著,忍著痛苦,害怕。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失常的G哥哥。他定力一向都很好。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呢?”奔爸爸仍是一臉溫柔的看著他的兒子。
“我可以照顧你。我可以……”G哥哥哽咽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麵對親情的折磨,他手足無措。如果說我因為一出生沒有媽媽就痛苦的話,那麼G哥哥親眼看著媽媽死在他麵前,而且是因為他而死的,那又該有多痛苦呢?
“我的遺產,你要嗎?”
“你希望我要嗎?”倘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說不要,但是今天他做不到那樣說,做不到再一次傷他父親的心了。
“算了,我兒子有自己的夢想,並且他做到了實現自己的夢想,我已經為他感到驕傲了。如果硬是要逼你接受你不喜歡的東西,那我就真不是一個好父親了。”
“爸……”
“沒關係,我不心疼那些東西的,隻要我兒子能找到真正的快樂,我的財產一部分會捐給慈善機構,另一部分我希望留給汪真子小姐。”
“我?伯父您沒說錯嗎?”我很詫異,詫異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就是要給你。”奔爸爸堅定地看著我,似乎是說他做出的決定是無人能更改的。
“不行,我不能要。”我拒絕了,但這不隻是客套,我江戶戶雖然是貪財,但隻是貪點小財,倘若天上真的掉餡餅到我手中,我還怕自己吃不下呢!
“你必須要,就當是伯父送給你的禮物。倘若有一天,馳狼需要了,你也可以及時給予幫助,不過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馳狼,好嗎?”
“好。”我使勁的點了點頭,我一定不會離開他的,一定不會。
“至於我的公司嘛!”說到他的公司,他似乎有些不舍,畢竟那是他一手創立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會把我的股份均等分給公司中的所有員工,他們才是整個公司的根基。”
“爸……”G哥哥終於忍不住了,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他深深地將頭埋在病床上的白色床單裏,就好像要把自己埋在裏麵永遠不出來了一樣。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馳狼,爸爸今天一定要把話都說完。其實爸爸是很愛你的,當初你覺得自己是災星,是害死你媽媽的災星時,你知道爸爸有多傷心嗎?因為這樣,你從此就遠離了爸爸。我知道,你是不想爸爸和你媽一樣。我隻能淡然接受,接受你對我的疏遠。從小,我就沒有強行要求過你什麼。爸爸雖然希望你能接受公司,但我知道,你的誌向不在這兒,你喜歡自己拚搏。這點,和爸爸一樣,這些年爸爸看著你長大,成熟,不靠家裏的力量自力更生,甚至有了今天的成就。爸爸為你驕傲,隻是爸爸一直很擔心你的婚事,如今看來,也該放心了。馳狼,身為一個男人,不可以輕易哭的知不知道?我好像看到你媽媽向我招手了。寶馬,我來了。”說完,奔爸爸就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或許,奔爸爸是去找寶馬媽媽了。
“G哥哥,伯父走了,去找伯母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G哥哥。
“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好嗎?”G哥哥仍是把頭深深埋在被子裏,手裏緊緊抓著奔爸爸的手,聲音有些沙啞的對我說道。
“好。”我走出房門,是應該讓G哥哥一個人靜一靜的。我也沒有想過,一個月前還是那麼充滿朝氣的奔爸爸,今日竟然就死在我眼前,上天總是喜歡這樣捉弄別人……
這幾日,別人你爸爸的屍體就要被火化了。他的遺產也按照他的遺囑劃分好了。
G哥哥仍然沉浸在悲傷中,但過了幾日便又好了。曾經他也親眼見到母親死於眼前,這樣的結果,他也處之淡然了,何況他是男人,他不想將悲傷帶給他的女人。
老天總算是平息一些了,或許是它覺得我們太幸福了,不遭受點苦難就不成人了。所以他總喜歡和我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