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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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媚的陽光普照在盛溟宮琉璃瓦礫之上,折射出一道道五彩斑斕的光暈。
蕭逸沁為了避免麻煩,隻著了一身簡樸的宮女服飾在盛溟宮皇宮之內,四下遊走,身旁隨側的宮女不勝其煩的解說著路過的宮宇及風景。
一麵平靜如洗的湖出現在她眼前,一方尖頂飛簷翹角黃色琉璃瓦礫蓋製園亭赫然立於湖中心,一條白玉甬道蜿蜒曲直直通亭心。
步入亭中,一方圓形石桌,四個石凳擺放於正中,她坐於一方石凳之上,環望四側,湖之四方對岸一目了然。心情放鬆下來,身旁的宮女早已為她備好茶水,點心放置於石桌之上,她微瞟了眼,轉身對宮女的正麵說道:“這是什麼地方?風景很好。”
“這是禦花園西側一角的錦然亭。”宮女低首恭順而答。
蕭逸沁頷首,回轉視線瞄上亭背後一處飛簷翹角的高層殿宇,在光暈之中隱然卓立,在她這角度剛好隱隱可見白雲環繞其頂,明顯的比之其它殿宇高出很多。
“那裏是什麼地方?”纖指一指,蕭逸沁的眼中充滿了好奇。
宮女順著她纖指方向看去,眨了眨眼說道:“那是盛都最高的地方,名登天樓,聽說站在那一處能看到整個盛都。”
“聽說?”蕭逸沁盯著那處未回頭問道:“你沒去過嗎?”
“沒,那登天樓隻有身份高貴的皇上和皇後,還有皇子,王爺們才能上去,奴婢身份卑微,連離那處百米之遠都要繞道而行,更別提進去院落之中。”宮女搖頭,黯然而歎,然雙眼中對那處似充滿憧憬,“我若是有生之年進得院落中一看都感覺值了。”
“那麼神秘。”蕭逸沁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高建築而已,二十一世紀多的是,“我看也不過而而。”
“什麼也不過而而?”
一道突幽的聲音插入,蕭逸沁詫然回身望向亭口處,當先的一婦人正領著一大幫的人朝著她款款而來,她眨了眨眼,不由納悶,這誰啊,排場居然那麼大?
一身明黃雲煙衫繡,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耳戴金色流光耳珠,手持羽扇輕搖,體態豐腴,容貌雖過四十,然風韻猶存,步履盈盈,右手間一男子伴與一側。
其身後宮女太監一大多隨侍。
“奴婢參見華妃娘娘,參見大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八皇子殿下。”站於蕭逸沁身側的宮女忙俯身而拜,然身子輕顫,誠惶誠恐起來。
華妃等人未看那宮女一眼,也未叫其起身,眼直勾勾的朝著那坐著的女子射去。那名宮女隻能半蹲著身子僵滯著,額際一滴冷汗順著臉頰垂直而下,她的眼中充滿了惶恐。
猛吸一口氣,蕭逸沁怔忡的看著眼前的這幫來頭嚇人的人群,華妃,三個皇子殿下!
一趾高氣昂的太監眼見眼前的一女子居然坐在石凳之上未起身迎接,當下來到蕭逸沁身前,伸出一手直指女子的麵前,怒斥,“大膽宮婢,見了華妃和各位皇子為何不跪。”指了指石桌之上的點心一臉的幸災樂禍,“居然還敢偷食,你們好大的膽子!”
突來的叱喝聲堪堪喚回蕭逸沁的遊神,她循著聲音朝那名太監看去,隻見他正勾著蘭花指一臉神氣的站在她麵前指指點點。
心下雖有不爽,但她也知那群錦衣華服之人的身份,不想為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當下起身一拜,“參見華妃娘娘和三位殿下。”
“該死的。。。。。。”
“給我退下。”
“是。”
那太監還想說什麼卻驀然在華妃輕軟卻帶著威嚴的嗓音中退至她身旁。
蕭逸沁俯身僵了約莫半響,華妃那慵懶的嗓音才悠悠傳來,“免了。”
她和那名宮女起身乖順的站於一旁,看著華妃帶著三位殿下在石凳處落座,看著他們身後那一大幫的宮女太監趕忙將那一桌本屬於她的點心的膳食撤下,擺上一桌子的精致小點,玉質茶具和極品的茶葉。
那一桌簡直就是奢侈之極!
等了半響,蕭逸沁差點就要以為自己要睡著了,他們茶喝了,點心也吃了大半,華妃這才擦拭幹淨了嘴畔和纖手,含笑而說,“你們是哪個宮的?”
蕭逸沁低垂著頭顱,似未聽見,到是她身旁的宮女顫顫而答,“奴婢是聞香宮的。”
“哦。”華妃輕應了聲,然視眼斜投在蕭逸沁身上,她指了指她,“那她也是聞香宮嗎?”
