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進了電影院，洛誕德又嘮叨起來，“大白天的，這麼多人愛往這黑不隆冬的地方來。”佑樹拉著洛誕德坐下，說“好了好了。你就不要這麼多怨言了，乖乖看電影吧。”
    “我靠，又是愛情片，哪怕看動畫片呢、真是的。”
    “喂喂，咱要是看動畫片，會被罵弱智嗎？”
    洛誕德一邊吃著佑樹遞給她的爆米花，一邊衝佑樹傻樂說，“嗬嗬，不曉得。”
    熒幕上，男主人公吻了女主人公，纏綿，深情。坐在洛誕德和佑樹前麵的一對情侶也效仿電影裏，深深的吻著對方。洛誕德踹踹前麵人的椅子，“沒素質。”前麵的人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洛誕德一眼。“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哈。”佑樹連忙幫洛誕德向他們道歉。
    “幹什麼要道歉？他們很沒素質啊！”
    “可是也不關你的事是不是，也沒規定電影院裏不準接吻啊。好了，你就不要氣不過啦。”
    “無聊，不想看了，走吧。”
    “誒誒。別亂動啦，你又想成為焦點嗎？不想看，咱們小聲聊聊天吧。”
    “聊什麼？”
    “比如你以前的生活，你的過去。你以前接觸過的男人，什麼的。”
    洛誕德閉上眼睛，身子往下滑了點給自己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倚在座椅上說，“要說起我接觸的男人，那可是多了去了，都是老媽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但是50%的男人見了我第一麵就over了，在男人眼裏我這種假小子般的女人根本不算女人吧，然後剩下的一半中，舉幾個例子吧，有一次我和一個男的相親，然後散步時，我就裝的淑女點吧，小步跟著他走，他倒也挺開心，我正尋思著這次可能有戲，結果走著走著看見一個老婆婆看著平房的屋頂哭，我就去問問怎麼了，原來是老婆婆唯一的老伴就是一隻貓啦，上屋頂上去了，兩天了，老婆婆害怕它被困住了下不來，就擔心的哭了。我當時立馬就上房了，把那隻貓抱下來還給老婆婆，老婆婆倒是很高興。可是和我相親的那個人臉都快綠了，後來就借口有事走了，就再也沒聯係了。”
    “嗬嗬，能不綠嗎？誰看見一個女孩子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房了，不會嚇到啊。不過，如果是我，我不會因此而覺得你太過彪悍而離開，因為我看到的是你的善良和率性。”佑樹摸摸洛誕德的發絲，像是在安慰，又或者是曖昧的表白。
    “切~說的好聽。還有一次，也是我和一個男生相親，那個男生還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嘞，他第一句話就說很欣賞我這種帥氣的女人，我當時就有一種！啊！老娘我活了小半輩子！終於有人欣賞我了的感覺。然後我們就很愉快的吃飯看電影，結果晚上的時候，他居然把我載到他的家裏，誒，我們第一次見麵啊。到了他的家，他就讓我脫衣服，我就問他要幹嘛，他居然過來……”
    “居然怎樣？是不是要那個什麼。”
    “他居然要給我畫畫。我去，他以為我們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嗎！”
    “那個……畫裸畫的是Jack和Rose吧。泰坦尼克號。”
    “呃、是嗎？”
    “好象是的。”
    “哦哦。嘖嘖、管它嘞！反正那是人就是個大變態！我當場就給他打了個滿地找牙。”
    “唉，你的愛情史，甚至是都沒有愛情可言，有沒有溫馨一點的故事啊。”
    “有啊，有一次，我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了愛情。”洛誕德緩緩睜開眼睛，但是不久，就漸漸閉上，“嘿嘿。還是一次相親，那個人叫天擇，天擇和我見麵第一句話就說他對女生不感興趣，我當時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然後他是他說gay，我嘴裏的果汁全部碰噴到他臉上和身上，他就說了聲對不起就要走。可是他就這麼走了，我哪過意的去，正巧那天我們約在的就是我家樓下，我就讓他跟我回家了。給他找了套衣服，讓他換上。然後我們就坐在一起聊天。他稱呼他的小男朋友為眸眸。”
    “是個同誌嗎？那還來相親。”
    “昂……因為天擇的媽媽知道了他和眸眸事，非常的生氣，把他囚禁起來，讓他辭了工作，拚命的讓他相親。他的小男朋友還是個大學生，他媽媽威脅他說如果他不找一個好女孩在一起，就讓他的小男朋友連學都沒得上。因為這樣，他才勉強出來相親，然後哪也不能去。天擇跟我說，眸眸的眼睛很美，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眸眸流眼淚。所以他要放棄眸眸，讓他不受自己的羈絆，幸福的生活。”
    “洛洛你有想過幫助天擇成為一個正常人嗎？或者想過做天擇的女朋友嗎？”
    “沒有。每次天擇說到眸眸時，眼睛裏的溫柔一次次證明了，在他心裏沒有人能代替眸眸。”
