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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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華燈初上,管弦聲陰陽頓挫,幾十名豔麗女子身著紅緞水袖長衫,濃妝豔抹,跟隨著音樂聲輕柔曼舞,好不浪漫。
聲音戛然而止,一瞬間燈光全暗,在場眾人抱怨聲此起彼伏。
“大家稍安勿躁。”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聲音不高有些稚嫩,卻讓在場眾人立刻閉上了嘴。
燈光再次亮起,隻見舞台中央早已沒了豔麗女子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此男子身著白色縫掖,上麵用銀線別致的繡滿了百鳥,多而不雜,繁而不亂,華貴無比,隻是這白衣男子一臉冷淡,多少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白衣男子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男子,背光,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光憑那一身黑段華服和高大魁梧的身形,大家也可猜想到幾分。
“老子花錢是來看花魁公子的,再不請他出來,別怪老子不客氣了……”台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三大五粗的男人有些憤怒。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完全無視這男人,悠哉悠哉地坐到了太師椅上,拿起白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台下男子大怒,拎起桌上的大刀欲殺之。腳步還沒有邁出去,就見手起刀落,一瞬間台前一片猩紅。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後,就一眨眼的時間,那怒吼的男子早已人頭落地,滾出好幾米遠。
白衣男子厭惡地看了一眼,有些不悅,“該死的東西,弄髒了蘭鳳樓的地。”
燈光逐漸變得昏暗,從後台緩緩走出一名身穿大紅色錦緞,頭上蓋著一塊繡龍紅色方巾的人,個子比一般女子來的高挑一些,身後跟著幾十名服侍的婢女,且個個長的水靈,光憑身材實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就這出場的陣勢,身上華貴的服飾,大家心中了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彐楓國的第一美男子的排場。
“既然花魁公子都出來了,老規矩,價高者得!”白衣男子嘴角輕輕上揚,看了一眼四周,非富即貴,滿意的點了點頭,“低價……一萬兩!”
“風醉公子,我等還沒見過這花魁公子的廬山真麵目,這一萬兩也得讓我等花的值得才行啊。”台下一位貴公子,手拿九節骨扇,腰間佩戴稀世黃玉,一身土黃色的華服,笑問道。
白衣男子瞟了瞟這不識趣的人,心裏嘀咕,這門童是越來越不濟了,竟然放這種人進來。心裏雖不爽,表麵卻笑的燦爛。“這位公子第一次來嗎?”
台下的公子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第一次來,不僅如此還吩咐隨從拿出了十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原以為已經派頭十足,不料卻惹來眾人私下嘲笑的聲音,風醉更是不客氣,滿臉的譏諷。
貴公子有些煩躁,難道是自己做錯什麼,怎麼想都覺的不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人嘲笑道,“連蘭鳳樓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這蘭鳳樓的花魁競標一向是先競價,後看人的,而且這競標的底價從來都是用黃金而非白銀……”
接著又是一場哄笑。
競標一開,紛紛有人喊出天價。“五百三十萬兩成交!”
白衣男子走到台中央,手輕輕一拉,紅色繡龍方巾滑落在地。一瞬間全場安靜的聽不見喘息的聲音,眾人呆呆地看著台中央的紅衣男子,驚訝萬分。
方才的貴公子驚的跳了起來,指著台上的紅衣男子吼道:“就這樣的貨色也值五百三十萬兩黃金!”
白衣男子一聽滿心不爽,自己的花魁公子自己還不了解嗎,區區五百三十萬兩黃金算什麼。剛想回罵過去,感覺袖子被什麼扯了一下,不耐煩地回頭,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彈出好幾尺遠。
“你……你個混小子,你把花滿樓藏哪裏去了!”白衣男子抓狂。
紅衣男子笑的一臉白癡像,抓了抓腦袋,“哦,你說花花啊,我讓他和窮秀才私奔去了!”
