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童七歲 009 辰遠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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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戌時,老地方見。
看著手中紙條上蒼勁的筆跡,玄辰遠滿心歡喜,卻又在下一瞬間止不住的疼。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為什麼還要這麼糾纏不休?越糾纏,不就越難解難分嘛?可是玄辰遠卻無法否認,私心裏,就是想與那個男人難解難分。
將手中的紙條揉了又展,展了又揉,好幾次想要扔掉,卻又忍不住收回手,將紙條放在胸口,仿佛紙條上,還有那人的溫度與氣息。
正皓,我改如何,忘了你。一行清淚無聲無息的霸占了玄辰遠俊秀的臉龐,他真的放不下,可是,他也得不到啊。
子時,已有冬日氣息的風,吹得玄辰遠原本就涼的心口,更是冷冽。他想跟他說,永不再見,可是卻也知曉這句話是何其殘忍。而且,怕先忍不住的,會是他吧,他一定,會偷著去看他的。一想到自己是何其的不堅定,玄辰遠不禁苦笑。可是即便是能在遠處看他一眼,對他來說都是何其幸福的啊。
玄辰遠亦步亦趨的走向那個老地方——玄辰遠原本選來用以作為自己與安正皓的小家的屋子。買下了,卻並未住過,現下,早已荒廢。不大的院子,哪怕是修葺之後也不會看出富貴之態。不過玄辰遠卻喜歡這樣,不大卻溫馨,若是他與安正皓住進來,等他們有了孩子,一家人將是何其歡樂?
可是這一切,僅有午夜夢回之時,才能成真了。
玄辰遠步入小院,一眼便看見那個等在石亭裏的男子,那裏,原本用以兩人吟詩對月之用,那修葺的格局,是他的最愛。看著那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玄辰遠一陣心慌,他,他不應該來的,他們之間該斷了的。看著此刻靜謐和諧景象的玄辰遠,慌不擇路的想要逃跑,卻在轉身後不過踏出兩步,便落入一個溫暖堅韌的懷抱。
院落本就不大,石亭與此的距離,自然不過十數米的距離。而安正皓則在玄辰遠來時,便已注意上他,隻因居高臨下又夜黑風高,玄辰遠未注意自己已經現了蹤跡。看見玄辰遠的怯步,安正皓哪兒還等得,輕功一發,瞬時將愛人擁入懷中,久久不放。
“皓,皓,放開我。”玄辰遠被抱的有些氣悶,掙紮著叫道。
“不要,我放手你就要走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才能見你一回。”越說,安正皓的手臂越收進,仿若要將玄辰遠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皓,你聽我,唔……”玄辰遠掙紮著想要辯解,卻被安正皓突如其來的吻弄的一時失神。
吻,上一次的吻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玄辰遠都已經有些記不清,不過,這吻卻是一如既往的好。甜蜜,柔軟,溫暖,那般滋味不是僅僅幾個詞便能描述的清的,需要親身體會才能知道安正皓所能帶給你的瘋狂。當然,這一點玄辰遠要獨享,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一個甜膩的長吻結束,玄辰遠已經軟癱在安正皓的懷中,被緊緊的擁著,毫無反抗之力。
“遠,我知道你在顧及。”安正皓喑啞的聲音,緩緩地在玄辰遠頭頂盤旋。玄辰遠安靜的偎在安正皓的懷裏,這溫暖與柔情,讓他再貪戀一次,最後一次。這麼告誡自己的玄辰遠,卻不知這話,自己已經說過多少遍。
“我,我也我的無奈。我知道你懂,可是我,我也放不下你,兩難取舍你知道嘛?”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是亙古傳下的箴言。
事實上,他願意放棄皇位。江山美人,他要的,不過是那個愛著他的人——即便不是美人都沒有關係。可是他不能,從他無可奈何的被推上這個位置之後,他就不再是自由人。
“皓,不說這個了,呐,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玄辰遠想著轉移話題,他避諱這個話題,他不想跟安正皓討論他們無可奈何的分別。可是在話說出口之後,他又懊惱不已,他的這個話題根本聊不起來,他心裏很清楚,安正皓是忍不住要見他了,他才會找他。
他能暗地裏去站在遠處看著他,但是安正皓卻不能。
“我想你。”果不其然,埋首在玄辰遠頸間的安正皓悶悶地聲音傳來,聽的玄辰遠一陣心疼。“他們又在催我立太子了,嗬嗬,我又不是半死不活了,那幾個孩子還小,我現在哪裏能……”若是那幾個孩子都大了,安正皓不會不舍得皇位,反而會拱手讓出,然後陪著玄辰遠浪跡天涯。
可是那幾個孩子最大的也還隻有十歲,這叫他如何放手?難道讓祖先的血汗白流,將千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他當然也十分清楚那些大臣要他立太子的緣由,隻是,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也如他一樣,被人推上皇位,他要他的孩子自願登基。
當然,他也不允許為得皇位不惜一切的人得逞。他現下隻有四個兒子,雖然他不能保證他們幸福快樂,卻足以保證他們高枕無憂。現在孩子還小,心裏想的都不清不楚,他不願去替他們做決定,讓他們以後後悔終身。或者,如他一樣,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要不,你去問問幾個孩子的意思吧,雖然孩子還小,但是他們畢竟是皇室子弟,心性遠比尋常孩子成熟些,並且,若是你對他們稍有鬆懈,怕是以後會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麵。”出現兄弟相殘,自然也就可能出現弑父奪位,這句話玄辰遠自當不願說出,他怕,會一語成讖。最是無情帝王家,每日皇宮中的冤魂都在增加。
“恩。”安正皓輕聲應著,隨即安靜的摟著玄辰遠坐上石凳,埋首在玄辰遠頸間,不發一語。玄辰遠也不掙紮,攬著安正皓的肩,靠在他的懷裏小憩。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靜謐的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裏,什麼都不用想,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一直坐到亥時末,兩人才起身分別,各奔東西。縱然兩人一直在心中告誡自己要決絕的離去,但那頻頻回頭的動作卻依舊止不住,腳步,也越來越慢,能聽見對方的腳步也是好的啊。仿佛兩人都是這樣的心思,明明是兩個武學高手,此刻走路的聲音卻響的有些刺耳。
“四更了。”遠遠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驚得兩人趕緊提起運功飛奔離去,再也顧不得流連。四更天,而皇帝寅時便是要起床了。而玄辰遠更是知道,若是他不走,安正皓也不會走到決絕,反之亦然。
熟知對方心性的兩人,在聽見更響的那一個發力狂奔,不給自己回頭的機會,也不給對方,一個留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