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諾看著斐言現在這個樣子，又忍不下心就這麼放著他不管。於是深吸一口氣後，他終於還是示弱了。
    “先把你的手拿過來給我看看。”
    斐言的雙眸仍舊一片冷冷清清，連一絲反應都不想給他。
    這個孩子，還真的到了青春叛逆期。斐諾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誰叫這是他家的孩子，打不得罵不得，隻能想著辦法要他開心。
    “然後再摔我一次？”斐言麵無表情的歪過頭，就是不想看他。
    “這次是我的錯了，隻是你的手……”斐諾無奈的搖搖頭，他起身，雙手搭在斐諾的肩上，安撫道：“可以給我看下嗎？”
    “不要！”他側身避開斐諾的手，臉上的神情極度不悅中。
    他根本當他是小孩子，也隻是當他是孩子！
    可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已經不是了！
    “哥，有時候，我真的會很討厭你。”他突然轉過頭凝視著他，眸底的卻隻剩下無機質的冰冷。
    如果給不了他期望，那麼就別再做會讓他誤解的舉動。愛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勇氣，他會怕有天自己會情不自禁的獻出全部，而換來的卻是嫌棄惡心。
    他懷抱著右臂，冷冷的笑著，“隻是一條手臂而已，我還犧牲的起。”
    總好過今後自己會犧牲全部，也許他真的想錯了，他根本就不會陪他一起下地獄。
    “你到底在說什麼？”斐諾又氣又急的扯住他的袖子，硬是將斐言拉向自己。這孩子怎麼愈來愈不聽話了，他小時候明明最喜歡粘他的。
    這回斐言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他的視線定在他的臉上，眸光頓時暗下一個色階，“哥，你明白的，你是明白的！”
    為什麼要假裝什麼都知道，為什麼總是要他一個人去猜測，像個笨蛋一樣的隻能看著他的臉色，就怕他有一天不喜歡自己了。
    “哥，他們都說我是你養的，是養來玩的。”他靠在斐諾的肩上，感受到他霎那間的僵硬，還有……退縮。
    他不是一個會被噩夢嚇哭的孩子，而他根本也還沒有到做父親的年紀，他們之間又怎麼會是父子？
    為什麼他就不敢再跨越一步。
    斐諾就差一點就把斐言的手臂再一次的卸下來了，聽聽，這個孩子，他在說什麼？
    什麼養來玩的，他為了他，學著怎麼哄孩子，學著怎麼當好一個榜樣，好不容易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還沒揪把辛酸淚，他就講這種讓他絕對肝火氣炸的話，存心的吧！
    “哥，我不喜歡當兔兒爺，我也有喜歡的人。”他攥著斐諾的手臂，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在笑。
    斐諾雖然很氣斐言說這種話，但他更氣有人會用這種話在背後中傷他家的孩子。這是絕對的挑釁，如果被他知道是誰，那麼他一定會給那人一個畢生難忘的慘痛記憶。
    “小崽子，你聽著，就算你是兔兒爺，也都是在上麵的，壓過所有人，他們說這種話，老子叫他們真的都變成兔兒爺。”
    他不是這個意思。無力的倒在斐諾的懷裏，斐言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出聲。
    “小崽子？”斐諾壓低了嗓音叫了他一聲。
    “呃？”
    “你真有喜歡的人？”他不敢表露出過多的不滿，就怕再一次的刺激自家孩子敏感的內心。
    他知道如果斐言說喜歡，那麼絕對是死心塌地愛著，哪怕他有意見，而他也說不定會忽視掉。
    所以——做什麼早戀不對的思想教育，那絕對是一種最白癡的做法。
    “嗯。”沒有猶豫，他的回答很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