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十五章 偏執症 韓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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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海闊,一站、一坐,一仰頭、一俯視,站著的人雖然衣衫襤褸,身上有不少的傷痕,少了肅殺的冷漠,多了淡淡的怒氣;坐著的人上身赤裸,臉色潮紅,少了清冷的孤傲,多了絲絲的脆弱。此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他們咫尺相望,卻各懷心思。
“你沒死?”一句話,三個字!聽起來並不是好話,然而我卻要用上我全身的力氣才能艱難的吐出如此簡單的三個字。
“我沒死!你很失望?”虞森蹲下來,盯著我,眉頭微皺。
“不!”我如同著了魔般,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摸上虞森的臉,手在微微顫抖,心在狂跳,我控製不住的想要親近他。“活到現在,我最高興的就是你還活著。”
“你發燒了?”虞森抓住我顫抖的手,眉頭皺的更緊,語氣裏帶著些許的緊張和關懷。
這是我的錯覺嗎?他怎麼會因為我而露出緊張,關心的表情?還是這一切隻是我的夢?是夢嗎?真的隻是夢嗎?不,就算是夢,我也要你活著。我緊緊反抱住他,像是要嵌進自己體內的擁抱,這真實存在的體溫讓我心安。“以後不管怎樣你都要活著!”我突然醒來般掙開虞森,抓住他的衣領,瘋了似的大叫。
看著伊軒突然的瘋狂和難得的脆弱,想著他剛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擁抱,虞森強硬的心軟了。他的理智戰勝了行動,他將那個正處在瘋狂中的人攬過來深深的抱在懷裏。懷裏的人從掙紮到安靜,從迷茫到安心,從清醒到迷糊,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露出淺淺的微笑,進入深深的沉睡。
看著懷裏的人,想起伊軒以往對他說話時,總是冷冰冰的帶著點諷刺,不將他惹怒誓不罷休,而他也破天荒的從容,這不是他一貫的風格,當然他認為這隻是因為他惜才,卻從沒想過這些原本是隻屬於段飛的專利會變成別人的。
原本的晴空萬裏被烏雲覆蓋,白天瞬間變成黑夜,雨點大滴大滴的落下,虞森回過神抱起伊軒。“帶上衣服,走!”
“是!”韓謙聽話的跑過去,抱起那堆差不多晾幹的衣服,安靜的跟在虞森的身後。背對他的虞森不知道,那個原本膽怯、乖巧、聽話的韓謙,此時的眼裏正充斥著瘋狂的妒忌。
走進茂密的樹林,雨水從枝繁葉茂的樹木中穿過,速度變的慢了,雨也就小了。虞森對這一帶好像很熟,他快速的在樹林裏穿行,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一個山洞出現在他們眼前,山洞的入口很小,一次最多能進一個人,虞森抱著伊軒,韓謙跟在虞森身後。進了山洞,韓謙好奇的打量四周,這個山洞形狀如同火山,上窄下寬,光線從山口透進來,山洞中央有一個水池,雨水紛紛落入其中。
虞森將伊軒輕輕放在山洞中的一塊石塊上,接過韓謙手裏的衣服蓋到伊軒身上,看著伊軒潮紅的臉頰,撫上他的臉頰,燒的還真不輕。
“先生。。。還。。還是奴。。奴兒來照。。。照顧軒。。。軒哥哥。。。您先休息會兒。”站在虞森的背後,韓謙戰戰兢兢的說。
虞森將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條遞給韓謙。“將它們沾濕,敷在伊軒額頭上,每隔2分鍾換一次。”
“是!那。。。您。。。您要去哪?”望著虞森正朝外走,韓謙忍不住問。
沒有給予韓謙回應,虞森離開了洞穴,他必須去找一些能夠補充體力的食物。這座島他曾經來過,那時候段飛吵著要海釣,也像這次一般碰上暴風雨,他們被浪打到這座島上。當時段飛興奮的將這當成野外生存,在段飛死乞白賴下,他們足足在這呆了1個多星期,才和外界聯係,所以對這座島,虞森相當的熟悉。
呆在洞中的韓謙在伊軒和水池邊來回跑,小心翼翼為伊軒更換著額頭上的布條。躺在石塊上,原本昏睡的伊軒,眉頭一點點的皺了起來,他好像在做一個並不怎麼愉快的夢,眉頭越皺越緊,頭也開始左右搖晃,幅度變的越來越大。嘴裏輕輕呢喃。
