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腦袋快要炸開了，臉上的傷痛、蕭遠明離開後始終無法鬆懈下來的精神，聚集在一起把我攪成一團。
    “醒了？”顧修文就坐在一邊，見我蘇醒過來神色間一動，卻又因為想起之前的怒火強自忍耐著不動。“你想死了是不是？”
    剛清醒過來，還是暈眩得很。
    “怎麼回事啊……”突然跑過來打我一拳，還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話。
    “你自己看！”顧修文甩出一疊紙張。
    “什麼啊……”強打精神，白紙黑字，全是各項身體檢查的報告。
    “你有沒有想過，當我接到蕭家電話趕過來親眼看見現在的你，我是什麼感受？”顧修文顯得很激動。
    任由那些報告單散落開，我沉默著沒有回答。
    “這是慢性自殺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很著急，可也不能以這樣透支生命力的方式啊！你有沒有為其他人想過？”顧修文在看到那些報告單的時候，一陣後怕。自己不過離開一陣子，眼前的人居然就把身體破敗到如此驚悚的程度，幾乎全都在及格線附近徘徊或者低於健康指標。
    “其他人……還有誰？我需要為誰負責嗎？！”何似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好，以一種傷害關心自己的人的方式發泄，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可就是忍不住，沒有蕭遠明在身邊，生活仿佛失去了重心一樣。
    “你！”顧修文恨不能再補一拳，但何似目前的身體狀況實在禁不起再一次的擊打了。
    Allen攔在顧修文身前，臉上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John，你冷靜一點。”
    ——無法冷靜，頓失所愛的失落感壓得我喘不過氣，讓我怎麼冷靜！
    隻有用學習和工作麻痹自己，累垮自己，才能不去胡思亂想。
    “John，如果你能恢複過來，我就用Doyle家的力量幫助你。”Allen拋出一個讓我動心的誘餌。“條件是，你要先休養好。就算之後重新投入工作，也要在不損傷身體健康和精神的情況下，你能做到嗎？”
    眼前一亮，如果有Allen的幫助，的確可以省下我很多功夫。那些董事再吵，也不能阻止我通過其他力量去找他吧！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安定下來。“我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再亂來。”
    顧修文暗鬆一口氣，走過來按住我的身體，把我壓會床上。“現在，睡覺！”
    “可我才剛醒……”
    “如果不是給你打了鎮定劑，你以為你能睡多久？！”顧修文看著眼前憔悴的臉龐，痛心不已。
    ——這個人，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身上繚繞的這股濃鬱到極點的咖啡香氣，是怎樣的劑量才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明明疲憊得要死，眼睛還精神爍爍得放出精光。讓他不安地想到了“回光返照”這個詞。
    這次真是把自己嚇壞了，這個人竟然把自己逼到這樣的絕境。如果不是蕭家的人聯絡上自己，會不會有一天，這個人就因為衰弱忽然離開了？這個年頭，英年早逝過勞猝死的精英還少嗎？
    原來是打了鎮定劑的關係，難怪一直昏沉沉的。
    朋友的存在讓我疲倦的神經安寧下來，藥劑的效力還沒有完全過去。雖然剛剛才清醒過來，但在短暫的談話過後，我又開始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這一覺，足足睡了2天。
    顧修文幾乎每過半小時就要確認一下，床上的何似是昏迷過去了，還隻是簡單地沉睡。
    沒有人可以這樣連續睡上兩天的吧？？？
    蕭家聘請的家庭醫生每天會來檢查四次，最後診斷，機體確實在沉睡，而且一些指標已經隨著睡眠開始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兩天後清醒過來，是一個美麗的黃昏。
    從房間窗戶看出去，正是安姨精心打理過的花園。
    ——在那裏，蕭遠明曾經為我洗手作羹湯，給了我一個無比浪漫的夜晚……
    “哥，你還好嗎？”近乎囈語的聲音，“小九想你了……”
    ——所以……趕快回到我的身邊吧……
    哢嚓
    顧修文推門進來，對上我已經睜開的雙眼時呆住。
    “顧修文，你剛從埃塞俄比亞回來？”看見他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樣子，好笑地調侃他。
    “豬，你整整睡了兩天啊！兩天！你幹脆睡死過去算了！”嘴裏一邊說著狠話，撲過來的動作倒一點都不慢。
    兩天？這麼久？
    “你輕點輕點！”拍開他掐我的賊手，“我餓了~”
    幹癟的肚子嚴重抗議我的虐待，我不得不認真對待。
    “對，對，兩天了肯定餓壞了……”顧修文還沒坐下來，又跳起來衝出房門。“李叔，李叔！何似醒了！快，吃的！”
    “喂，我要吃醬茄子~”餓了兩天實在沒力氣了，也不知道最後小貓一樣的叫喚有沒有讓顧修文聽到。
    顧修文會定時給我沾濕嘴唇，口渴的感覺倒還好，嘴裏淡淡的沒有味道，我動腦筋想著各種美味。
    “還醬茄子？那麼重的味道，你那餓了兩天的破胃受得了麼你！”顧修文翻翻白眼，把李叔時刻溫在爐上的營養粥端過來，“醫生說了，你這兩天隻能吃這種糊糊！”
    把營養搭配考究的粥叫做“糊糊”……
    顧修文，你丫太沒情調了！
    心裏吐糟著，還是乖乖接過來喝掉。
    其實也沒有很難喝啦……
    不過等好了以後，還是去吃幾頓好料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