    “洛洛，你知道嗎？此刻你說到天擇時，你眼睛裏的溫柔，讓我很心痛。”
    “不知道。”
    “……”
    “後來我跟天擇說，他離開了眸眸，眸眸還是會哭的。聽到這句話時，天擇拚命的抬起頭，我知道他想要隱藏自己的眼淚，我過去抱住天擇，我跟他說，我可以幫助他們。”
    佑樹遞給洛誕德一張紙巾，說“洛洛，電影院裏很黑，哭的話，我也不會看到。”
    “切！我才沒有哭好嗎。”
    “嗯。沒有。後來呢？”
    “昂……後來，我和天擇在一起交往了2年，其實這兩年，眸眸一直住在我們那裏，每次天擇來的時候，我和其他三個姐妹，都會找各自的理由離開，給他們製造二人世界。但是伯母卻不知道，她對我和天擇很放心了，在我們交往半年的時候，伯母就讓天擇重新工作了不再限製他了，到了我們交往兩年時，天擇的事業已經到了一個頂峰。我騙伯母說，為了天擇和我的未來，我們想到國外去發展，和伯母談了很多次最終伯母同意了。我和天擇當然還有眸眸去了英國倫敦，他們終於可以活在陽光裏了，在那裏我們生活了一年，突然有一天，天擇問我如果他向眸眸求婚眸眸會不會答應。我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天，我不可能總在他們之間徘徊，充當著一個不倫不類的角色，像一個小醜……”
    佑樹攬過洛誕德顫抖的肩膀，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你絕不是小醜，是你的善良，成全了一對相愛的人。即使你同樣喜歡著那個男人。所以，你真的很偉大。”
    “在大本鍾前，天擇掏出戒指單腿跪下，向眸眸求婚，眸眸哭了。眸眸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哭起來也很漂亮，但是很讓人心疼。那時，眸眸哭的很委屈，好像是發泄一直以來所壓抑的痛苦，天擇過去緊緊的抱住眸眸，撫著他的頭，兩個人就那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他們那麼相愛。”
    佑樹輕輕的把手放在洛誕德的頭上，“乖，不要說了，不說了。好嗎。”
    可是洛誕德絲毫沒有聽進去佑樹的話，接著說著心裏的話，“天擇是一個認真、專注的男人，和他相處的這三年，他對眸眸一點一滴的愛深深的吸引著我，就是那種平淡，溫馨，專注的愛，可是，卻讓我愛上了他。為什麼我要愛上他，為什麼！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啊。”
    佑樹抱住洛誕德的手又緊了些，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就是緊緊的甚至希望再緊一點的抱著她，“我懂，我懂。愛上一個人，可以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相處了三年，對於一個朝夕相處的人，難免會產生愛情的。”
    “後來，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我就回國了。至於伯母那邊，我還是一直在騙，直到前幾個月，天擇在英國闖出了名堂回國了，事業上巨大的成功多少讓伯母有一點安慰了，雖然知道後還是難以接受但也無法阻止了。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和他們聯絡了，不過，我猜他們過得很好。”洛誕德轉過身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佑樹的脖子，放聲的哭著。委屈，因為自己親手成就了自己第一次愛的人和他的愛人；悔恨，因為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讓自己這麼不堪；愁怨，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真真切切的愛自己一次。
    “天擇，我好想你，我好像有一個世紀沒有看到你了一樣。”洛誕德緊緊的抱著佑樹的脖子，可是嘴裏念的卻是別人的名字。
    佑樹輕輕撫著洛誕德的背，“乖，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心裏的酸楚，誰知道。
    佑樹在洛誕德額頭上輕輕印上了唇印，此時電影落幕，燈光亮起，當電影院裏的觀眾漸漸散場，兩個緊緊擁抱的人，成了空蕩裏唯一的主角。
    許久的沉默後，“洛洛，給自己一個機會再愛一次，可以嗎？”
    “不要。”
    “……”
    電影院裏，隻剩下佑樹一個人了。
    ◇08
    親愛的、
    認識你以後，眼淚變成了我全部的情緒。
    因為愛上了你，期盼凝聚成了我所有的視線。
    你眼波裏的柔情，讓我的春天有勇氣延續一個世紀。
    你笑窩裏的溫暖，讓我的春天有力量充斥整個世界。
    親愛的、
    在春天悄然離開之前，
    請你愛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