“放過我,放過我!”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虞森。。。虞森。。。你不。。。死。。。虞森。。。你。。。不。。不要開。。。不要。。。”伊軒的表情很痛苦,卻怎麼都醒不過來。他本能的胡亂揮著手。這樣的伊軒就和剛剛在海邊看到的伊軒一樣的陌生。在韓謙的認知裏,伊軒從來都是冷漠、無情、血腥、強韌、淡定的代言詞,在伊軒眼裏,一切不過是雲煙,浮雲。他永遠隻追求刺激,他喜歡走在死亡的邊緣,麵對一切他從容淡定無所畏懼,害怕這兩個字從不會出現在伊軒的字典裏。
伸手抓住伊軒胡亂揮舞的手,韓謙皺著眉露出不悅的表情。不過兩年不見,你怎麼會變的這麼多?軒哥哥,從前的你在哪裏?為什麼你要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為什麼你連做夢都在擔心那個男人?你不是對誰都那麼冷漠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動了情?不可以,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
“不。。。不要。。。殺。。。殺。。。離開。。。不。。。森。。虞森。。。虞森。。。”伊軒的斷斷續續的叫喊,將韓謙拉回了現實,盯著伊軒,他眼露寒光。
“他怎麼樣了?”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韓謙的思索,他瞬間恢複成一貫唯唯諾諾的樣子,伸手拿下伊軒額頭上的布條。
“好。。。好多了。”韓謙說。
“不。。。不。。。虞森。。。虞森。。。森。。。”伊軒淒厲的叫喚將剛剛回來的虞森嚇住了,他放下手裏剛抓到的魚和野味,快步走到伊軒身邊,將他整個抱進懷裏。而那個本在不停叫喚,正處在夢魘中的人就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虞森的袖子。虞森用用來安慰段飛的方法,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伊軒的背,而懷裏的人慢慢的平靜下來,窩在虞森懷裏安靜的睡著了。
陽光透過洞口射進水池,金色的陽光隨著水流反射出閃閃光芒,一貫冷酷霸氣如同帝王的男人,此時臉上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他輕輕拍打著懷裏那個因為生病而變的無比柔美的人兒,這是一副多麼唯美溫馨感人的畫麵,然而看在韓謙的眼淚卻異常的刺眼,壓下快爆發的怒氣,他走上前,將布條遞給虞森。“給。。。您。。”
“嗯!你到外麵,盡量撿些幹柴!將那邊的野味和魚烤了!”接過韓謙遞過來的布條,虞森輕輕的敷在伊軒的額頭。
應了聲‘是’韓謙離開了洞穴,剛走出洞穴不遠,韓謙的怒氣瞬間爆發,當他看見樹邊的一隻野兔時,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刀直朝野兔而去,野兔倒在地上,垂死掙紮,韓謙冷笑著走進野兔,一腳踩在野兔的肚子上,狠狠的踩,此時他的眼神惡毒的讓人發寒。
以前的你哪裏去了?那個冷血無情的伊軒哪裏去了?那個無牽無掛的伊軒哪裏去了?都是他,都是那個該死的虞森害你變成現在這樣,不。。我絕不允許你變成一個懦弱的廢物,決不允許。
一切膽敢傷害你的人都該死,他們都該死,我不會放過他們,絕不放過他們。韓謙周身殺氣四溢,他的腳一下一下的踩著腳下已經血肉模糊的野兔。此時韓謙已經到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盯著地上那攤血肉模糊的野兔,韓謙的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慢慢的他冷靜下來,機械的挖了個洞將血兔埋了,再狠狠的將土踏平,韓謙的殘暴的證據被完全的掩埋,恢複成那個乖巧的唯唯諾諾的韓謙。
韓謙有一下沒一下的撿著樹枝,腦裏不斷徘徊的卻是如何殺掉虞森而不被他的軒哥哥發現,他要為他的軒哥哥鏟除一切障礙,他要讓他的軒哥哥恢複成以前那個無情無愛無心的瘋子。
然而當韓謙的眼前出現一條五彩斑斕,極其美麗的蛇時,韓謙眯起了眼,露出一個惡毒的笑。他蹲下身,盯著那隻美麗的蛇,動作快狠準,不帶絲毫猶豫,在蛇發飆之前,一手抓住了蛇頭。將蛇提起,盯著眼前的蛇。“越美的東西,毒性越大,你可別讓我失望啊。”而那條被韓謙抓在手裏的蛇明顯向後縮了縮。
韓謙的笑容太過可怕,就連這條生活在殺戮中的動物,都本能的感覺到危險而退縮。然而韓謙卻很滿意小蛇的這個小動作,脫下衣服將蛇抱進衣服內打上死結丟在一邊,繼續撿他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