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聞人贇忙著請外援，華睿卓則要和弟弟喝喝茶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
    他們隨意找了一個瞅著還算清靜的地方，開始悠閑地喝起下午茶。
    “小穹，今天怎麼那麼湊巧你就在附近？”華睿卓輕品香茗的同時不忘正事。他有預感，軒轅穹出現在青舟小學附近不是偶然，應該也是為了聞人贇所說的那隻大妖怪。
    果然，軒轅穹老實回答：“大哥，我仔細查探了一下發生在你身邊的一係列意外，發現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嚴重得多。”
    華睿卓表情輕鬆：“怎麼個嚴重法？不就是一隻大妖怪嘛。”
    軒轅穹微怔：“原來大哥你已經知道了，是聞人贇告訴你的？”
    華睿卓點頭：“嗯。”
    “大哥，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就應該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凶險。大哥你聽我的，跟我到軒轅本家住一段時間。在消滅大妖怪之前，那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軒轅穹用期盼的眼神望著華睿卓。
    但是，華睿卓依然選擇拒絕：“小穹，不需要勞煩軒轅家，我自己會處理好。”
    軒轅穹有些憤懣：“大哥，你就那麼信任聞人贇？明明讓我來處理才是最好的方法，你為什麼要一意孤行？”
    華睿卓不想向他做過多的解釋：“小穹，我不是相信聞人贇，隻是相信自己而已。我不是頑固不化，隻是有自己的堅持。”
    “為什麼？”軒轅穹執意要一個答案。
    “我和軒轅家無親無故，為什麼要麻煩他們？”被軒轅穹逼得有些不耐煩，華睿卓不禁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答案，軒轅穹眼中染上絲絲傷感：“大哥，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麼？”
    華睿卓歎了一口氣：“對我來說，你是你，軒轅家是軒轅家。小穹，你不要想歪。”有時候，華睿卓對這個弟弟很無奈。軒轅穹太過敏感，這讓他真的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
    “好，大哥，我不強迫你接受軒轅家的幫助。但是，我的幫忙你不要拒絕好嗎？”軒轅穹最終讓步。
    華睿卓見好就收：“這當然沒問題，你是我弟弟，弟弟的關心，哥哥怎麼會拒絕。”
    這天，華睿卓沒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家。因為他和軒轅穹談了一會兒後，差不多就快到下班時間，他就索性沒再回公司。反正，沒有哪個員工會注意到總裁光明正大翹班這回事。就算有人發現了，也不會傻得到處亂說。華睿卓是老板，是發工資的人，誰會傻到和衣食父母過不去。
    抵達別墅門前，送佛送到西的軒轅穹執意要陪華睿卓進屋。他的固執讓華睿卓很頭疼，都到大門口了還擔心個什麼勁兒呀！但是不管怎麼說，軒轅穹是為自己好。於是，華睿卓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過，華睿卓和軒轅穹進屋的時候，屋內已有人。當然，這個人除了聞人贇不作他想。隻是讓華睿卓詫異的是聞人贇正在做的事，他居然在屋子裏的每個角落都貼上了黃符。這讓本來很有品位的屋子，一下子變得不倫不類起來。
    “你在幹嘛？”華睿卓的臉色微微發青。如果聞人贇說不出一個能讓他信服的理由，那麼他不介意把聞人贇和這些黃符一起打包扔出去。
    聞人贇此時正在把一張黃符貼到天花板上的吊燈上，聽到華睿卓的問話，他差點從梯子上掉下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正在為你貼保護符。”趴在梯子上的聞人贇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回答。
    站在華睿卓身邊的軒轅穹輕笑道：“不用那麼麻煩，畫個保護法陣不就好了麼？”
    聞人贇直截了當的一口回絕：“畫法陣沒有貼符有用。法陣隻要出現一個小小的缺口就會整個廢掉，符紙就不一樣了。就算有一張失效，其他的也能繼續發揮作用。”
    望著那些貼得到處都是的亂七八糟的黃符，華睿卓那個糟心：“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把這些亂糟糟的東西撕掉，難看死了！”
    聞人贇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我說總裁大人，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就忍忍吧。”
    華睿卓加重語氣：“你撕不撕？”
    聞人贇真是無語問蒼天，他這麼辛苦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眼前這位大少爺。到頭來，人家卻一點情都不領，他還真是費力不討好。
    “這樣好不好，我施法讓這些黃符隱藏起來，讓你看不見它們。眼不見為淨，這樣總行了吧？”聞人贇當然不能讓自己辛辛苦苦貼了好半天的勞動成果作廢，於是就想了這麼個折中的法子。
    華睿卓環顧了一眼被聞人贇貼得麵目全非的屋子，最終咬牙切齒的做出讓步：“行。但是事情一完，你就給我處理幹淨。”
    聞人贇小聲嘟喃：“你想留著，我還不給呢！這些黃符都能回收再利用的，值錢貨。”
    聞人贇的嘀咕，華睿卓就當自己沒聽見，“你忙完了就下來。”
    “幹嘛？”聞人贇繼續自己孜孜不倦貼黃符的事業。
    “我想和你交流一下手上的情報，這樣才能最大可能保障我哥的安全。”軒轅穹代替華睿卓回答。
    聞言，聞人贇立刻從梯子上一躍而下：“這個主意不錯。不過事先聲明，我手裏有用的訊息不多。”
