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咫尺天涯 042 青燈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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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青燈古佛
寶寶無話,安隱棱完全當寶寶是說要他放下扇子而從善如流了。
“過來喝茶啊。”安隱棱喚,寶寶無奈的也坐了過去。眼看著安隱棱裝傻充愣,可剛剛那心思過去了,寶寶也不想這個時候再去揭他的疤痕。相對於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刻下已經好多了不是嗎?寶寶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怎麼不說了?剛不是說有事找我嗎?有事盡管說便是,還客氣?”見寶寶一直低頭吮茶,安隱棱便出聲打破著平靜。他們對他的關心,他自是知道的。可不管是逃避也好還是其他也罷,終究他是能不提及便不提。這些時日他也想了很多,雖說不全能放下,卻多少看開了一些。
就如同寶寶曾經說的那樣,他若是活的不好,那依著玄星澈的性子,怕是要內疚的。所以,他一個人,便活著兩個人的命吧。一切就讓時光去泯滅,等他百年歸老的時候,見了玄星澈,也可跟他說說他這一輩子的奇聞趣事。
“啊,哦。”寶寶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聽到安隱棱的聲兒才恍然醒悟,連忙應聲。
“我這兒有副圖,可我看著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你生在皇家,見聞必定是不少,所以想請你看看。”寶寶所謂的這幅圖,其實就是那碧綠色的小蟲子的樣子。寶寶將它以空間拘束拘束住,花了一番心思才將它的模樣細細描繪了出來。
其實找人詢問這事兒,按理說不該來找安隱棱,畢竟他此刻可以說是‘病人’。而若說這些人中與寶寶最為親密的玄星明和夏雲籬,這一來夏雲籬那個年紀,雖說詩書讀過不少,卻出生普通富商之家,對這些事怕是不知的。寶寶怕是問了也問不出什麼,還徒自讓夏雲籬擔心了。
而玄星明,那寶寶就更是清楚不過了,打小詩書都是被逼著看進去的,還能指望他自己閑來之時找些奇聞異誌來看麼?
另同樣皇室出身的安隱然,寶寶卻是沒多做考慮。雖說已經半推半就的承認了他跟狼堯的關係,可是多半還是在觀望之中的,不會跟他多說些什麼。對他與狼堯,也可以說等同於對玄星明和君止雲。餘下的人,自然就更沒什麼可考慮的。要麼天真不知世事,要麼就是心思不在這些奇聞異誌上。
最後免不得還是來勞煩安隱棱了。
“哦?還有什麼是需要出生皇室才能看得到的?”安隱棱打趣,卻也接過圖來細看。
“我隻是覺得皇宮裏多少會有些典藏,或許你兒時調皮就看見過這些奇異的東西呢?”寶寶知安隱棱是為打趣,卻也不落下風的回敬回去。畢竟,已經很久沒有見安隱棱說話是這個調調了。
安隱棱白了寶寶一眼,便對著寶寶畫得惟妙惟肖的那副圖研究去了。這畫為顯得逼真,寶寶自然采用的是實物素描的畫法,甚至連上色都是一絲不苟的。看的安隱棱好不稱奇,這碧綠色的小蟲,簡直是躍然紙上了。
一連聽著安隱棱誇了幾次畫的不錯,寶寶已經無奈加無語再加苦惱了,這人說到現在簡直市每一句在點子上的。可是看他這專心致誌的模樣,卻又讓人催不得。
“這蟲兒簡直是玉雕的一般,你畫的也活靈活現,若不是你一再聲明這是個活物,怕是我見著真物,也要說你是雕了塊絕美的玉石玩物了。”終於抬起頭,安隱棱清淡的笑意卻沒給寶寶好心情,怎麼還盡說些不在點子上的話啊?
“這世上真有這般物什?若是得當,不知是否能給我看看呢?”安隱棱儼然是對這蟲兒來了興致,甚至根本不談是否知道這蟲兒的事,反而提言想看看活物。寶寶真是為之絕倒了,更似是覺得,安隱棱就是在作弄於他。
“這蟲兒你卻是不能見的,我都沒搞明白它到底是何物,若是貿然放出,傷了人就罪過了。不過你要是幫我搞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就讓你見。”遂著安隱棱對這蟲兒的興趣,寶寶拋下誘餌,誰知安隱棱突然變了副臉色,一臉的可惜。
“那我怕是真的無緣見這東西了,我沒見過,更沒見哪本書上提及過。著小蟲兒通體碧綠,猶如一塊上好的璞玉,就你所畫來看,身上隱隱還透著花紋,這般奇異的玩物,我倒也來了興趣了。”安隱棱一臉可惜的模樣,話卻說的不慢,更叫寶寶心中有些哀怨。
我滴爺啊,你這一點頭緒都沒有你就扒著這話翻過來撇過去的看了將近半個時辰,你這不是浪費咱倆的青春麼。寶寶哀怨的剜了一眼安隱棱,卻也說不出什麼來,這群人之中就安隱棱可能了解的比較多了,卻是連他也不知道。這蟲兒的秘密,怕是要等他回了天宮去問翦日神君了。
“喂,你也別這麼看著我,我會幫你留意的啊。想來你昨夜離開那麼久,想必就是喂了這蟲兒吧?你竟然能夠製得了它,甚至還能細細的畫的這麼逼真,想必它也不是你的對手,不如有空教我看看唄?”安隱棱輕呷一口茶,又說。
寶寶頓時悟了,原來還在這裏等著他啊。這意思不就是說即便他不幫著他查出這東西是個什麼,他隻要能製住它,他就是要看了嘛。可複一想,難得安隱棱對一件事物起了興趣,又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可若是叫他去看,那蟲兒指不定還有什麼招兒,那先前遮了幾個漢子的那熒光,寶寶可是還沒弄清楚呢。若是即便在束縛之下,還能散開那熒光,那可怎麼辦?
