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泣 01 亡靈的鬼故事  01 酒吧裏的不速之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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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_me_constituai_dans_ma_vie_et_dans_ma_mort,qui_m’interesse_bien_plus_que_ma_vie,carcelle-cine_fait_partie_que_du_temps_et_celle-là_de_l’éternité。
    【Alexandre_Dumas(fils)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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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2年1月10日,暴風雪之夜。挪威北部偏僻而平靜的鄉村安德尼斯,正上演一場悲劇。村中唯一的酒吧沒有名字,供勞作了一天的莊稼漢們歇息、發泄,或交流屈指可數的八卦消息。平日裏人滿為患,但這天晚上,因為暴風雪的關係,這裏隻聚集了17個人。他們都是這裏的常客。冬日農閑,他們幾乎每晚都來,暢飲一番後,醉醺醺地回家躺在暖暖的被窩裏,抱著老婆睡到自然醒。第二天做些木工,修補家具或房頂,吃老婆燉的肉,晚上再來喝酒——這就是他們冬天的日常生活。
    此刻,酒吧外是黑白相間的極冷世界,狂風怒吼;酒吧裏是被煤油燈渲染上一片暖黃的原木桌椅,壁爐裏火光正旺。威士忌和伏特加的香味彌漫在空氣裏,醉意漸濃的男人們開始高談闊論。在這個被高山環繞、不通火車的封閉村莊裏,這17個人都是鄰居,相互熟識。不止是他們,上到他們的父親、祖父,以及祖祖父,下至他們的兒孫甚至曾孫曾曾孫,都將是鄰居,依舊相互熟識。
    他們不了解世界形勢,也不明白政治經濟,甚至是誰在統治他們,他們也不關心。他們隻在乎土豆小麥的價格、釀酒工藝的提升,或者,哪家的姑娘越來越漂亮了,誰家又要辦紅白喜事了。聊到盡興處,一個一臉絡腮胡的男人站起來,舉起酒杯。他臉色紅潤,約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強壯如牛。
    “為我即將出生的小凱瑟琳幹杯!”他高聲說,眼裏難掩興奮之情。
    “沃爾特,你還不知道你兒媳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呢!”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精瘦矍鑠的老人笑著舉起酒杯說。
    “村長,她已經給我生了兩個孫子了,這次一定是孫女!”沃爾特得意地說,因自己越來越龐大的家族而熱情高漲。
    “如果是女娃,就嫁給我兒子吧!”和沃爾特相隔幾張桌子,一個異常健壯的男人站起來,舉起酒杯說。他頭發是火紅色,濃密卷曲,麵色黝黑,手臂上肌肉很明顯。大家都叫他紅頭發傑克。
    沃爾特精明的小眼睛眨了眨,想到紅頭發傑克去年因為用了英國人的肥料而使他家的土豆高產,大大賺了一筆,於是一拍桌子,說:“好!不過你今年也得幫我買一批那種英國肥料。”
    “一言為定!村長也在這裏,為我作證!”紅頭發傑克想到沃爾特兒媳的漂亮模樣,曾是村裏包括他在內的不少年輕人的夢中情人,不禁沾沾自喜起來。
    村長端著酒杯站起來,數落傑克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小算盤嗎?我看你八成是想小凱瑟琳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吧!”
    聽他這麼說,眾人開始哄笑。
    被他一言說中,傑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沃爾特可是答應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正在這時,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冷風夾著暴風雪吹了進來,連最強壯的傑克也不禁縮起脖子打了個冷戰。
    一個穿著厚重棕褐色羊絨大衣、頭戴寬沿帽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肩上和帽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雪。他站在門口跺了幾下腳,把黑色皮靴上的雪水抖落,然後把帽子和大衣掛在門口,兀自走了進來。他長得相當好看,和這一群鄉下人截然不同。他棕褐色的短發修剪地幹淨利落,一看就是出自大城市有名的理發師之手;他的眼睛是幽深的藍,透出一絲神秘的憂鬱;他大約二十幾歲,沒有蓄胡子,嘴唇寬厚微微上揚,臉上一副和善而尊貴的笑。他的毛衣和褲子都製作精良而且相當合體,像是上流社會手藝高超的裁縫精心設計的。
    村裏很少有陌生人來,在這種大雪封山的嚴冬,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隨著這個陌生人的闖入,酒吧裏頓時鴉雀無聲,34隻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這個動作優雅的年輕人。
    隻見他從容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白蘭地。
    “年輕人,在這種暴雪的天氣,你是怎麼翻山進村的?”精瘦矍鑠的村長第一個發話。
    “就你一個人嗎?”沃爾特也插嘴問,問完還打了一個嗝。
    “哦,是啊。”那陌生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挪威語回答說,卻故意忽略了村長的問題。
    “你是挪威人?”傑克問:“還是,英國人?”他是村裏極少數去過英國的人,眼前這個男人的談吐打扮,跟他在倫敦遠觀的那些上流社會的紳士們幾乎無二。
    “我是哪裏人呢?”陌生人笑著舉起酒杯,像是緬懷久遠的過去似的,說:“我出生於法國。17歲之後,我在歐洲各國旅行——”
    “你叫什麼名字?”沃爾特粗魯地打斷他說。
    那陌生人文雅地笑笑,並不計較,回答說:“約翰。”
    “你姓什麼?”沃爾特又問。
    約翰抿嘴一笑,說:“沒有姓,我就叫約翰。”
    “沒有姓?”沃爾特重複著,高聲笑了起來。幾個人跟著他在笑。
    “年輕人,跟我們講講你這一路上遇到的事吧。”村長建議說。
    這句話正說到約翰心裏,他微微一笑,說:“說到我旅途中遇到的事——啊,其實這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我知道很多謎,很多真相,雖然有一些注定會被掩埋在曆史的塵埃裏,永遠不被世人所知——”
    “什麼謎?什麼真相?”強烈的好奇心使沃爾特再次打斷他的話。
    “比如說,”約翰掃視了一下眾人,低頭抿了一口烈酒,雙唇微微濕潤,“Jack_the_Ripper,開膛手傑克。”
    “那是什麼?”有人嘀咕。雖然這時大眾傳媒業已經比較發達,但是四年前這起發生於倫敦東區極具轟動效應的連環命案還沒能傳到這個偏僻的極北之地。
    “四年前,在倫敦東區——也就是倫敦的貧民窟,發生了幾起針對妓女的命案。”約翰解釋說:“凶手極其殘忍,將人像畜生一樣殺害。雖然殺了很多人,有的案子還發生在住宅區,但是沒有人目擊到凶手的模樣。凶手一直逍遙法外,伺機殺人。”
    “一直沒抓到凶手?”有人問。
    約翰搖了搖頭,說:“雖然有不少人指出嫌疑人,但都沒有足夠的證據。還好後來凶手自己停手了,便沒再出現新的犧牲者。但是因此,真相也就沒人知道了——當然,除了我。”
    酒館裏所有的人都被約翰的故事吸引,齊刷刷地看著他。
    “你怎麼會知道?”傑克問。
    “因為我恰好那時候在英國,遇見了凶手。”
    “那你為什麼沒去報案?”村長問。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我講完整個故事之後,你們就會知道了。”說完,約翰微微一笑,再次低頭抿了一口酒杯裏的白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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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段是19世紀法國著名小說家小仲馬的墓誌銘:我的死比我的生更重要。因為生隻是時間的一部分,而死亡卻屬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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