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這樣，我無所事事的坐到了下午。心想：鳳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慕容清也真是的！是不是因為我說破了她看苻堅長得帥就動心了的心事，所以討厭我呢？唉！這人太聰明了，就難免遭人妒忌啊！不過，為了鳳凰，我不能與她一般見識。我必須想法子保護好我的鳳凰……
    正想著，卻聽到一陣許多人的腳步聲。抬頭望向門外，原來是鳳凰回來了！
    不過他居然已經換了衣服，與出門時那身寒酸的燕國舊衣冠不同，此時的慕容衝煥然一新；隻見他穿著一件精致華麗的箭袖胡服，看不懂是什麼材料做的，但是從那輕便柔滑的感覺來看，應該是價格不菲的布料，外罩薄薄一層半透明的輕紗廣袖滾銀邊的長衣，同色的撒花圖案顯得越發高貴。腰間一條銀色鑲藍玉的腰帶，左右各垂掛著一條係了藍玉扣雙環大紅宮絛惠。寬寬的腰帶上中間另外係著一根銀色的絲帶，中央打著蝴蝶結，餘下的部分卻長長的垂到腳背。想來應該就是古人衣服中長衣上的‘紳’了。腰下是一條像裙子一樣的白色‘裳’；白色的淨麵褲子襯著同樣顏色的方頭靴子。小腿上整潔地打著像綁腿一樣的白色邪幅。圓圓的銀色繡花領子上露出幹淨整潔的白色小立領；雙丫發髻已經編成幾條細小的辮子，和腦後一部分披散開來的頭發並作一處，作總角高高地束在頭上，由一頂漂亮的嵌珠鑲金的銀冠子固定住，插了一支白玉簪。兩條銀色的冠繩自耳邊垂下，各穿著一顆淡藍色的珠子落到腰間。那些辮子又從冠中垂出，和腦後的散發一起垂下，散落在背後。顯得清俊又利落。英俊中不失男子的明媚，看的我都有些呆了：鳳凰長得真美，那句傾國傾城應該就是用來形容他的吧？
    不過！為什麼苻堅也跟著他一起來呢？我看到鳳凰身邊那個身材高大笑的和藹的男人起就不打一處來！隻見他前呼後擁地帶著一大隊跟班護駕侍衛，樂嗬嗬地和鳳凰一道走著，仿佛鳳凰和他很熟似的！真是氣死我了！
    “鳳凰！”我憤怒地跑過去，趕至他麵前，急切地上下打量著他：“你怎麼換衣服了？你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鳳凰？”我一邊說，一邊怒視旁邊因我的到來而停下腳步的苻堅等人，不畏強權地警告他：“我不管你是誰！隻要是傷害了鳳凰！我夢、遺都絕饒不了你！你以為你是什麼天王就了不起了嗎？告訴你!就算你是這個世上最有權有勢的男人，也別妄想用卑劣的手段占有鳳凰！我們也不怕你！為了保護鳳凰，我哪怕死都行！”
    “嗬嗬嗬……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小宮女啊！”那苻堅聽了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嗬嗬大笑，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新鮮事物，問慕容衝道：“鳳凰，這小丫頭應該是你的貼身小跟班吧，雖然渾濁了些，不過倒也有趣。”
    “陛下，孟衣隻是有口無心，並無惡意。鳳凰會好生調教她宮裏規矩。”慕容衝似乎有些僵硬地看看我，臉都紅了；小聲對我道：“孟衣，你少說幾句……”
    “我少說幾句？為什麼！”我聽了有些心疼：鳳凰，我那麼擔心你，為了你，我可以置生死與度外，為了你，我可以在苻堅這個壞人麵前鼓起勇氣，哪怕是上個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可是，為什麼你卻這般軟弱，要我少說幾句呢？鳳凰！以前那個勇敢無畏的大燕國中山王，斬盡千萬人而不眨眼睛的威風的大司馬哪裏去了!你怎麼了鳳凰！
    “請陛下恕罪！”慕容衝見我大聲的重複出來他的話，急忙轉身跪在苻堅麵前，不顧一旁宮人們的輕聲嗤笑，求情道：“孟衣她年幼無知，請陛下不要與他計較！”
    “嗬嗬……衝兒啊，快起來吧！”苻堅依舊不溫不火地笑著，伸手把他扶起來了，然後眼神包含複雜的奇怪感覺看了我一眼，“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朕怎麼會與她一般見識。”