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寶寶隻好訕訕的抹了抹鼻頭,沒有接話。
幸好不過沉寂了一會兒,屋外便傳來侍衛說晚膳已經備妥的聲音,安隱棱也沒有機會再說什麼,寶寶當先一步就往外去,活像餓了不知多久的餓死鬼。安隱棱不禁嗤笑一聲,這模樣活像當年被他纏久了,見了他就找借口溜得玄星澈。
一想到玄星澈,安隱棱不禁摸摸胸口裝著玄星澈的那處,喃喃的念了句,澈兒。
自除了京城之後,一行人的飯菜到沒了那些這類那類的搭配,多是九菜一湯有葷有素就可以了。眾人一邊聊一邊吃,倒也很快就吃飽喝足。而後的茶水,到顯得悠然了起來。就連才開始吃飯,就嚷嚷著快些吃完好盡快去玩的狼堯,也沒著急,悠悠的喝著茶。
“恩,午膳後侍衛來報,說是京城裏來消息說,年關將至,想叫我們現在就往回去,以免路上敢急了。”喝了小半杯茶,玄星明還是喃喃的開了口,眼神可以說是每幾個字就瞟一眼安隱棱,深怕他有什麼異樣。
還未待他人說話,上了藥變得‘滲人’的君止雲卻開了口。
“原來星明你是京城人士,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其他情況呢,給我說說唄?”卻不料本就在意著安隱棱的玄星明一個白眼睇過來。這些人說了好久的話,卻是沒他插嘴的餘地,君止雲又怎麼甘心?再加上中午上藥的時候,他刻意叫大夫在衣物包不著的地方,多上了些藥,纏了布帶——除了臉上沒包起來,就連脖子上都產了好幾道,搞得寶寶第一眼瞥見他,叫了一聲木乃伊。
“連這都不知道,還說喜歡人家。”狼堯瞥了一眼實在恨磕磣的君止雲,似乎有仇一樣的針對他,“我們都是京城的,隱棱和然然可都是王爺,玄大哥是將軍,想嫁進將軍府的,可是排了整個京城呢。”
狼堯說著還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好似說得他自己一樣,卻想不到君止雲不怒反笑,還一臉感激的模樣,說,“此番還多謝狼公子提醒,如若不然在下還真沒了危機感,若是星明被人捷足先登了,在下可真就要悔死了。”
狼堯險些一口氣背過去,給他棍棒他能當甜點,頓時怒哼一聲別過頭。安隱然好笑的看著他,連忙去安撫。明明不善此道,還要去招惹人,真是叫他直樂。但看他那氣的不輕的樣子,卻又心疼。
其他人也皆是笑笑不多說什麼,狼堯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弟弟,可愛的疼還來不及呢。而安隱棱看見安隱然忙不迭的安慰著狼堯,不著痕跡的別過眼去,弟弟幸福,他該高興。可卻不自覺的想到了玄星澈,繼而想到,他那個皇兄。
年關了,是該回去的。他還沒有去給父皇守靈,回來之後雖去皇陵,沒過幾天皇帝便召了他回來,想想那時,皇帝是怕他在外聽了什麼風聲,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地下才安心些吧。可是還不是讓他聽見了他跟楊青瀾的談話?
“哎,說話,回不回去?”一旁坐著的寶寶輕輕推了推安隱棱的胳膊,這家夥,人家都在這裏等著他發話,他倒是神遊物外了。
“回啊,終歸是要回京的。”平淡的語氣,臉上甚至還帶了些笑意。可是那微眯著的眸子卻讓人看不出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罷了罷了,回去了,就去皇陵吧,終生青燈古佛也不失為美事吧,至少對他來說就是無可替代的。每天每夜都有無盡的時間去想那個他深愛的人。做了個決定,安隱棱的心似乎也真的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