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隳 伍.四時未堪雲或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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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要去學校了,,歎息懷念寒假的日子啊我的假期一去不複返,,,
雪落蒼茫,馬蹄聲急。
褚甘一顛兒一顛兒,對著前麵被馬帶得晃動一個勁兒往前趕的韓川大叫:“還是要去弋陽?”
“去,怎麼不去。”韓川一咬牙,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那馬飛一樣地竄了出去。覃煙坐在韓川身前,被這一下弄得一聲驚呼,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往後瞅了瞅:“韓川,看不見褚大哥了。”韓川這才稍稍放慢了些,低頭看了眼窩在懷中的覃煙,微微一笑:“你信半夏?”
覃煙頗為同病相憐地哀歎了一聲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跟我一樣,沒有親人。”韓川一口咬在覃煙耳垂上,有些不滿呢喃道:“誰說你沒親人,你都沒親人了,那我是誰。”覃煙心底裏暖了暖,望向韓川的眼睛,瞳仁深黑,裏麵的自己眼睛笑得幾乎是在發光:“你是我今後唯一的親人。”韓川笑了笑:“傻丫頭,今後家人應該是越來越多才對。”覃煙一怔,一羞,一惱,別過臉去不再理他,頭頂的笑聲卻像讓她心裏更加發怵,卻又溫暖。
終於,算是找到了依靠對麼。
身後褚甘總算是追上來,瞧見韓川就開始破口大罵:“韓川你……”瞧見兩人如膠似漆覃煙滿臉紅暈又開始嘖嘖道,“原來是跟大妹子……咳咳……那就不打擾了。”半夏在褚甘前麵忍不住笑了笑,覃煙一瞪,忙收了笑。
韓川淡淡道:“是你自己馬術不行,怪我做什麼。”
褚甘不答應了,他不吭一聲就跑的沒了影,怎麼就成了他馬術不行了:“咦?小子,沒發現你其實挺欠揍啊。”
韓川微微一笑:“是褚甘好逗而已。”看了懷裏的覃煙一眼,還低著頭不敢說,耳廓也依舊泛著紅,語氣驀然變得溫柔,“內子……也就這樣才能笑笑。”
褚甘愣神了,半夏尷尬咳了幾聲,褚甘才有些窘迫地轉過頭來看著他,算是問正經事:“這會兒中原武林盟估計是已經四處圍剿你,你還去弋陽?”
“恩,弋陽必須得去。”頓了頓,道,“靜軒坊就在弋陽。”
“什麼!你說靜軒坊就在弋陽?那就是一開始便是要去靜軒坊?”褚甘有些犯糊塗,他說不去靜軒坊了,去弋陽,結果現在又告訴他靜軒坊就在弋陽?這到底是唱的哪出。
半夏始終抿著唇不開口,低眉順眼認真聽著兩人交談,緊了緊身上的包袱。韓川眼睛掃了一眼那包袱,半夏對上眼神又轉過頭去,手上將包袱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韓川心底冷笑了笑,麵上卻還是淡淡道:“是,一開始便是要去靜軒坊。若是中原武林盟全麵追殺我,那麼能信的也隻有靜軒坊。”
“為什麼?”為什麼能信的隻有靜軒坊?那方才過去的柳府不是他的心腹?
韓川笑了笑:“無可奉告。”
褚甘撇撇嘴:“稀罕。”
不置可否,韓川皺了皺眉,道:“上虞去弋陽,恐怕還得費些時日。”
半夏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韓公子,半夏不懂,你們是從洛陽出發,後來遭受追殺,轉頭要去弋陽,可是為什麼會到了上虞。”這一路,明明是直接去弋陽會快很多。
褚甘搶著道:“逃命誰走直線,總得七拐八拐把追殺的人都給繞暈了,嘿嘿嘿……”
韓川一鞭子打了下去,輕聲對著覃煙道:“你離褚甘遠些,免得一個水靈靈的姑娘被帶傻了。”
褚甘在後麵氣急敗壞:“韓川你給老子停住!別以為老子沒聽見!你以為你能耍著老子玩就能說老子傻了!”說了半天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遂不再說話,一夾馬肚追上去,身後的大刀上的環嗑啦磕啦作響,誕著臉皮,問道,“那是為啥?”
覃煙抿了抿唇,眨了眨眼。韓川笑了笑:“就是想多轉些地方,讓追殺的人累死。”
褚甘愣了愣,突然間破口大罵:“娘的!你還是在耍老子!”卻隻聽見韓川揚長而去的笑聲。半夏也在他懷中歎了口氣。
覃煙等到韓川笑夠了,才問道:“那究竟是為什麼。”
韓川歎了口氣,道:“去柳府拿件東西而已。以前一個人闖蕩的時候將一樣東西埋在了柳府的花園內。”
“什麼東西?”
笑了笑,眼中卻是有些寂寞:“當初尋找悠然的時候,你被綁到大漠,我追過去遇見了火狐,打掉了她的一塊令牌。”
覃煙一驚:“令牌?冰蛟跟黑鷹都掉下過的那塊?”
韓川沉了臉色,肅然道:“是,隻不過,他們幾人的牌子都不一樣。我想去靜軒坊讓司馬信看看,那究竟是什麼做的,他們為何如此緊張那牌子。”
覃煙點了點頭,又有些納悶:“那火狐掉了令牌為何沒有再來要過那令牌?”
“她來過。”韓川望著前方,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逼近,褚甘的叫嚷聲也越來越近,韓川皺了皺眉,又夾夾馬肚,甩開後麵的人,才繼續道,“那次悠然來問柳山莊,半夜來的人就是火狐,那會兒她潛入了我房中查看,卻沒有找到。她應該是想不到我不會隨身攜帶。想必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令牌丟了,該是自己又做了個假的。看黑鷹和冰蛟的反應,那令牌應該是很重要的。”
若有所悟,覃煙試探道:“黑鷹的令牌還在你身上,那次你說跟冰蛟的有些關聯,所以你去找了火狐的牌子,拿來拚拚看是不是有關聯。”
“不錯,結果是真的有關聯,兩個令牌延伸出去的曼陀羅正好可以吻合。既然他們那麼看重,必然是顧城交給他們的,說不定有些什麼秘密。”
看著韓川唇角不自覺的揚起,看著他的自信,覃煙心中有些莫名的安心,往後靠了靠,窩在他的懷裏。
積了過腳踝的雪,倒是讓整座山看著更加的純潔。幾個粗布麻衣裹得厚厚的孩子奔走在被大雪染白的林間,嬉笑聲連連傳出,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幼小的腳印。
林間緩緩走出的女子看著雪地上的腳印,望向銀鈴般笑聲傳來的地方,眼角帶笑。
孩子們從林間打鬧出來,許久轉身,才瞧見注視他們太久的女子。稍大些的孩子正色道:“你是誰,並未見過你。”
女子一身白衣,如瀑的黑發幾個發髻挽成發髻收攏在腦後,垂下的長長發尾攏在胸前,一個銀製的蛇形環扣住。臉上一道白紗輕輕蒙住,隻留在外的眉眼和善,聽聞問話後,眼中一愣,隨即眼中的笑意似漫到唇邊,透過白紗音樂瞧見女子唇角一勾,靜靜道:“我是你們族長的客人。”
孩子不依不饒:“客人也得報上名來!”
女子笑了笑,聲音溫潤:“蟬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