    “我知道了！”我看著慕容衝羞紅了的臉，氣憤的大叫：“你是在怕連累我嗎？鳳凰！你錯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隻要能保護你，我死不足惜！鳳凰！你不要害怕！勇敢起來！我看誰敢把你怎麼樣！即便是死，我們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噗！”苻堅突然忍不住笑噴了，他爽朗的大笑著指著我和鳳凰，“衝兒哇！你這個小宮女真是太有意思了！好吧，既然她這般擔心朕會對你圖謀不軌，那朕還是離開好了。嗬嗬……看來這小丫頭對你真是一往情深那！雖然在逞強，心裏怕也是有些害怕吧！你好生安慰安慰她，莫使她緊張過度了。”他說完就很幹脆的離開了。
    “走了？他是不是被我為了鳳凰可以拚命的真摯感情給鎮住了，感動了，所以要改做好人了所以走了？我們……鳳凰，我們安全了!”我激動地看著苻堅離去的身影，高興的歡呼起來，同時沒忘對著他遠去的身影狠狠的呸了一口！
    “孟衣，我覺得你……”慕容衝見了，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鳳凰。你一定是想說你覺得我為了你冒險太輕率了吧？”我欣慰地看著眼前這個英氣逼人又不失憂鬱氣質的美男子，“為了你，我怎樣都無所謂！隻要能為你而死，就是我最大的幸運了。鳳凰。對了，剛才那個禽獸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怎麼把衣服給換了？難道！鳳凰！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禽獸之事？”
    “沒有啊，你在說什麼啊，孟衣？”慕容衝似乎有些不高興地推開我抓住他衣服的手，“這身衣服是在姐姐那裏，苻堅見我穿的太舊了所以給我換了的。你想到哪去了？還有，剛才你那個樣子……真的有些丟人，姐姐說的對……以後請你冷靜些好嗎？不然我真怕被你拉進坑去。”
    他說完就徑直走了，頭也不回。
    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仿佛掉了魂一般的大受打擊：為什麼？我那麼關心他，在意他，他卻這般冷漠無情的待我？為什麼，我可以為他死，為他拚命，他卻這般不領情？為什麼，我那麼一心一意的付出，不求回報，他卻這般討厭了我？鳳凰！這是為什麼！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慕容清討厭我，所以給他灌輸了錯誤的思想！沒關係，鳳凰……
    我含著眼淚，望著他遠去的背景，苦澀地笑了笑：隻要每天能守在你身邊，看著你開心，能與你同生共死，哪怕你並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都沒有關係……
    我擦了擦忍不住落下的眼淚，但是我還是要保護你，好好的伺候你，隻要你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也許，將來你會逃出去的，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逃出去的；到那時侯，你會有你喜歡的女人，也許；不止一個，你那麼帥，又很有可能複國成為一位燕國的皇帝，你一定會有一個強大的後宮；不過，作為你不喜歡的我，也會衷心為你感到高興：因為會有那麼多女人替我愛你；而我也不會與她們爭風吃醋，我隻要能待在你身邊，伺候你，做你的一個紅顏知己，在你遇到麻煩的時候為你分憂解難，在你打仗時與你並肩作戰，出謀劃策，做一個你戰場上的紅粉諸葛，就足夠了……鳳凰，我隻要看到你幸福！
    “麻煩姑娘你讓一讓行嗎？”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原來是幾個負責打掃院子的宮女，拿著掃把，要打掃院中落葉了；不滿的白了她們一眼，我也進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鳳凰不時會去與慕容清一聚，好在那苻堅好像一直還未對他做什麼齷齪之事，我想，他很有可能是被我上次勇敢的威脅和奮不顧身的護主精神給嚇到了。這樣雖然鳳凰不帶我一起去，但是我多少也有些放心了，至少，目前沒有人敢動鳳凰。