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斐言捂住嘴，吞咽著幾乎都要脫口而出的求饒。
    他想要做什麼？
    斐諾嘲弄的瞥了一眼斐言，淡聲道：“是不是我對你太放縱了。”
    所以他才那麼的有恃無恐。
    不是這樣的，斐言骨子裏的倔強導致他不得不咬緊牙根，堅持不肯認輸。
    哥，他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最為疼愛的他人是他。
    可是隻有他才會如此的傷害他！
    不折手段！
    “在你的心中，我永遠都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冷淡的直視著正捏住自己手腕的斐諾。
    他冷笑道：“那你還想我怎麼做？
    他也是個驕傲的人，無法忍受的底線也是有的。
    斐諾蹙著眉頭，他鬆開手，手掌攤開，他撐著被麵，平視著斐言，淡聲道：“你以為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果然當初他就該給他一個畢生的教訓，好讓這個小崽子明白什麼人的話，他是可以違背，而有些人，是他這輩子都需要服從的對象。
    斐言懨懨的撇開視線，他就是厭惡斐諾這一點，凡事大權掌握，而不給他一點人權。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當他是人過？
    真是可笑……
    在他最艱難的時刻，難過的時候，躺在地下城思考著下一場對手的時候，他又在哪裏？
    “哥，我發現……哪怕是再喜歡你，我也不能再踐踏自己。”不是說不值得，而不是沒有必要。
    斐言的臉上失去了一貫的笑意，他推開斐諾，整理好衣服後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玄關處，他轉動了把手，嘴角微微一頓。
    一個人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化為對方的影子，時刻不離的愛情會令人感到窒息。
    他心灰意懶地下樓，不再留在屋子裏。
    回來與不回來，有什麼區別嗎？
    他們之間所阻隔的不僅僅是空間，還有對對方的認可。
    這一次是他先走開，斐諾，他不必感到什麼不適，畢竟就算是一個孩子，也是需要長大的，何況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有時候就算是是再傷心，我也不會表現出來，可是……我還是會傷心，混蛋！”他形狀優美的唇緊抿著，仿佛帶著深深的不甘。
    這要他怎麼甘心？！
    明明近在咫尺了，可是他卻不肯再讓自己靠近，在他所能接近他的安全範圍之內，他在自己最疲弱的地方豎起了黃（防和諧）色警告牌。
    沒有必要的，他和他之間……
    他獨自一人走下樓，一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其實一個也好。
    真的，不用再為其他人傷心。
    “我以為我足夠堅強，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還是很在乎。”隻要他冰冷的一句話，就足夠抽去他的全部的力量。
    他木然的抬眸凝視著街上的霓虹燈，倏忽一笑。
    “海誓山盟什麼的果然都是說著好玩，當初……我怎麼就傻傻的相信了。”他為了他，曾經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曾經那麼的委曲求全，可是他依然可以揮一揮手，選擇讓他留下。
    心驀然抽痛，伴隨著肉（防和諧）體所產生一陣的痙攣，他隻能抱膝蹲坐在路邊。
    很痛很痛，比起當初他決定去地下城打黑拳的時候，還要痛。
    楊黎深曾經在地下城說過，如果他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凡是站在他麵前的都是敵人。
    包括斐安。
    “我以為自己是可以忍受的。”他抱著自己，沒有嗚咽聲，沒有激動的語氣，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
    可是——滾燙的液體還是順著他的眼眶迅速地跌落在地。
    多年的希冀到了最後，也不過隻是個笑話，正如他對於斐諾而言，大概也不過隻是個笑話。
    可笑的是，他一直都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獻祭。
    “我不是……什麼都可以的……：
    漫漫長夜終究會過去，可是斐言的心中的陰霾到底會不會消逝，也許這要看斐諾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