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 第一章喜宴迫斷, 故人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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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溫暖靜好,柔柔的鋪灑在玻璃上,折射出炫目而寧靜的光芒,來往的人來能上都含著淡淡的笑意。鴿子揮動純白的羽翼,“撲撲”的散開飛離了噴泉,踏著地上未及消失的陰影,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跑過來,胖嘟嘟的小手拾起鴿子掉落的羽毛,像是握著糖果般開心的轉身“媽媽”,“媽媽”地叫起來,稚嫩的聲音脆脆的猶如天籟。
一輛裝飾著彩色的氣球和鮮紅的玫瑰的轎車由不遠的路前駛過,後麵緊跟著幾輛相同的車子。其中一輛車裏,潔白的婚紗,高挽的發髻,如玉的粉頸,嬌俏動人的臉頰上帶著抹羞澀的紅暈。小家碧玉的女子眸中僅是簡單和無知。她芊芊玉手挽著身旁身著白色西裝的男子,男子笑得溫文淡雅,眉間盡是寵溺與憐惜,卻有某種莫名的悵然與擔憂。這是個英俊而溫柔的男子。
女子閃動著明亮的眼睛,拉了下男子的手臂,開心地笑著說:“逸,看——”她孩子樣地笑,示意名為“逸”的男子看那個小女孩“好可愛對不對?”逸輕眨長長的睫毛,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想要揉揉身旁人兒的頭發,手伸到一半就放下去改為覆住她光滑的手掌,疼愛的笑著點頭,然後對自己的動作補充了一句:“頭發會亂。”但是嘴角卻浮出了絲的淡淡的苦笑。身旁的人沒有注意到這點,調皮的吐了下舌頭,緊緊握住他的手指,似乎想告訴他自己的緊張。手上忽然被加重的力道,逸無意識的側眼看向了手,兩隻手,十根手指纏綿在一起,兩根無名指上銀色的戒指寂寂的反射著茶色的玻璃後透過的昏暗的陽光。
“哈哈哈哈……”車裏的人看著這對新人不禁莞爾。新娘羞紅了臉頰,像是最後的一抹晚霞一樣有種異樣的嬌嬈。逸禮貌的笑笑,轉頭避開車裏人戲謔的目光瞥向窗外。
窗外,車子在鋪滿暖暖陽光的路上緩緩駛過隨意的剪下了一個人的身影,及肩的黑發淩亂糾結在一起,褶皺的白色體恤上沾滿了酒漬,挽到膝蓋的褲子底下露出隱約的淤青和紅色的痕跡。她一臉的麻木冰冷,嘴角卻扯著似笑非笑的輕蔑,眼神空洞,絕望,不甘像黑洞一樣深陷著所有痛苦。她向車子一瘸一拐的靠近,每一步都很吃力,但是她好像什麼都不管不顧,隻是要走過去,靠近他,像撲火的飛蛾一般決絕,不惜一切。
車子很快和她拉開了距離,一的目光一直鎖定著她,嘴角微微張開,急促而低沉的說,雨,她怎麼,雨,你……身旁的人兒沒有聽清他說什麼,疑惑的問:“逸?”
逸沒有回答,她又說:“逸?你說什麼?”那個身影在車後越來越小,逸靜下來恢複淡淡的微笑,輕輕用力握緊女子的手掌:“沒什麼,小憶,好想看錯了人吧。”“哦”女子點頭,甜甜的笑著。車上又是一片哄笑,“這麼親密的說悄悄話啊——”,小憶又低下頭去,逸也附和著笑著,眼睛看似不經意的看著窗外。
婚禮進行曲低低的傳揚在紅色的地毯上各種衣著的人間,白色玫瑰花和葡萄酒的味道彌漫著整個禮堂,司儀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接著慈愛的笑著,高聲的說:“請問,您願意娶您身邊小姐為您的妻子嗎?無論是貧賤與富貴直到永遠嗎?”台下的人都靜了下來等待著新郎的答案,靜的似乎可以聽到大家急促的心跳。小憶也攥緊了手指,但是看到逸淡笑的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好笑,已經現在了還擔心什麼?逸微微的點頭,笑著說:“我——”
沉重腳步聲恰倒好處的響起,矛盾就要開始了。那個狼狽的女子出現在禮堂門口,還是那樣的裝扮,隻不過更加疲憊。她沉默著看著即將說出他選擇的男子,左手抓著右臂,指甲緊緊地摳進了肉裏。所有人都看著她,然後隨著她的目光再看向他。
逸皺了下眉,輕輕握了下拳頭,然後恢複了一貫安靜禮貌的笑容,或者說掩蓋著眼中的疼惜和悲傷。他淡淡笑著:“林雨,很高興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女子輕扯嘴角,不屑地笑著:“這就是你叫我等的結果是麼?”
別逸無話,壓抑著眸中洶湧的悲傷,以一種淡淡的殘忍的表情去看那個女子。
女子的聲音沒有歇斯底裏,平靜麻木,就像她此時的眼神,她接著說:“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對嗎?”
別逸有些勉強,他說:“林雨,你冷靜一下,這是我的婚禮。”
林雨很別扭的走過來,看來她的腿傷的不輕。她走到一張桌子前,迭起的高腳杯裏暗紅色的液體閃耀著幽暗的光,每個杯子裏都有一個小小的扭曲的她的臉,那麼狼狽,那麼悲哀,那麼可笑。她伸手拿了一杯,舉到唇邊,看著高雅美麗的新娘,自嘲的笑笑,一飲而盡,撒落下來的腥紅的液體流過扭曲的嘴角像血液淌過,落到白色的體恤上和以前的痕跡混在一起還是那麼突兀。有些傷痕注定是和其他要區別開的。林雨握著酒杯幾乎要摔倒,她搖搖晃晃的站著,充滿挑釁的笑著,看著眉毛擰起的別逸。
別逸在看到他端起酒杯的瞬間,就想要衝過去,林雨酒精過敏啊。在車上的時候,他看到林雨的樣子就知道她為什麼傷得那麼重了。現在林雨不要命了麼,那麼多酒,她怎麼能喝下去呢,她現在一定很難受,那在自己沒見她之前,她喝了更多的酒,那時她是不是更難受啊?一連串的問題都出現在腦袋裏,別逸隻想過去抱住她。但是,他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看了一眼小憶,發現她眼眶紅紅的,小憶是那麼純潔的一個女孩子,她也不應該受到這些傷害的,那怎麼辦?終究,別逸還是沒有過去。他隻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說“雨——”,他的聲音還是很痛苦,“別折磨你自己。”
人群開始亂起來。
“別逸,這怎麼回事?”
“她是誰呀?”
“你解釋清楚,你和她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