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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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的分子細密震動,被劇烈展開的空氣沿著劍身形成一段真空領域,淩厲劍氣抵達了皮膚,腦海裏意識到了下一招的攻擊,隻是身體的變化開始跟不上意識的節奏。拉蕾妮瞥見齊肩的碎發被削去一綹,劍鋒超脖頸處斬落下來。
指環的原本有些閃爍不定的光芒慢慢沉澱下來,薄薄的光幕自歐羅指縫間穿插而過,整個手掌似乎也變得透明。西極行宮大門開敞,門內的世界在一片混沌中模糊不清,沿著風的軌跡,霧氣絲絲緩緩向外麵飄散。歐羅神色複雜,燦若星辰的眼眸蒙上了凝重之色。
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掌心的指環被用力握緊,一行四人衝進了眼前的宮殿。
沿著置換的指引,歐羅他們並沒有受到行宮內部幻境的困擾。隨著他們的前行,指環開始釋放出了絢麗的光芒,並且震動著想脫離歐羅的手。
霧氣悉數散盡,眼前的世界容盡了艾森美達最美麗的春色,萬物在燦爛與柔和之間達到了最美好的平衡。
麥考伊敏捷地轉身揮起了長劍,“歐羅?!”麥考伊長劍架在歐羅脖子上,吃驚的神色瞬間閃過,而後轉變為質疑。歐羅明顯也有些驚訝,擺手讓隨行的三騎士冷靜,“是我。”
“他們怎麼樣了?”麥考伊警惕地盯著歐羅的一舉一動,握住劍的手暗暗加重了力度。
“朵蕾娜和寧芙的話,我托付給阿斯利亞了,休息一陣就好。你呢?”歐羅看著麥考伊,有些愉快地眯起了眼。
“失禮了。不過,我這邊的情況好像不大妙。”麥考伊撤下戒備,對歐羅歉意地微微鞠了一躬,而後飄過疑問的眼神。接受到眼神的問詢,歐羅將手中的指環揚了揚。
麥考伊臉色立即凝重起來,“快走!”
珊卓拉笑意更深,看著身上漸漸染上紅色的拉蕾妮如同得到了更多新玩具的孩子,眼裏的興奮與興致更加濃烈,不時發出陣陣充滿讚美之意的“咯咯咯”的笑聲。
大門被毫不客氣甚至是粗魯地打開,珊卓拉感覺興致被打擾了,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對拉蕾妮的攻擊卻絲毫不懈怠。麥考伊的身影瞬間上去,側身將拉蕾妮攬在臂彎裏,珊卓拉皺起了小臉,懶懶揮手,劍壓瞬減,麥考伊的手臂沒至於被斬落下來,盡管如此,手臂的骨骼依舊被斬斷了大部分。
歐羅迅速掃過在場的每個人的臉。在場的七人五位是男士,一位是西極巫姬。那麼餘下的一位就是,北極巫姬。
歐羅轉身走向麥考伊。“怎麼樣?”
“還好,沒大礙。”麥考伊捂著受傷的手臂,看著剛剛救下的少女。大概是十三四歲,顏色很淡的水色眸子,比瞳孔顏色更淡的短發幾乎接近白色。身上的衣服也是極淡的水色,大部分都被鮮血然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皮膚白皙如冰雪,神色冷漠,額頭上一滲出了大顆的汗珠,泛白的嘴唇有些顫抖,快要到極限了吧。
歐羅鬆開緊握的手掌,炫目的指環緩緩升起,慢慢落向拉蕾妮的右手手掌,自動牢牢地套在了中指上。
歐羅忽然舒心地笑了,籲了一口氣,“找到你了,我們的北極巫姬。”
“北極巫姬啊,難怪能夠阻擋我撐開結界。”珊卓拉將劍收回劍鞘,隨後向歐羅行了個站禮。
“突然闖入你的行宮還真是抱歉。”歐羅開著歉意對珊卓拉說道。
“你的名字是……”歐羅麵向北極巫姬。
“拉蕾妮。你們是隨便逮個人就認巫姬是嗎?”拉蕾妮說起話來已經明顯地喘不過氣來了,聲音也愈發幼細,她一眼不眨地看著歐羅,“而且,我是來殺西極巫姬的。”
“那還真是因緣的際會啊,戴格尼。”歐羅伸出左手,戴格尼立馬把巫姬的劍遞了過來。
“選擇你的是北極巫姬的指環,指環認定你是主人,北極巫姬的指環的主人隻能是北極巫姬。另外,菲伊雅。”歐羅把接過來得劍遞給了拉蕾妮。
依舊看不出任何波瀾的表情,拉蕾妮看了看遞過來的寶劍,頓了一會,默不作聲地伸手接了過去。一瞬間,她的瞳孔驟縮,雙眼圓睜,觸電般靜立在那裏。跟西極巫姬的情形相同,初代北極巫姬的記憶回到了她身上。她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看著歐羅,記憶還在混亂之中。片刻之後,她默默垂下頭。
史無前例,巫姬居然是其他大陸的人,還是在這西極行宮裏歸位,而且因為要殺害西極巫姬而出現在這片歸屬的大陸。
不管怎樣,這個軀體的記憶會被毫無偏差地保留因為兩種不同的記憶,兩種不同的性情,因此巫姬往往具有雙重人格。而眼下,她是否會願意承擔起使命,保護這片也許是她曾經仇視的大陸,保護她曾今仇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