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是寶寶 009 無眠之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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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好可愛哦。好可愛。”三皇子安隱棱,看著躺在床上閉眼休息的寶寶,無比高興的感歎著。他真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寶寶呢。嗯,或者說,他從來沒見過包在繈褓裏的小寶寶。
“我也沒見過,確實很可愛的。”大皇子看著躺在繈褓裏十分安靜的寶寶,不禁很是好奇。“星明哥,寶寶粉撲撲的好可愛哦,能不能叫他陪我們玩?”總的來說還是隻有3歲的小孩子,雖是生在皇家,但是孩童天性在麵對與之相差不大的孩子的時候,還是會顯露出來。
“寶寶他,睡著了吧。”其實縱使玄星明還隻有六歲,但是尊卑有序他還是知道的。他真的很不想讓大皇子叫他哥,可是這是皇帝下的令,他家老爹都沒法改。
“叫他起來玩嘛。”年僅兩歲安隱棱不服氣的叫嚷著,在旁邊的奶娘等人始料未及之下,已經伸出手去,捏到寶寶粉嫩嫩的臉頰上。
“你個死小鬼,還讓不讓人睡啊?誰準你捏我的,沒教養。很疼哎。”安隱棱剛觸及寶寶粉嫩的肌膚,寶寶便伊咿呀喂的叫了,驚得旁邊的奶娘還以為捏得有多痛,連忙把寶寶抱到懷裏哄著。
“你,你把他放下,跟我玩啦。”安隱棱不依不饒,抓著奶娘的衣角,誓比要將寶寶拉下來。
“三弟,不要鬧了啦,小寶寶睡了。”看著不知所措的奶娘,安隱翎雖說也很想跟寶寶玩,但是看寶寶確實很累的模樣,還是很懂事的安撫自己的弟弟。
“可是,我想跟他玩嘛。都沒玩一會兒,他怎麼這麼愛睡啊,懶蟲。”安隱棱嘟著小嘴不滿的念叨著,聽的玄星明是有氣不敢發。對方是皇子,他是不能打他的,可是聽他罵弟弟是懶蟲真的好氣憤哦。
“明天我們再跟他玩啊,我今天不要回宮了。”安隱翎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的很棒,隨即便差使宮人去向皇帝說。安隱棱也在一旁大聲附和,說自己也不走了,還要跟小寶寶睡在一起。
看著兩個任性的皇子,玄星明很是擔心寶寶今夜會被他們折騰成什麼樣子,所以為了保護寶寶,他也不要回房了,就在寶寶這屋睡了。
安隱翎兩人的提議,真的是深得皇帝心意,雖然兩個皇子自己並不知道,但是皇帝想用他們接近寶寶進而來接近寶寶的美人二叔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皇帝的心思,玄辰遠當然也是一清二楚,隻是他沒有理由阻止。因為,這隻不過是小孩子之間友好的一種表現罷了。
後院的寶寶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卻睡得安穩,前廳的美人二叔處在“歌舞升平”一派歡樂之中,卻如履薄冰。皇帝的眼神幾乎無時無刻不黏在他身上,還都沒人發覺皇帝此番舉動,真是讓玄辰遠不知怎辦是好。難道要他自己去說,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結束,美人二叔終於不用忍受那熾熱的眼光的了。可是,正當美人二叔覺得解放了,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一道黑影襲出。
玄辰遠本想反抗,可是卻在聞到熟悉的味道的時候,放棄了。
原來是去而複返的皇帝,安振浩。
“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著我?你真的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嘛?”安振浩將頭抵在玄辰遠的肩上,幽幽的訴說自己的不滿。他知道自己皇帝的身份,讓玄辰遠很是介懷,甚至連高中狀元了也自行放棄官銜。
聽著耳邊輕輕地呢喃,撒在耳上的氣息那般的灼熱,曾經是他追逐的焦點。可是,都已經是曾經了。
“不躲著你?去見你?見你什麼?見你和你愛妃們打情罵俏嘛?”從他知道安振浩是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就迷茫了,他不知道該何從選擇。
他愛安振浩,很愛很愛,他甚至可以斷定今生除了安振浩他不會再愛他人。可是他與安振浩終不得長相廝守,他可以不得到他,但是絕對做不到與人分享他。