聞言,宮女循著華妃手指的身側看去,頓下了跳,吞吞而吐,“她是,她是。。。。。。不,不,她不是。”可又覺得分外不對,連連搖手,“她不是,她是。。。。。。”冷汗從額際大顆大顆的滾落,宮女的聲音顫到極致,舌頭打結,硬是吐不出接下來的話。
“到底是還是不是?”華妃挑眉高聲一問,宮女身子一抖,眼中水霧尤生,然吱吱唔唔了半響還是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華妃端於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放置於石桌上,刹那,茶水飛濺,暈染在白淨的石桌之上,她神色很是不耐,“你都把本宮弄糊塗了,給我清楚的說出來,到底是不是。”
聽出華妃語氣中的怒意,宮女撲通一聲跪地磕起頭來,“娘娘息怒,息怒。。。。。。”她的頭額似麻木了一般,狠狠的磕著一個又一個的頭。
華妃蹙了蹙眉頭,眼角嘲諷的瞥了眼地上的宮女,慵懶的雙眼微眯朝著那站立著的女子望去。
蕭逸沁低垂的眉眼剛好對上宮女的側身,宮女額際已隱隱泛出鮮紅的血絲,可她仍不知疼一般,磕著,輕顫的身子表達著她深深的恐懼。
微微一歎,蕭逸沁走上前一步挽著那名宮女的一臂作勢扶她起來,“起來。”
宮女猛搖頭,身子顫動著厲害,嚶嚶涕音從嘴畔輕溢出,蕭逸沁瞪眼,一把狠狠的拉起宮女,扯於身後,提高音調說道:“站一邊去,我自己來說。”
話語剛落,她便直直的走到華妃和三位皇子的桌前,直直的朝著他們看去,一臉的坦蕩,無畏。
又是這名女子!站於華妃身後的太監怒極,一想到能再次在主子麵前立功,立馬上前來,再次怒斥她,“你這該死的。。。。。。”
但,“奴婢”兩字還未吐出咽喉,一個響徹的巴掌已經狠狠的甩上他的臉上,“該死的奴才,你主子都沒說話,你在這指指點點什麼!”
“你。。。。。。”太監的臉當下漲的通紅一片,指著蕭逸沁顫顫巍巍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驀然,他回身對上華妃,委屈的控訴起來,“娘娘,這奴婢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居然敢打奴才,你定要好好的懲治她一番才行,要不然宮中那些低下的狗東西將會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裏。”說著他的眼中陰毒的眸光幽閃著。
剛才的那巴掌完全出乎華妃和三位皇子的預料,他們皆是一臉神色莫名的盯著那站立著的女子,神色染上一抹悻然。
聽到太監的話之後,華妃染著豆蔻的紅指甲輕輕敲打著桌麵,緩緩說來,“哦,那你想怎麼懲罰她呀!”
聞言,太監的臉上閃過惡毒之色,一個怨毒的刑罰在腦際產生,他躬身湊在華妃身旁低語:“刑房不久前來了一批新刑具,依奴才之見,不如就拿她來做第一個試驗的人。”
“娘娘你看如何?”
太監展開明媚的笑顏說著,仿佛不過在談論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坐於石桌旁的三位皇子自將太監的話聽入耳中,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都閃過流光,不過刹那便消失,恢複平靜。
對於太監的意見,華妃未致於一詞,隻是暗自垂目而思,那名太監當下有些急了,喚了一聲:“娘娘。”
華妃抬眸望向蕭逸沁,唇畔笑了,風韻十足,“你可知她是誰?”
太監不解其意,側首斜睨了眼蕭逸沁,一身簡樸的宮女服飾,不屑的抽了抽嘴,“低等的宮女呀!”接受到太監那嘲諷不屑的視眼,蕭逸沁也不惱,一臉坦然的環視著那在座的每一位“貴人”。
“宮女!”華妃掩嘴輕笑,瞥向太監,“在你眼裏一個低等的宮女會有如此大膽的行徑?你仔細看看她的容貌或許會讓你想起點什麼!”
“呃,這。。。。。。”華妃語中帶話的語氣頓把太監問在當場,他不由又一次將眸光瞅向蕭逸沁,這次的眼中多了抹濃重的探究,憑著在宮中混了多年的經驗,他細細的打量起女子的臉頰。
這臉好像在哪見過?他撓了撓耳朵,緊蹙眉頭想著,不過一刻,他的眼直愣愣的睜大,身子僵硬著,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子。
蕭逸沁衝其眨了眨清澈的雙眼,一身的靈氣盡顯無遺。
那名太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恐懼在心底漫延著,他顫聲說道:“段。。。。。。段王妃。。。。。。奴才。。。。。。奴才參見段王妃。。。。。。請。。。。。。段王妃原諒奴才的不敬之罪。。。。。。奴才該死,該死。”說完,他的頭便一下下的砸在地上,一聲聲的脆響從地上傳入在場所有之人的耳膜。
他的心中一陣灰暗籠罩著,上次那場宮宴他有幸跟在大皇子身側見過段王妃,還好這才認出此女子,要不然,他相信自己一定將會死更摻,現在他心中無比盼望這位段王妃沒聽見他剛才在華妃耳旁說的那些話,要不然他誅九族隻怕都——不夠!腿膝打顫,似有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