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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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映徹,一痕微褪梅梢雪。紫姑待話經別年,竊藥心灰,慵把菱花揭。踏歌才起清鉦歇,扇紈仍似秋期潔。天公畢竟風流絕,教看蛾眉,特放些時缺。
——《一斛珠》納蘭容若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群臣皆低首屏息,無一人敢回話。薛源掃視了下群臣,嘴角掛上了諷刺。
“眾愛卿真的無事再奏?”他冷笑了聲“那就退朝吧!”
司徒南聽到那聲“退朝”,他竟不自覺的舒了口氣。他是在怕,在怕自己已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在大殿之上,站出來問卿泠的情況。那時他所不能做的,無論是在哪裏,他都不能做,不是因為這會壞了他的仕途,而是因為。。。因為隻會給卿泠帶來麻煩,他不能這樣做。
“司徒將軍還不走?”
司徒南抬起頭,才發現崔尚書正一臉微笑的站在自己麵前。崔尚書?其實還不如起外號來的響亮,狐狸,一隻徹頭徹尾狡猾的狐狸。三年前硬把自家妹子與其情郎分開,將其送入宮中,成了皇上的嬪妃。為的是什麼?這是一個在朝廷上從來都不被掩飾的秘密。把自家女眷送入宮中,一旦的寵,那福蔭便是整個家族,更如果,如果產下龍子,那這。。。
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也都從不互相揭破。但像崔尚書這樣,為送妹妹入宮,比死妹妹心上人的手段,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出來。
“恍惚了,這不就走?”直到崔尚書是個狠碴兒,司徒南打起精神回道。
“那正好,與司徒將軍一路,如何?”崔尚書的眼角吊了吊,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那也好。”司徒南也微微一笑。
這官場,混得不就是一假字嗎?
早朝散了,官臣們三三兩兩的向宮外走去,除了幾位被皇上留下的,其他人均走了出來。陽光暖暖的,曬在人身上,讓人有種想要睡去的感覺。蘇圖南邊走著,閉上了眼睛。他記得卿泠是最喜歡這種陽光的,原來住在青城時,卿泠便常常在這種陽光明媚的天氣裏,搬一張躺椅,在院中曬太陽。來了朝歌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又配了一張小藤桌。每次曬太陽時,都要搬出來,還要切上各種的水果。自己那時常笑他,跟隻貓一樣。可卿泠也不發火,隻是眯著眼,反問道,我何時不像貓?而現在。。。。。。
不知卿泠此時有沒有在曬太陽。
“司徒將軍?司徒將軍?”
從回憶裏驚醒過來,司徒南看著一旁的崔尚書,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司徒剛剛走思了。”
“噢!司徒將軍這幾天休息得不好?”崔尚書問道。
“嗯,可能是天氣突變,一下子不適應。”
“那可養好好休息,像司徒將軍這樣的英才正是我國不可或缺的人才,身體不可大意啊!”說著,崔尚書順勢去拍司徒南的肩膀,卻被對方不留聲色的躲了開來。崔尚書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悅,卻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人剛才說那裏了?”司徒南問道。
“說哪裏?唉,你瞧我這記性。”崔尚書笑著說“對了,剛才說桂宮。”
“桂宮?!”司徒南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收了下,桂宮!那時卿泠在的宮殿!心裏雖亂了,但表麵的工夫卻還是要做到。司徒南撤了個微笑說“桂宮怎麼了?”
“我還以為將軍知道呢。”崔尚書依舊笑著“將軍知道青城越家吧!”
“略有耳聞。”
“那將軍肯定知道原太尉越理申吧?”
“嗯,這個倒是知道,可知兩者又有什麼關係?”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司徒南比任何人都在清楚不過了,這越理申正是青城越家的當家,也就是卿泠的父親,可是一年前卻因為淮河治水貪汙一案被判了滿門抄斬,皇上看在越理申曾為朝廷立過大功,便隻留下了越理申的二越卿泠,其餘人一律被處以了極刑。越家一千三百口人一夜之間,便都成了灰塵。司徒南知道,司徒南怎麼會不知道呢?他還清楚地記得,司徒家和越家本就是世交,隻是旁人不知罷了。此時一出,自己便把越卿泠接到了府中。他記得,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行刑那天,卿泠在自己懷裏哭紅的雙眼。
“將軍猜我昨日進宮見到了誰?”
“在下實在想不出來。”
“越卿泠。”崔尚書笑得像一隻狐狸,他說道“我昨日進宮去看德妃,卻在禦花園見了一人,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越卿泠。”他頓了頓“至於這身份嘛,別的不知,隻知道皇上夜夜宿於他的桂宮。”
司徒南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未說出,他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他若一個字說錯,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卿泠。他看著崔尚書那副猥瑣的嘴臉,司徒南恨不得一刀了結了這個衣冠禽獸,卿泠怎是他這種人能議論的!
但他,不能。
“噢。”淡淡的回了句,司徒南笑著向崔尚書說道“司徒還有事,恐怕不能再陪大人了。”
“不打緊,不打緊。”崔尚書也笑著回道。
“那司徒就先走了?”說罷,司徒南轉身離去。
“眾愛卿找朕有何事?”禦書房裏,薛源看這台下的三大輔臣,皺起了眉。
“這。。。”
三大輔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了半天,沒有人肯當著出頭的鳥,終於是丞相王書賀實在是憋不下去,站了出來。
“臣請皇上將越卿泠趕出皇宮,以免亂了後宮秩序。”
“噢,朕還從來都不知,朕這後宮要眾愛卿來替朕管。”薛源眯起了眼,問道。
“皇上,越卿泠是一男人,住在後宮會亂了秩序,再說,這越卿泠不過是個。。。”大學士孟城也站了出來。
“越卿泠不過是個什麼?”薛源的眼裏飛快的閃過了一絲殺氣。“愛卿,你說與朕聽啊。”
“這越卿泠不過是個。。。”孟城憋了半天,卻如何都說不出那字,這越卿泠不過是個寵,一個人人罵賤的寵。可這話孟城是真地說不出來,像他堂堂醫大學士,這種詞,說出了口,那就是汙了自己這張嘴。
“臣替孟學士說!”話語間,大將軍蘇千仞走了上來,“臣是個粗人,這話臣替孟學士說,這越卿泠不過是個寵,放在後宮,不合規矩!會壞了秩序!”
“那朕也說一句吧!”薛源整起了臉色,看這台下的三人說道。
“且不說越卿泠不是寵,就算他是寵。。。”薛源眯起了眼“也比你們的地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