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之念 02 我在地獄等你 11 喬托、霍恩男爵與維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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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薩多停下手中的動作,同情地看了喬托一眼。
喬托苦笑一聲,說:“我沿密道走下去,首先看到了囚室,裏麵囚禁了不少骨瘦如柴的孩子——他們都是曾經在別墅裏住過的;然後我看到了祭壇——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圓形石台,果然這裏在進行著什麼祭典。當時我很害怕,雙腿都在打顫,想逃回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被發現了,被人用鐵棍直擊後腦,差點被打死。”
喬托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仿佛那裏還在痛似的。
“之後,我過了一年被囚禁的生活,像其他被囚禁的孩子一樣,在見不到天日的地牢裏等待被用作祭品。但有一點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我的牢房距離祭壇最近,而且我的聽力也很好,每次祭典上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能清楚地聽到祭典開始的鼓聲,然後有巫師念咒文,之後是各種奇怪的聲音——有時像是無數人在慟哭,有時又像無數人在哀嚎。”
“最終輪到我作為祭品的時候,我被全身塗上藥,捆綁在祭壇上。熟悉的聲音接連響起——鼓聲、咒文……我知道接下來將是慟哭或哀嚎,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做什麼,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巫師的咒文——那些早已聽過很多遍、早已背過的咒文。於是我閉上眼睛,和著巫師的聲音,開始默念咒文來轉移自己的恐懼。我全神貫注地念著咒文,念完一遍又一遍……當我念了很多遍,好奇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沒發生任何事情時,我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站在我麵前的那個巫師七孔流血——死了。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的體質特殊,生來對於巫術就有一種遠勝於別人的理解和操控能力,所以在祭典上,他的咒文被我念的擾亂,結果他因為巫術反噬而死。”
“我因為有著對於黑巫術易於理解和掌握的體質而逃過一劫,也因此被當時七日聖約的首領——霍恩男爵看中。霍恩男爵是我見過的最黑暗、最邪惡的人,時隔幾百年,我都不想再提到他。他把自己看做是創世神一樣的存在,把人類當作是研究新的黑巫術的原料。對於大量的犧牲,他從來都不會眨一下眼。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很看好我,親自教我黑巫術。他認為我的體質會讓我成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黑巫師。他甚至認為,隻要我們兩人聯手,就可以實現‘七日滅世、七日創世’的最終理想。”
薩多麵對喬托坐了下來。
喬托接著說:“在霍恩男爵的慫恿教唆下,我逐步墮落,學習了死靈術等很多黑巫術。但最終,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的增加,我發現七日聖約不過是個邪惡的謀殺團體、一個反人類的恐怖組織,因此我決定離開。人們一般都認為,黑巫師都會被黑暗腐蝕,但我覺得,我似乎沒有。我一直都有我自己的堅持。雖然我也曾被霍恩男爵教唆,和他一起為了某個黑巫術而謀殺了幾百人,但從那以後,我就收手了。”
“我開始計劃逃離七日聖約。我偷偷溜走,但霍恩男爵卻以殺死所有幫過我的人、所有我在乎的人來威脅我、逼迫我回去。就在我不想與他為伍,準備自殺的時候,我看到了奇跡——那個邪惡的霍恩男爵,在靈魂轉移的過程中死了。當時為他進行靈魂轉移的,是一個叫做維斯洛特的少年。這個少年是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唯一一個會使用靈魂轉移術的人,他也是現在七日聖約的首領。”
“吾主?”薩多吃驚地問。
喬托點頭,說:“當然,霍恩男爵在進行靈魂轉移之前,為了防止維斯洛特背叛他,也設置了同生共死的咒語——也就是說,維斯洛特如果不能順利幫他實現靈魂轉移,他自己的靈魂就會粉碎。然而,霍恩男爵唯一的失算是,維斯洛特體內,並不僅僅隻有一個靈魂。他體內還有另外半個靈魂,是別人以靈魂消逝為代價封入他體內的。所以,霍恩男爵的這條咒語對維斯洛特而言,最初的設定就是不相符的,所以不可能生效。就這樣,維斯洛特輕易殺了霍恩男爵,繼承了七日聖約。”
“這之後,七日聖約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再頻繁以一般民眾作為犧牲品,也不再濫殺無辜、為所欲為。維斯洛特通過轉生不斷在七日聖約內部進行篩選,所以很多極端的黑巫師已經死了。現在的七日聖約,正在慢慢改變,變得更加溫和。這也是我一直留在七日聖約,一直追隨吾主的原因,因為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聽他講完,薩多沉著臉,低聲說:“即使這樣,我也不能認同死靈師的存在。”
“不過至少,你願意認同我的存在,是吧?”喬托說:“你之前寫信把我叫來,現在你願意這樣麵對麵跟我說話,就是證據。”
“好吧,我承認。”薩多直截地說。雖然有時嘴硬,但他大多數時候,並不拐彎抹角、口是心非。
“那麼,你的傷是怎麼回事?”喬托又問。
“被那個跟吾主在一起、叫做道爾森的家夥打的。”薩多說:“他看到我,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根本不聽我解釋。”
“難道你——”喬托想到道爾森對沙耶的否定,說:“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因為他不相信,我還差點被打死。”薩多有些委屈地點頭說:“後來我想起不久前曾感覺到安德尼斯村裏進行過一場死靈術,所以就帶他回去,找到那個亡靈。他聽那個亡靈哭訴之後,才相信這一切,還好他有靈眼——”
“你這樣做,不是在離間別人嗎?”喬托生氣地打斷他的話說。
“我隻是把真相告訴他,讓他知道他認為是朋友的人的本質而已。”
“所以他才自暴自棄,差點死在這裏!”
“這個……”薩多低下了頭,似乎沒想到這對道爾森的打擊這麼大。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你做的過火了,老兄。你必須做出補償。”喬托又說。
“什麼補償?”薩多以疑問的目光看向他。
薩多語重心長地說:“重新認識吾主,重新認識現在的七日聖約。”
“可是我要怎麼認識——”
喬托從口袋裏掏出自己家的鑰匙,扔給他說:“一會兒我把我的地址寫給你,你到我家去。我書房裏有我寫的書,其中就有七日聖約的曆史——當然是不公開的。”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