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情兩生 動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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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粟的上肢被診斷為右肩脫臼兼肌肉拉傷,最重的傷在下肢,右腳跟腱斷裂兼踝骨骨折。
嚴夏、湯姆及國內體育局的有關領導四處聯係美國最棒的外科專家為殷粟做跟腱駁接手術,希望能保住他的比賽生命。然而,專家的話,讓他們無比失望——殷粟可以恢複輕微動動能力,但是,再也不能上場打比賽了。
歐澀的最後一戰,也變成了殷粟的最後一戰。殷粟身邊的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卻不得不在殷粟麵前強裝笑臉,告訴他安心養傷,康複有望。
殷粟受傷,最傷心的人,是艾雙飛。他與殷粟一起長大,最清楚殷粟為網球的付出,深知網球對殷粟的重要。正因為深知,所以才最為他心痛。他無比自責。因為他與嚴夏糾纏不清,先是讓殷粟輸了比賽,這次又導致所粟傷心遠避。豈料,他傷心之事未了,又遭此打擊。這讓殷粟怎麼受得了……艾雙飛在悔、愧、歉疚中掙紮著,痛苦著。但他不怕這痛苦。可是,他不希望穀子痛苦,哪怕是一點點。
還有一件事,也讓艾雙飛心煩。那就是殷粟受傷後,嚴夏的表現。艾雙飛怎麼回想,都覺得嚴夏的反應很奇怪,有些過度。他竟然,比他這個發小兼情人反應還快,還激烈!雖然,嚴夏最後是把艾雙飛作為親人留在急救車上,但是,他幾乎與急救車前後腳趕到了醫院。看著嚴夏心急如焚地忙來忙去,讓艾雙飛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是插不上手的外人,而嚴夏才是殷粟的依靠。可是,明明著急的,該是最愛穀子的人不是麼?這念頭一閃,艾雙飛覺得子裏轟的一下,直發懵。夏他……?
殷粟的父母,從電視上看到兒子受傷的畫麵,心焦不已,立即著手辦理赴美手續。艾雙飛的媽媽,接到兒子的電話後,立即請自己在美國駐華大使館的朋友幫忙辦簽證。五天後,殷爸殷媽啟程。
嚴夏開車載著艾雙飛去接殷粟的父母。一路上艾雙飛安靜得像啞了一般。嚴夏心事重重,又不知該怎麼跟艾雙飛說。結果,兩人悶了一路。
見了殷家父母,嚴夏才知道,殷粟的好性子是怎麼來的。那樣真誠樸實的爸媽,孩子準錯不了。殷家二老經艾雙飛一介紹,才知這個年輕帥氣的孩子,就是他家粟兒的債主。二老並不清楚那些交易的背後都有些什麼,隻知,嚴氏為他兒子買下飛俠幫了很大的忙。他們對嚴夏千恩萬謝,成熟穩重帥氣什麼的,誇了個遍,把嚴夏愧得滿麵通紅。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態。艾雙飛看嚴夏窘得不行,趕緊上前解圍。
殷家父母,本來就是揣著滿心焦急來的。見了嚴夏,隻是維持著禮節。但是,艾雙飛,於他們來講是截然不同的。那孩子,就跟他們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很開心地看著這兩個一起長起來的孩子相親相愛,這麼大了,不但事業要做在一起,竟然還會孩子氣地想住到一起。看著他們為共同的事業奔忙,還做得這麼成功,二老也不好意思催他們交女朋友。現在,殷粟受傷了,二老雖然心焦,但也知道,艾雙飛心裏,並不比他們輕鬆半分。相反,二老倒是因為艾雙飛陪著兒子放下一半的心。殷粟一走大半年,少與家裏聯係,很是反常。但是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兒子不在,艾雙飛要挑起兩個人的責任,二老也不忍打攪他。本來,他們還擔心兒子打比賽,艾雙飛沒時間陪他,突聞兒子受傷,緊張得不行。及至聽說有艾雙飛陪著,才鬆了一口氣。
見艾雙飛插話,二老也顧不上其他,忙著打聽兒子的情況。艾雙飛很為難,他不想嚇到二老,可又不能不說實情。隻能含糊地說,嚴夏和湯姆已經為殷粟找了最好的醫生,盡快安排手術,不會落下殘疾。二老一聽,安心了,連忙又去謝嚴夏。嚴夏和艾雙飛互望了一眼,沒說話,帶著二老走出機場。
殷父殷母沒來時,都是嚴夏和艾雙飛陪床照顧殷粟。
雖然在球場上疼得神智不清,但是,嚴夏的所作所為,殷粟還是能感知的。他不明白嚴夏和艾雙飛是怎麼跑進場子的。
殷粟在點滴了止疼和鎮靜的藥物後睡著了。艾雙飛在救護車上陪著殷粟,卻一直魂不守舍。從嚴夏的飛身而躍,到跑向停車場。他的每個動作表情,艾雙飛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一遍遍回想著,那個奇怪的念頭揮之不去。嚴夏僅僅是因為愧疚和感恩麼?艾雙飛不相信。這兩種理智帶來的感情不可能讓一個人如此衝動,不顧一切。可是,嚴夏與殷粟,除了那兩次不通情理的身體接觸,簡直沒有半點親近的可能。殷粟提起嚴夏,臉上向來都是冰冷不屑的。嚴夏原本提起殷粟,也是一副恨不能踢開的嫉妒樣子。嚴夏的變化,始於艾雙飛向他說明飛俠收購真相的時候。艾雙飛,一直以為,那隻是嚴夏在反省過後的愧疚和感恩。他並沒有太多關注嚴夏看殷粟的眼神。及至看到嚴夏的忙前跑後,甚至差點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艾雙飛才慢慢在心裏有了些確定。他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
殷粟剛醒來時,發現嚴夏竟然陪在自己身邊,立時擰緊了眉頭,但他不便發火,好歹,他曾經幫了自己。但殷粟並不想看到嚴夏。自從遇到這個人,他就多了無數的心煩。除了意外地讓他得到了艾雙飛,他幾乎,想不出嚴夏的好。他甚至很鄙視自己,當年怎麼會對他生出好感,還引狼入室!殷粟閉目不理嚴夏,由著他去招呼醫生。對嚴夏的噓寒問暖和端飯倒水,隻是一個詞:不用。
等見到艾雙飛,殷粟冷冷地要求艾雙飛帶嚴夏出去,拒絕他們陪在自己身邊。他讓艾雙飛請個人來。他誰的照顧也不要。但是艾雙飛對他的拒絕不置可否。而嚴夏籍口艾雙飛一人照顧不過來,擔心他太累,死活要與艾雙飛輪班照顧。殷粟不理他們,伸出未傷的左臂摸索著找手機,想打電話給湯姆和博洛洛,請他們忙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