聽著玄辰遠低低的話語聲,安振浩的心很疼。他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隻是他是皇帝,為了皇家為了天下而生的皇帝。這不僅是他的權力,更是他的責任。
“遠,對不起。你,陪我好嗎,進宮。”一個皇帝的苦苦哀求,讓玄辰遠心軟,心疼,可是卻依舊是不能答應。
“進宮?去跟那些男女爭權奪勢?去跟他們勾心鬥角?去跟他們因等候你的寵幸,而老死宮闈嘛?”依舊是低緩的聲音,如同安振浩以前所認識的玄辰遠一樣,溫文爾雅,瀟灑不羈。可是,當時是叫他傾心不已,現在,卻叫他心疼不已。
“遠,不要這樣,你不要做這些的。我,封你為後,這樣你就……”安振浩將玄辰遠摟得更緊,兩人腹背相貼,玄辰遠也不做掙紮,仿佛亦在享受這腹背相貼的溫度與溫情。
“浩,你不傻,卻怎說出這等傻話?封後,即便我做了你的後又如何?就不會被別人覬覦嘛?皇後之位是後宮之人多麼想要得到的位置,他們會甘心讓我坐上去?這麼做,隻是將我推往風尖浪頭罷了。”靠在安振浩的懷裏永遠是那麼的安心。玄辰遠其實不止一次的想要為安振浩生個孩子,可是複一想,有了孩子又如何?隻會給那個孩子帶來痛苦罷了。一個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孩子,要受多少冷嘲熱諷?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遠,我要怎麼辦?你明知道我放不了你,為何,為何你就是不願進宮啊?”多番被拒絕安振浩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一次次的要求玄辰遠進宮,玄辰遠一次次的拒絕。他對玄辰遠對他的愛,不疑有他,可是他困惑,為什麼既然那般愛他,卻不願為他而進宮為後?
“不放,又能怎樣?從你當了皇帝那一刻起,我們的生命就背道而馳了啊。我隻是一介草民,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們要如何相守一生呢?”玄辰遠不是不懂他的痛,隻是即便是懂,他又能做些什麼?
“嗬嗬,考上狀元卻自行放棄,遠,這就是你所說的雲泥之別嘛?”聽的玄辰遠這般理由,安振浩像是聽的一個極大地笑話似地,放開了玄辰遠。兩人四目相對,安振浩誓要從玄辰遠的眼中看出什麼一般。
“我不涉身險境,這樣你就不會擔心我了,不是嗎?”不忍再看他哀傷的眸子,玄辰遠縮進安振浩的懷裏,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貪戀他的溫情。
“你……”安振浩雖不對他有所懷疑,但是生氣時在所難免的,因為他們曾經那麼接近,卻被他決絕的放棄了機會。卻不知,其中還有這番原因。
“我不涉身險境,這樣你就不必為了護著我而傷神。官場複雜,稍有不慎便是個滿門抄斬,即便你是皇帝,又能保我幾次?後宮陰暗,我又能逃脫幾次?即便我與他們勾心鬥角步步為營,我又怎可保證次次萬無一失?振浩,那樣即便我們相守又怎樣?很快就會累,就會疲憊,然後,一失足成千古恨。”知道安振浩已心生迷惘,玄辰遠便將自己的理由說出。如若為了此事而造成矛盾,這斷然是非他所願的。
“我以為,你不願為我……,遠,我們真的不能……”此時才知心愛之人為自己所想之深。他是皇帝,卻連自己最深愛的人都得不到,他當這個皇帝又有何用?可是這種人又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我不甘,我愛你卻不得廝守。但是,振浩,若我們執著,隻怕傷己傷人不說,還徒添磨難。”他不願妥協,卻又不得不妥協。
“遠。對不起,對不起。”頸窩感覺一片濕潤,這頂天立地的帝王竟為他而哭。得情人真心相許,這一生已是足矣。
“振浩,別這個樣子,沒關係的啊。我等你,一直等到你退位,等你退位了我們不就能夠逍遙了?”玄辰遠的這話安慰性質頗多,因為不說皇帝退位之時已是暮年,即便是安振浩想要提早退位,是否能活到有人接班的時候都是問題。
安振浩也知道自己坐在這個位置造多少人覬覦,也知道在這個位置上有多危險。然而就如同玄辰遠怕他替他擔憂一樣,他亦是不想對方擔憂,即便這不是秘密,他依舊避而不談。
兩人都希望時間定格此處,可是總就是一個牆裏一個牆外,終究是分別。隻是,玄辰遠眺望著遠去的背影,心知,今夜無眠。
而為兩人所不知的是,這一幕幕皆落到了第三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