“仇管閑!你個小沒人性的,也不想想是誰把你撿回來養這個大的,好啊你小子現在翅膀長硬了,居然敢和花滿樓合著夥詐騙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白衣男子話沒說完就抓起旁邊的白瓷杯子朝仇管閑扔了過去。
場子裏一下炸開了鍋,那位出了五百三十萬兩黃金的大爺更是氣吐了血,“這麼會有這麼醜的人啊……嗚……哇……”又噴出一大口血。
貴公子摸著自己胸口使勁平複自己愉悅的心情,剛才退出實在是太明智了,就倒貼給自己一萬兩黃金自己都不願意要這種醜男,光看他臉上,從眼睛下麵開始布滿蔓藤似得胎記,活像一條條扭動的蚯蚓在薄薄的皮膚下爬動。
“你給老子站住!”白衣男子左手抓過黑衣男子的佩劍,右手掄著鬥大的掃把,一路追著上躥下跳的仇管閑。而仇管閑兩手也沒閑著,一個勁的撕扯著身上的錦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衣服已經支離破碎的不成樣子。
心疼的白衣男子直跺腳。
“你個敗家的東西,這件衣服值八千兩銀子呢,就是把你剁成肉泥賣掉也不值這錢啊!”
“嘿嘿,別生氣嘛!不就是讓花花私奔了嘛……我這不是來抵他了嗎。好歹也賣出五百三十萬兩黃金哎!”仇管閑嘴上嚷著,腳上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一路狂逃。
“嗖——咚!”
“哎呀!”仇管閑抱著腦袋慘叫一聲,額上立刻蜿蜒地留下條條血跡,“殺人了……你還不快出來救我,想看著我就這麼被虐待而死啊!”
話音剛落,一把涼嗖嗖的劍架在了白衣男子的脖子上,身後男子冷冷地開口道,“別動。”
“小子你有種!”白衣男子完全不理會警告,狠狠的將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拽著的花瓶朝仇管閑砸了過去。
趕緊避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沒想到白衣男子會這般生氣。這下子自己闖的禍大了,看來這蘭鳳樓(彐楓國最大的青倌)自己是呆不下去了,還是趕緊溜吧。
“別跑,你小子有種出蘭鳳樓的門,就別給我回來了!”白衣男子氣憤的將自己另一隻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甩落到地上,發出令人心震的聲音。
仇管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感覺什麼東西好像正在破裂。沒有回頭,靜靜地離開了蘭鳳樓,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還不走!”白衣男子有些氣急,衝著身後的男子怒吼道。
男子收劍,轉身離開。
“照顧好他!”白衣男子有些體力不支,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聲音極輕。
男子愣了一下,沒有做聲,幾個跳躍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翺……”白衣男子輕聲呼喚著那人的名字,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黑衣男子從後麵輕輕環住了風醉有些瘦肉的身子,應了一聲。
“這樣做好嗎?外麵可吵瘋了。”黑衣男子雖說著這樣的話,但臉上卻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管他的呢,讓管事的擺平吧,誰敢在我蘭鳳樓裏撒野,不用我出手,自然會有人幫我收拾他們的。”白衣男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仇管閑這小子闖的禍還少嗎,這種事情就隨他去吧。
“你真的願意就這麼讓他走了?”
“你是說花滿樓還是那臭小子。”白衣男子明知故問。
“你想先說誰?”黑衣男子寵溺地說道。今天要是不讓他把話說清楚,估計他能別扭上一個月。
“兩個都是我撿回來一手帶大的,一個天一個地,滿樓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今天就是我們給他收屍的日子,死小子也算幹了一件不壞的事情。隻是滿樓這樣出去,單憑他的相貌就會惹上大麻煩。”白衣男子雖然氣憤,但更多的是擔憂。
“兒孫自有兒孫福嘛!你別這麼擔心了。”黑衣男子摟緊了白衣男子的腰,安慰道,“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自然要有勇氣麵對以後的困難。倒是管閑,你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是你放他走的嗎?劍架在我脖子上,你也不肯出來救我。”白衣男子有些不太高興,更多的是疲憊。
“還不是你平時太寵他,每次闖禍都是你幫他收拾殘局。”
“也不知道是誰的錯,沒事想讓我養個兒子,現在好了,兒子是長大了,也不見他老子有管過!”白衣男子不樂意地回道,掙開黑衣男子的環抱,呆呆地看向仇管閑消失的方向,輕聲嘀咕道,“去外麵看看也好,總歸要記得回家……”
“嗬,看你又這樣了,怪不得小子們敢這麼放肆!”站在白衣男子身後身後,單手搭在他肩上,自從兩人收養了這兩個孩子後,生活確實也多姿多彩了一點,現在這兩個都跑了,心裏怎麼也感覺怪別扭的。
“好了,起風了,我們回屋吧。”站了良久,心有不忍,柔聲勸道。
“剛才好像砸出血了……你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