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逛了一下午，忽然就覺得沒趣起來。艾雙飛打電話給殷粟，知道他可能要很晚才能回。隻得自己先回到賓館。
    見大廳裏的咖啡座沒什麼人，他走到一個守著落地窗玻璃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點了杯黑咖啡，邊品，邊望著窗外發呆。
    那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又浮了出來。艾雙飛甩了甩頭。今天怎麼了？下午走路就因為想起他，差點跟個旗杆擁抱。嚴夏是不錯，可也用不著老是想他啊。艾雙飛使勁用手在臉上搓了幾把。
    唉，穀子也不回來。自己呆著，真悶啊。他拿起手機，想給穀子打個電話。又一想，他剛打完一個，現在又打，會讓那個愛操心的家夥擔心。他按下撥號的Y欲W望。要不，撥給那個大家夥？他從兜裏掏出嚴夏的名片。
    名片很講究。灑金鑲邊，乳色銅版紙，公司名、地址、電話等都是標準宋體印刷版。背麵的英文則是簡單的羅馬印刷體。唯有姓名部分，一看就是手寫的。遒勁有力，張牙舞爪。
    切，真臭屁！艾雙飛看著那自戀的簽名，不禁樂了。看上去挺沉穩的人，怎麼還有這麼張揚的一麵？他是對自己有多少信心啊？長得帥，球打得好，事業有成，遞個名片還得是自己的筆體。真TM招人嫉妒！
    自己若是把電話打過去，說什麼呢？還沒見著穀子和博洛洛，票的事自是無從說起。現在天也快黑了，吃飯點兒打球，那是明擺著的荒唐。唉，算了……
    艾雙飛收起名片，繼續發呆狀態。
    艾雙飛喝了兩杯咖啡，兩杯橙汁，一聽可樂，才算是在百無聊賴中把殷粟盼了回來。其間，殷粟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自己要在外麵陪別人吃飯，讓艾雙飛自己解決肚皮問題。艾雙飛沒動地方，隻多點了一份提拉米蘇和一份瑪德琳作為晚餐，對付一下了事。
    晚上大約快9點的時候，殷粟才回到賓館。一進大廳，就看見了蜷在圈椅裏，快要睡著的艾雙飛。他搖搖頭，走到那個瞌睡蟲身邊，揪了揪他的頂發，把他喚醒。
    “嗯？穀子，你可算是回來了。都快悶死我了。”艾雙飛眨了眨朦朧的雙眼，立刻重新放光。他跳起身，拽起殷粟的胳膊就往電梯間走去。
    進了房門，殷粟顧不得收拾放下的包。就把一直抓在手中的提兜遞給艾雙飛。
    “晚餐沒正經吃吧？就知道你不會好好對待自己的。拿著，正宗蘇式三鮮小餛飩。味道不錯。今天宴會上那個老板自己帶個做淮揚菜的廚子。我踅麼著你就沒好好吃東西，特意給你留了一份作夜宵。快吃吧，還熱著呢。”殷粟說著，拉開自己運動包的拉鏈。
    “穀子，謝謝你。我就吃了兩塊點心。正餓呢。我就知道，你比我爸媽還體貼我，不會讓我餓著。”邊說，艾雙飛邊把鼻子湊到一次性餐盒前深吸一口氣，“呣，真香啊！”
    獨自對著玻璃坐了一晚上的艾雙飛可算是逮到了可以說話的人。他也不管殷粟想不想聽，就急著分享自己這兩天的快樂。
    “穀子。這兩天你不在，我去球場打球的時候認識一人。噻，他的技術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很專業。如果他好好練練，絕對跟你有一拚！他的帥，也跟你有一拚。不過，他比你要成熟一些。畢竟是要做大老板的人了，大咱好多呢。也是咱北京老鄉。這人特逗，我開玩笑叫他大叔，他的臉拉得得有一尺多長。人與人差幾歲，果然會有代溝，嗬嗬。”想起嚴夏當時的表情，艾雙飛樂出聲，“那人叫嚴夏，準備在國內開家銀行，還給了我一張名片呢。他答應我，開業的時候請我出席典禮。哥們兒我也要神氣地亮相，告訴這個世界，我，艾雙飛，是成年人了！嘿，穀子，到時你跟我一起去吧？對了，什麼時候你跟他打一場，替我出氣。他在我麵前賊得瑟。我在他手下，根本討不著便宜。”
    拍了一天通告的殷粟，晚上回來一進房，就在疲憊中聽艾雙飛興奮的嘮叨著關於一個陌生人的事。連他小心翼翼帶回來的餛飩都堵不住他的嘴。他又累又煩，十八年來，第一次沒有回應艾雙飛的話。隻是默默地收拾東西，準備洗澡睡覺。
    艾雙飛自顧自噼裏啪啦說了一堆，沒聽見一句回音兒，終於發現異常。這個連跟他吵架都必須回嘴的家夥，居然悶聲不吭。
    “穀子？你怎麼了？今天很累麼？怎麼都不說話？今天拍得很不順麼？要不，你先洗澡，我一會給你放鬆一下？”
    艾雙飛的關切，終於讓殷粟的表情鬆弛下來。他疲倦地衝艾雙飛笑笑。
    “還好。就是那導演太磨嘰。找來的女主角事兒太多。一上午什麼都沒幹，全趕下午了。如果不是金主發脾氣，得弄明兒早上去。”
    殷粟說著，拎著自己的毛巾就往浴室走。
    “跟你一起洗吧？順便幫你放鬆一下。”艾雙飛說著就要往裏跟。
    剛進浴室門的殷粟，被艾雙飛的話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滑倒。他很久以前就不跟艾雙飛一起洗澡了。他怕自己情難自禁的反應嚇到艾雙飛，招致他的疏遠。在他發現自己一看見艾雙飛的身體就控製不住要硬的時候，他就再也不敢跟艾雙飛一起洗澡了。
    “別！雙。我沒事。一會兒你自己洗吧。你今天在外麵跑一天，也該累了。”殷粟連忙阻止艾雙飛。
    “沒事兒。我不累。你跟我還客氣個什麼勁兒！”說著，艾雙飛站在在門口就脫衣服。
    “不要！”殷粟一急，大叫起來，“呃，你先洗，我去找博洛洛說點事。”殷逃命似地竄出浴室。
    艾雙飛眨著眼，不解地看著飛逃出門的殷粟。他這是怎麼了，這麼反常！人累極了，真的會變得奇怪麼？他們從小一起洗到大，哪至於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