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齡，你能大體判定嗎？”凱伊問科菲。她很想知道死靈師是不是可以活到幾百歲。
    “已經做過骨齡鑒定，大概50歲左右。身份確認交給法醫莫裏斯了，他已經取走了他的指紋、牙印信息和DNA樣本。”科菲據實相告。
    “我什麼時候能跟他談一下？”凱伊問。
    “醫院已經接到蘇格蘭場的命令，不能讓任何人接近他，隻有少數幾個專員可以，抱歉你不在其中。”科菲聳聳肩說。他習慣把倫敦警察局稱作蘇格蘭場，這是一個別稱，源於1829年。他覺得這樣說會顯得自己是一個具有曆史厚重感古典英國人。
    凱伊皺起眉，爭辯說：“可我也是倫敦警察局的專員，而且是因為我這個人才被抓住並送到這裏——”
    “我知道，凱伊。”科菲打斷她的話，說：“但這是上頭的命令，不要為難我。”說完，他看著凱伊，攤開了雙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拜托，科菲，我們一起共事都這麼多年了，你知道我不是一個亂來的人。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問清楚。”凱伊以祈求的眼光看著他。
    科菲皺著眉，歎了口氣。他了解凱伊，他知道凱伊是一個認真敬業的人，也知道她不會捅出什麼亂子。他猶豫著，之後歎了口氣，說：“抱歉，凱伊，這次真的不行。上午局長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不過——”科菲說著看了看左右，湊近她低聲說：“因為我們的交情，我可以提供給你一點線索。其實今天上午他就已經醒過來了，蘇格蘭場派談判專家跟他談了一個多小時，其間他有幾次情緒異常激動，我進去給他注射了鎮靜劑。所以，我聽到了一些詞，可能是很重要的詞，也可能隻是他的胡言亂語。比如，曼徹斯特、尤利西斯、凶手、亡靈……”
    “還有嗎？”凱伊感激地看著他問。
    科菲抿嘴看著她，隨後又說了一個詞：“七日聖約。”
    “七日聖約……”凱伊重複著，脊背一陣發涼。
    “嗯，我記得的就這些了，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抱歉我不能讓你進去見他。”科菲歉意地說。
    “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謝謝。”凱伊說著，跟他作別，離開了醫院。
    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凱伊把科菲說的幾個詞記在了筆記本上，之後給倫敦警察局局長斯考特-格裏漢姆打了電話。
    “長官，我是凱伊-赫索斯。我想申請問訊今天淩晨從海格特公墓帶回來的那個人。”她開門見山地說。
    “我不能批準，因為這件案子已經交給其它部門去調查了。”
    “別的部門？為什麼不由我們繼續調查下去？”
    “總之，這件案子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赫索斯，你不必再調查下去了，我也已經跟哈裏頓說過了，就這樣。”他提到的哈裏頓，是凱伊的頂頭上司。
    “是，長官。”凱伊無奈地說。
    掛上電話，凱伊皺起了眉。
    ——不繼續下去嗎？怎麼可能！既然不能接觸死靈師，那麼就通過別的途徑調查好了。死靈師總歸是個人類，總應有個遮風避雨的據點吧？他的身體狀況那麼糟，住處很可能就在海格特公墓附近……
    想到這裏，凱伊回局裏請了半天假，借出金屬探測器，再次向海格特公墓的方向前去。
    剛到海格特公墓門口，手機就發出刺耳的鈴聲，凱伊低頭一看，是維妮娜。
    “維妮娜？”
    “凱，你現在在哪裏？我打到你辦公室，他們說你請假了。”維妮娜的語氣裏透著擔心。
    “我現在海格特公墓，正想對這附近做些調查。什麼事？”凱伊問。
    “道爾森的日記，我拿到了影印版。要我傳真到你辦公室嗎？”
    “真的嗎？太好了！”凱伊興奮地說：“好——哦，不，傳真到我家裏吧。”
    “怎麼了？辦公室有什麼不方便嗎？”維妮娜敏感地問。
    凱伊歎了口氣，說：“我被禁止跟昨晚抓到的那個死靈師交談，我想很快就會被禁止調查關於死靈師的一切。所以現在所做的調查，最好隱蔽一些。”
    “為什麼？”
    “還記得約翰提到過七日聖約這個組織嗎？我懷疑這個組織現在還存在著，並且還和政界高層有利益往來，而那個死靈師，很可能就是這個組織裏的人。因為政府和七日聖約沆瀣一氣，所以才會禁止一般警員對七日聖約做調查。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還需要證據。”凱伊解釋說。
    “哦，幹脆放棄吧，凱。”維妮娜勸她說：“蚍蜉撼樹談何易。”
    凱伊苦笑，說：“放棄了，我就不是我了。就像那些探險家，時刻都冒著客死他鄉的危險，但是從沒有後悔過，也不會放棄。”
    “就像道爾森。”維妮娜低聲說。
    “什麼？”凱伊沒聽清楚。
    “沒什麼。雖然不想這樣說，但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凱。”維妮娜用黯淡的聲音鼓勵她說。
    “謝謝你，維妮娜。對了，你有空能不能再幫我調查兩件事？一是尤利西斯和海格特公墓吸血鬼事件的關係；二是七日聖約。”
    “好，我會查一下。”維妮娜在電話那頭一邊用筆刷刷地記著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