    軒轅穹客氣且疏遠的一笑：“沒事，我這邊的消息也不多。”
    隨後，他們三人各據一張沙發，開始一場氣氛不太好的交流。
    軒轅穹先開口：“據我所知，周曉靜身上的那隻蛇妖靈是十幾天前和她達成協議的。周曉靜希望趙理永遠和她在一起，但是趙理對周曉靜卻沒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周曉靜就拜托了蛇妖靈。”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華睿卓很不解。
    聞人贇想接話，軒轅穹卻搶先說道：“周曉靜誤會趙理對你有不該有的想法，憤恨之下就吩咐蛇妖靈，想要置你於死地。”
    誤會？聞人贇心中冷笑，明明是事實好不好！軒轅穹為什麼要糊弄華睿卓？這個問題，聞人贇沒有興趣深究。反正，他隻管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好。
    “那條蛇妖靈不是一般的妖怪，可以說它僅僅是憑借大妖怪的妖力而存活。也就是說，可能隻有殺了大妖怪，阿睿才能真正平安無事。不過，關於那隻大妖怪，我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聞人贇直言。
    軒轅穹神情凝重：“我也沒有。近年來人間並沒有大妖怪興風作浪，這隻大妖怪的出現來得太過突兀。”
    聞人贇搖頭：“突兀倒不至於。其實這類事早就發生過多次，隻是我們沒有放在心上罷了。我的朋友查到，僅僅是今年就出現了十幾起被妖怪拿走魂魄的死亡案例。經過初步斷定，應該都是依附於那隻不知名的大妖怪的小妖所為。”鳳日天的速度奇快，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查到了對他們很有用的東西。
    “奇怪。如果真像你所說，短時間內出現了這麼多異常死亡的人，為什麼我們軒轅家沒有收到任何彙報？”軒轅穹眉頭微皺。
    四大世家是神之後裔，他們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維護人間的基本安寧以及維係人類與妖魔鬼怪之間的某種平衡。所以，人間隻要有任何異常，四大世家都會快速知曉。就算是因為妖怪和人類達成了等價交換的協議，他們要睜一隻眼閉一眼，也不會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這回的事，真是太奇怪了點。
    聞人贇壞壞的猜測：“該不會是你們四大世家又出叛徒了吧？”他的話無疑是在給軒轅穹難看，姚家出現叛徒且隱而不報之事，可是四大世家抹不掉的心頭之恥！
    軒轅穹表無表情的回擊：“那隻是一次意外。而意外，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的。”
    他們的對話，華睿卓有些聽不明白。但是，他聰明的選擇不開口。靈異界的事，華睿卓可以說是一點都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對他而言，他隻要知道靈異界的天師能幫自己解決麻煩，並且永絕後患即可。
    聞人贇收回自己的試探。從軒轅穹的表現來看，這件事還真不像是四大世家內部的人幹的。那麼，那隻大妖怪到底是什麼來頭？目前來看，暫時隻能把它當做一個謎。
    “言歸正傳。聽軒轅二少的口氣，你心中似乎已有計劃？”聞人贇揣測。
    “是。”軒轅穹幹脆的說，“小妖和大妖怪之間有微弱的聯係，隻要讓我捉到周曉靜身上的蛇妖靈，我就能憑借它找到大妖的所在。”
    聞人贇不急不慢的發問：“確實如此。那麼，你今天原本是打算去捉蛇妖靈的嘍？”
    軒轅穹點頭：“不錯，一開始我確實有那樣的打算。可是，見到蛇妖靈後我才發現，如果我強行把它從周曉靜身上抽離，周曉靜就會即刻死亡。天師條規上有寫，不到萬不得已，我們萬不可以傷害普通人為代價捉妖。所以，我沒有執行心中的想法。”
    聞人贇補充：“還有一點你忘了說。隻有在不驚動大妖怪的情況下，捕捉到小妖，才能通過它找到大妖怪。如果被大妖怪得知你的意圖，你不僅找不到大妖怪，反而會激怒它，從而使你哥陷入更壞的境地。依你現在的能力，你還做不到在不驚動大妖怪的情況下捉到那隻蛇妖靈。以上我說的，可都對？”
    “不錯。”軒轅穹痛快的承認自己能力有限。但是，緊接著他就不甘示弱的反擊，“不僅我做不到，同樣的，你也做不到。”
    聞人贇隨意的聳聳肩：“我確實做不到，所以我壓根就沒想過要那麼做。不過，既然你提出了這麼個辦法，必然是有所圖。現在，可以完完整整的說出你的打算了麼？”
    軒轅穹不再拐彎抹角：“我們單個人做不到，但是聯手以後就不一定了。你、我再加上風家的風霖，我們三人聯手，應該有總夠的把握做好這件事。”
    “我不主張用這個辦法，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風險太大！一個不慎，你哥就完了。我想，你也不想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聞人贇不喜歡以身犯險，他做事向來喜歡十拿九穩。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不過一旦出手，那就必定全盤搞定。
    “那你想怎麼辦？”軒轅穹將心中的不屑深藏眼底。在他看來，聞人贇就是一個畏首畏尾的膽小鬼。瞻前顧後，一點魄力都沒有。這樣的人，居然還是和他齊名的天師，他真為自己感到不值。
    聞人贇的方案相對保守：“通過其他途徑盡快找到大妖怪的所在，然後想辦法對付它。與此同時，阿睿這邊的保護不能有任何放鬆。我們在明，它們在暗，我們可以說是防不勝防，還是穩妥一點為好。”
    軒轅穹一口反對：“不行，那樣太慢。如果一直找不到大妖怪，我哥豈不是要一直擔驚受怕？再說，保護再嚴密也有疏忽的時候。所以，我認為還是要速戰速決。”
    “看來，我們是達不成共識了。”聞人贇沒有繼續和軒轅穹爭辯，“這樣吧，我們問問當事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