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離家
    中午12點多，一路顛簸，終於到了昆明，車子不能在車站停太久，小金把車開到附近停車場，三人進了候車大廳，冷風跟冷芸還是頭一次出門，沒見過這麼大世麵，就這候車廳裏的人，少說也得上萬，見小金東瞄西看，冷風問道：“二叔，我們這是要去哪？我爸我媽呢”？小金許久才回答：“小風，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該你知道的，會讓你知道，不該讓你知道的，全是為你好，以後要照顧好你小妹，還有你，小芸”！小金說著又把話題對準冷芸，“你也不小了，以後凡事都要兄妹在一起，不要使大小姐性子，耍小孩脾氣，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凡事自己要忍受，若有朝一日混成人樣，那時隻怕……”！小金說著，眼淚撲簌簌羅了下來，喉嚨哽咽，一個大男人流淚，引得候車廳的旅客都朝他們看。見小金這個樣子，冷風急了，“二叔，你怎麼了。我聽你說得跟離別似的，是不是我家裏出大事了，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冷風激了，扶住小金的肩膀不停的搖，小金哭得更厲害，冷風這下沒招了，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看來，其中不少人指指點點，冷風看看擺垃圾桶那個角落沒人，便把小金拉了過去。這時小金也好些了，小金從懷中掏出兩張車票，遞在冷風手裏，冷風結果來一看，下午兩點三十五開往廈門的，還是臥鋪票，冷風似乎明白了什麼。“二叔，你要我跟我小妹去廈門”？小金點點頭；“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二叔你告訴我……”？冷風一夜沒合眼，加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茫然不知所措，到現在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要離家出走。小金點燃一支煙，剛吸了兩口，一個掃地的女人走了過來，“先生，這裏不可以吸煙，請你配合一下”！小金忙掐滅煙頭，那女人看了看才轉身離去，小金見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說：“你家裏出了事情，就是上個月你爸帶回去的那隻碧玉香爐，賣給買家後人家說是假的，買家就是昨天去你家的那個人，我們都叫他小白，西安的，現在他們要退貨還錢，可你爸沒錢，怕是……不可能，小白應該不會那樣做的”！小金邊說邊搖頭，冷風這時才明白，搞了半天，原來就為了這事，“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把錢給他們不就是了嗎，用得著半夜就逃亡似的出來”！小金搖搖頭，“你不懂，哪裏拿那麼多錢”？冷風奇怪了，他爸做了二十多年生意，手裏會沒錢，說出來誰相信，冷風又說，“不管多少錢，我相信我爸都會拿得出，走，我們回去吧”！小金聽了急忙把冷風拉住，“不能回去，他們，他們會……”！小金看樣子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冷風道：“二叔，我雖年幼，但心智早就成熟，不是那些整天隻知道跳跳玩玩的小孩，有什麼你說，我抗得住”！小金聽了這話，似乎吃了定心丸，定了定神，說道：“交貨的錢，是五千萬，為了避人耳目，我們分開走，錢交給老狼頭帶回來，我跟你爸到家後，老狼頭卻沒了蹤影”！“那就是被他吞了”？冷風接過話；小金搖搖頭，“不會的，他那麼老實的人，錢在口袋裏裝爛了都不會花，怎麼會私吞”！小金否認，“那就去找他，找到了不就沒事了嗎”？冷風無所謂道；“說得輕巧，你還小，去哪裏找他，都找了一個月了，老狼頭像從人間蒸發一樣，找不到了”！小金提起老狼頭，像是魂都沒了一樣；冷風想想，說道：“既然找不到他，那就叫那個小白的緩緩，把錢湊齊了再給他，他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冷風一臉輕鬆，小金沒抬頭，低聲道：“以後你在外麵闖，一定要賺錢，錢不是萬能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們活著，就為了錢，為了可以換來好多東西的那幾張紙，所以你以後無論如何，跟全世界作對，也不要跟錢作對，錢沒有對不起你，活著就是為了錢……”！小金正說到這裏，懷中電話響起，小金掏出電話，走開幾步去接，“喂，你們到昆明沒，趕緊走，永遠不要回來，嗚……”！電話是小金的老婆打來的；帶著哭腔，小金還沒來得及細問，電話那端穿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龜孫子的，拿了老子的錢想跑，一個活口也別想留，跟老子玩陰的，沒門，等著見閻王吧……”！電話在掛斷那一瞬間傳來女人的哭喊，雖然很小聲，但小金還是聽清楚了。“他們打死了大哥大嫂……”！世界都在旋轉，情景都在模糊，心口一股熱流堵得難受，小金似乎失去了知覺，冷風一旁看小金踉蹌著，忙一個箭步躥過來，“二叔，你怎麼了，二叔”？冷風邊喊邊把小金扶到椅子上坐下，引得警察都走了過來，小金強打起精神，“沒事，我沒事，就是沒睡好，你看時間到了沒，趕緊排隊檢票去”！冷風一看四周，“還沒到呢”！這時過來三個警察，走在前麵那個看了看他們三人，對小金道：“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我看你嘴角都有血”？小金強打起笑顏，“沒事，就是沒休息好，頭有點暈”！警察似乎也不想多問，隻留下一句話，“有病要看醫生”！就走了，冷芸在一旁也著急了，“二叔，你說你沒事，嘴角怎麼還有血”？冷芸有點驚慌，“各位旅客請注意，開往廈門的KXX次列車，於14點35分準時出發，請您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到候車室門口剪票上車”！廣播裏響起播音員甜美的催促聲，先前在座椅上睡覺的看報的聽音樂玩遊戲的，此刻像被電了一樣，瞬間起身將包跟行李拿起，往簽票口擠去，就連小金，也挎起冷風冷芸的行李，一左一右拉著她兄妹倆，往人群中走去，擠出剪票口，下了地道，又上了月台，走了十多米，才走到要坐的車廂，幫他們放置好行李，小金才坐下來，拉著冷風冷芸的手，鄭重的說，“以後就靠自己了，到那裏有人來接你們，車上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抽人家的煙，看好自己的物品，車票跟介紹信別丟了，不然以後去哪裏都麻煩，對了……”！小金說道這裏，懷中掏出來一些錢，連掏幾個口袋，連一角兩角的都掏了出來，“走的時候匆忙，就這些錢了，我想我以後都不需要它，你拿著，餓了買些飯吃，照顧好自己，二叔，走了……”！小金這麼一停頓，頗為憂傷，事已至此，冷風也不好多說什麼，出去就出去吧，也許去玩幾天，老爸就會來接自己，也是不錯啊，讀書那麼辛苦，還可以出來旅遊，爽啊。目送二叔下車後，望著他依依不舍的神情，冷風瞬間的興致沒了，隻有更多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